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勝利迴歸
冼心蘭非常認真地說道:“愛民姐別使性子,稿件見報後在東蒙省和臨蒙地區的上層會掀起很大風浪,領導們找不到他,會誤以爲他意志脆弱,經不起挫折,對他今後的發展不利。”
龍愛民朝喬嫣然一笑,說:“我說她對他很在意,你瞧是真的吧?”
冼心蘭被她說中了心事,臉一紅,道:“我是旁觀者清。”
周勝利一聲不吭,把報紙上面的稿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說:“心蘭你們做記者的真厲害,不看報紙,我都不知道是欒專員在對付我。知道是他對付我了,我也知道他是爲什麼,但不能對外說。同樣,他記恨我又不能對別人說,只好乘着我昏迷的時候下手。”
喬嫣然遠在邊港,對周勝利這邊的事更不放心,“爲什麼他對付你的原因不能說?”
周勝利道:“因爲我只能是憑猜測。”
龍愛民當兵的性子直,道:“別兜圈子,屋裏沒有別人,心蘭妹子做記者的善於分析,你把你的猜測說來聽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冼心蘭聽到龍愛民說“屋裏沒有別人”那句話,臉倏地又紅了。
周勝利說他剛到市場管委會時在攤位招商時,當時還在臨蒙小市擔任地委委員兼書記的欒天樂的侄子看中了兩個鋪面,既打算要最好的鋪面,又打算少花錢。
爲此,欒書記先讓辦公室主任打電話、又讓辦公室主任上門,最後自己親自上門施壓,自己還是沒有給他這個面子。
臨走時,他對自己大加表揚。又過了一段時間,他的侄子又登門明確表示化解矛盾,支持市場管委會工作。
後來,自己調到南洪縣裏工作,把這件事就忘記了。
我受傷清醒後回了一趟南洪,謝奕飛和陳志和都說我被埋到下面時欒專員曾提出放棄營救,是十里鄉的同志堅決不同意纔沒有放棄。
聽了他對整個過程的論述後,冼心蘭首先肯定,欒天樂對他停職絕對是出自報復而不是失誤。
他的意見在地委會上因爲常清明的堅決反對而沒有通過後,不分管幹部的他,又打電話給南洪縣委書記,假借地區一把手的名義,告訴他周勝利被停職,這足以證明他是有意爲之。
他的分辯蒼白無力,但真正要因此對他進行處理,這個分辯卻又足可以中斷證據鏈。
這就是他的陰險之處。
冼心蘭告訴周勝利,只要與這個姓欒的或者他的親屬朋友有交集的事,你都要小心提防。
龍愛民不知不覺間展現出了她的指揮能力,“心蘭中午在家裏喫飯,下午拉着我們,先把我和嫣然送到她們包的酒店,我留下等着拿門票,我們兩個也當一次歌迷。你把他送到飛機場,然後回來接着我。”
喬嫣然說:“你們不用走了,下午與我一起活動。我與心蘭妹子剛見面晚上就走了,咱們姐妹多在一起親熱一會。”
冼心蘭聽着她們兩個對自己雖然熱情,但總有想把自己拉入夥的意思,而自己心裏好像也巴望着加入她們的行列。
喫過午飯,臨上車前,龍愛民送給冼心蘭一隻錄音機和一臺單反相機,說:“這個錄音機是聲控的,不說話它不工作,適合你們記者採訪用,用電是交流、直流兩用,很方便。這臺相機是標準的進口貨,你全國各地到處跑,需要一臺高檔相機。這都是咱們的大明星、你嫣然姐送給你的。”
冼心蘭心裏清楚,喬嫣然來之前還不知道自己這個人,這些東西是她送給龍愛民,龍愛民又轉送給自己的,說道:“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喬嫣然在一旁道:“再貴重的東西與人相比就不貴重了,咱們姐妹的情義總比這些東西貴重吧?”
龍愛民道:“進口相機貴在稅上,你嫣然姐從那邊帶過來這一臺可以免稅,不貴。”
冼心蘭這才把東西收起,說:“謝謝兩位姐姐。”
把龍愛民與喬嫣然兩個放在酒店,冼心蘭單獨送周勝利到機場。
在路上兩個人一直沉默着,即將到機場了,冼心蘭才聲音乾澀地說:“那個欒副專員對你,還不會善罷干休,你要小心提防他。”
周勝利也同樣嗓音不利落地說:“我知道自己的弱點,向來不防人,這次記住了。”
又過了一個紅綠燈,冼心蘭又冒出一句:“愛民姐家裏的人都在部隊,碰到事她乾着急,工作中遇到這次這樣的大事,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家裏人都在地方上工作。”
這話如果是出自龍愛民的口,他一定會說:“不用,我能處理好。”但出自她的口,周勝利感覺如果那樣說會太生硬了,情不自禁地“嗯”了一聲答應了。
之後,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場景,也囑咐她道:“不熟悉底細的人約的酒場輕易別去,要去也帶着一個男同事。”
冼心蘭也像他一樣“嗯”了一聲。
此後,兩人再無話。
下車前,他掏出鋼筆和筆記本,在上面寫了一個傳呼號碼和一句話:到機場接我,對她說:“你回頭給這個傳呼號打上這句話,他是我的駕駛員。”
車到航站樓前,冼心蘭停下車,忽然回頭來,紅着臉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嫣然姐,是不是也是你的……”
周勝利也紅着臉點了點頭,“是……”
回答完後就後悔了,對一個姑娘家承認這種事。
冼心蘭臉更紅了:“謝謝你信任我。我,我……”
“我”了半天什麼也沒說,冷靜下來發現周勝利已經拖着行李箱走遠了。
她生怕忘了周勝利託付的事,在機場公用電話亭上就把傳呼內容發了出去。
在臨蒙機場出站口,出乎周勝利意料的是,來接站的竟然是謝奕飛和陳志和二人。
謝奕飛接過周勝利手裏的行李箱,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如果不是顧及機場候機大廳人多,他早已向周勝利報告喜訊了。
果不其然,剛上了車,他就把一張報紙遞給周勝利,“周書記,塗書記今天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已經問了三回了。”
“你也不知道我今天回來,如何回答?”
謝奕飛說:“我對塗書記的祕書說,周書記說他被停了職用不到祕書,沒告訴我他到哪裏、什麼時候回來。”
陳志和道:“就得這樣懟他才過癮。不說別的,就說那天姓欒的打算不救周書記,他竟然不敢說個不字,幸虧十里鄉的幹部羣衆死活不答應。”
周勝利笑了幾聲,然後正色說道:“往後不能這樣說話。你對塗書記態度,萬一被他覺察到了,對你的發展不利。”
謝奕飛反駁道:“周書記,我感覺着,人必須有感恩之心,感恩兩個字也不是掛在嘴上,就是要在行動上。平常嘴上說感恩,遇到了事把頭縮到褲襠裏,不是真感恩。您雖然批評了我們,再遇到這種情況,我們兩個也不會裝孬種。”
陳志和開着車,猛地回頭說了兩個字:“就是!”
在縣委辦公樓下車後,周勝利與謝奕飛一先一後到了二樓他的辦公室。
謝奕飛抱過來一摞文件,分成一厚一薄兩份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說:“周書記,我把這段時間積壓下的文件按輕重緩急分成兩份,這份薄的是您先要處理的。”
周勝利說道:“先放在桌上,等我恢復工作再看,現在處理文件是違紀。”
“你從來沒有被停職過。”
隨着聲音,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