第290章 背後毒網
小菱心中一陣驚顫,想到了在電影、電視上看到的一個個審訊鏡頭,都是把被審訊者折磨得死去活來。
她自認沒有幹過什麼犯法的事,自己就是一個開飯店的,剛纔派出所的人提到的那個洪杏在酒店裏也沒幹什麼,既便她是個殺人犯,也不至於讓派出所的人對自己下狠手。
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招惹了什麼人?
到了夜裏十點鐘左右,青年女警突然說:“我帶你去衛生間一趟。”
小菱道:“我不需要去。”
青年女警火了:“我說需要就需要,去!”
小菱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按照她指的路往外走。
到了衛生間,女警塞給她一把衛生紙,低聲說:“待會你就說你例假來了,不然沒讓你坐在涼地上我會受處分。”
小菱頓時明白她是幫自己,低聲說:“謝了。”
兩人在衛生間裏多呆了一大會纔出去。
再度回到詢問室時,下午帶小菱回所的那個警察問道:“怎麼這麼長時間?”
女警說:“她來例假了。”
那人“哼”了一聲,“女人麻煩事真多。”
她重新坐下後,女警退出,又有一名男警進來,
強烈的燈光突然又亮了起來,直接照射到她的臉上。
兩個人又反覆地重複着下午問過的話。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思考,小菱的思想更加清晰起來,是有人給自己下套,自己絕對不能入套。
她也反覆追問洪杏是否殺人放火。
其中一個人不慎漏出了點實情:洪杏原來在的那家酒店因涉黃被查封,老闆被抓。
她心中更有底了,連洪杏都沒有事,自己被當成犯人審,這裏面大有陰謀。
她的口氣越來越硬,氣得那個主審他的人拍着桌子喊:“不是看見你們女人事多,我讓你坐一夜的溼地板!”
門外又進來一個人,先前審他的那兩個人出去了。
後進來的人坐在原來兩個人的位置上,聲音低沉、卻依舊嚴厲地說:“交代你的性、交易問題。”
小菱一聽,這是要強加給自己罪名,立時提高了聲音:“你娘、你老婆、你閨女纔會有性、交易問題。”
那人沒有出現她預料的那樣大聲喊叫,依然低沉、嚴厲,“還用我給你點出來嗎?和哪個領導,不管是鄉級領導還是縣級領導,都要說出來。”
她也還是那句話:“回家問你娘、你老婆、你閨女。”
她真佩服那人的涵養,無論她怎麼罵,人家就是不溫不火,反覆問她與縣、鄉級領導發生過關係沒有。
她現在基本上明白了,人家不是與她這個小人物爲敵,目標是縣級、鄉級的領導,同時也隱隱感覺到,對方打算陷害的對象就是周書記。
她現在越發不怕了,自己還是處,女,哪怕他們給自己吃了迷藥讓自己說了胡話都沒有用。
那個人一直讓強光照在小菱臉上,自己躲在光源後面,硬的不行開始用軟的:
“你一個單身女子離開家在外闖蕩不容易,想找棵大樹靠着,這種心情我們理解。可是你想過沒有,當時爽快的是他,你現在不能喫不能睡,坐在冰涼的地上,而他呢,該當官的還當官,說不定這會正摟着其他女人睡覺。護着他,你值過嗎?”
我們老祖宗孫武的三十六計之一的離間計,被中外古人今人普遍用在審訊中。
但是小菱沒有做過那種事,離間計在她面前不好使。
小菱看着牆上的掛鐘,那人審了她近一個小時,最後無奈地離開,在門口與人小聲地說:“後半夜上點手段,不要過了。”
到了後半夜,小菱被拉到地上伸直腿坐着,並且被要求兩手向前平伸,堅持了約半個小時,臉上還被搧了好幾耳光,搧得兩腮又紅又腫。
小菱哭、喊,是那樣的無助。那會的感覺,她真的爲了錢出賣了自己,一定會承認。
天亮後,沒有人再來理會她。只有那個年輕女警和一個女聯防隊員輪流看着她。
整整一天,她只吃了一頓飯,還是在女警的勸說下喫下去的。
晚上她就知道,女警勸她喫飯是出自好心。因爲審訊她的人又讓她一夜沒有睡覺。如果白天不喫點東西,夜裏她不一定能支撐過來。
周勝利這邊,他阻止了陳志和去城關派出所查問的打算,但自己卻沒有想出好主意。
而恰在這時,張子聰打電話催促了。
那時電話還沒有普及到一般酒店能安得起的程度,張子聰連着向小菱具備漢字顯示功能的傳呼機發了數遍傳呼,都沒有得到回覆,便又給周勝利發來傳呼,讓他幫忙給聯繫小菱。
看到了呼機上的內容,周勝利正掂量着如何給張子聰回電話,梁冰雲又來了。
她的後面跟着三個姑娘,其中兩個是剛纔來過的,還有一個周勝利從沒見過。
她頭髮零亂,脖頸上還有被指甲劃破的血痕。
進屋後,梁冰雲氣急敗壞地說:“周書記,有人要陷害我姐。”
她說的話與周勝利判斷的一致。
他問道:“你有根據嗎?”
梁冰雲對那個頭髮零亂的姑娘說道:“洪杏你對周書記說吧。”
洪杏未曾開口先流淚,“周書記,是我害了小菱經理。”
周勝利對她說:“哭無用,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洪杏說,她出來做飯店服務員兩年多了,原來的那個飯店女老闆和服務員都涉、黃被關了,她也被派出所叫去了審查過後沒有問題放回來了。
她又投到了七姐妹魚港做服務員,剛去了三天又被派出所叫去了,去到就被逼着承認她參與賣、淫,不承認就讓她坐在地上腿伸直,兩隻腳後跟擡離地面,雙平往前平舉,稍一落地就用雞毛彈子打腳踝骨。
雞毛彈子外層是羽毛裏面是硬棍,一雞毛彈子打下去被打的人疼得鑽心,打多少下都看不出傷來。
她忍受不了只好承認有過賣、淫。
等到讓她在自己的供述上簽字時,她指出時間記錯了,應該還往前。這個時間她已經到了七姐妹魚港上班了。
記錄的人說,你已經承認有這個事了,不要在哪天上計較。
她就按上了手印,也沒有罰款就被放了。
臨放她之前,審訊她的那個警察還說,你一個年輕姑娘幹了這樣的事,在當地是呆不住了,到外地找個活幹不要回來了。
她當時心裏還想,這個人雖然逼着自己承認沒做過的事,但能爲自己考慮,也是個好心人。
她被放回後,在家裏呆了一個晚上,昨天到地區找了個飯店做服務員。今天一早到七姐妹魚港準備拿行李,進門後被衆人痛打一頓,罵她是咬人的瘋狗,誣陷七姐妹魚港,誣陷小菱經理。
她說自己也沒幹那種事,可以到醫院驗身,只是被打後害怕才承認自己幹了那事,根本沒有涉及七姐妹魚港和小菱經理。
衆人不相信,把她送到了梁冰雲這裏。
在梁冰雲面前,洪杏表示說:“我就是每天挨一次打,也不離開魚港,直到小菱經理出來,她說不要我了我再離開。”
周勝利再度問她:“你確定你那件事不是到了七姐妹魚港以後乾的?”
洪杏道:“那件事是他們逼着我承認的,到沒到魚港我都什麼也沒幹。爲了小菱經理,我可以到醫院做處,女,膜鑑定。”
情急之下,洪杏也顧不及害羞。
抓小菱是有預謀、有計劃的,被抓的小菱現在被當作魚餌,後面一定有一張等待落下的張開的毒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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