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再探公子哥現象
周勝利看到她一臉擔憂的樣子,知道她是真爲自己擔心,與她開了句玩笑緩解她的心情:“我是農(業)大(學)的,不是廈(門)大(學)的,公安處的一把手我認識,他爸真是一把手也不能拿一個縣的政府怎麼着。”
柳志義把車開了過來,周勝利關切地問道:“你們在哪裏集合,讓車把你們送去?”
孟丹丹道:“謝謝,不用了,這裏的風景太美了,我們轉一轉,照幾張像。”
周勝利與謝奕飛上車離開了
孟丹丹一直目送着周勝利的車遠去才收回目光,幾個女學生開起了孟丹丹的玩笑:
“孟老師是不是看上了周縣長?”
“瞎說。”
孟丹丹否認道:“我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怎麼會一見面就看上了他?”
“你一直看着他的車都沒影了還看,說明你對他戀戀不捨。”
“你很關心他會不會受到王什麼偉他爸的報復,女人只有對心愛的人才那樣關心。”
女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孟丹丹臉色嫣紅,比周圍盛開的桃花還要豔麗,“你們不好好上學,心思都用到哪裏去了?”
她知道自己想也是瞎想,像這樣優秀的男人等不到現在,兩人只相互說了那麼一、兩句話,還不致於讓她癡情到死去活來的地步,大喊一聲:“照相去嘍!”拋卻了心頭的一切煩惱。
周勝利要柳志義把車直接開到被萬畝桃花園包圍着的曾家莊村的村委院。
這裏是臨時指揮部,七、八間房子全被佔用,門口分別貼上紅紙黑字的臨時牌子:指揮部、保衛處、宣傳處、接待處、衛生室、冾談室、伙房、茶水爐房等。
周勝利先去了保衛處,看看張大會打算如何處理地區的幾個小衙內。
張大偉已在保衛處的簡易辦公室內,見到周勝利就檢討說:“怪我沒有經驗,到地區無委會(無線電管理委員會,現在已併入其他部門)只申請了兩公里的通訊半徑,在這個位置可與園內任何地方聯繫,但當對講機不處在中心位置時便聯繫不上。”
周勝利說:“第一年搞,需要總結的經驗教訓很多,不只是你這一邊。那幾個小衙內你打算怎麼處理?”
張大偉說道:“我和志和把這幾個人分別審了一遍,王金偉的父親的確是公安處的原副處長,現在已經離休在家。王金偉原來是縣外貿局職工,放着好好的班不上,開了個錄相廳。爲了招引觀衆,竟然放起了黃色錄相,被羣衆舉報,行政拘留,單位開除了工職。”
“王處長是個老革命,在公安處威信很高,卻養了這麼一個兒子。我給他談了一會話,氣的我肚皮都快要炸了。”
“怎麼回事,他與你吵架了?”
周勝利問道。
張大偉道:“比吵架氣人多了。他不知從哪來學來的理論,什麼法是針對下層老百姓的,他是領導幹部子弟,法對他不起作用。什麼當年老子流血打天下,如今兒子應該享太平,老革命的後代與老百姓的後代都一樣受法律約束,老子還打天下幹什麼。”
“他的這種想法在個別領導幹部後代中有一定的代表性。”
周勝利說道:“京城裏和省裏的個別幹部子弟也有類似想法。我京城有個朋友是個省、部級幹部子女,她告訴我說,她父親有個同事的孩子開車在馬路上從來不避紅燈,說什麼京城裏還就沒有能攔住我的紅燈,後來一次闖紅燈車撞在了一輛工程車上,落得個終生殘疾。”
“我想着老處長九死一生不容易,一輩子生了這麼個兒子不能廢了,把他們幾個都放在村會計室反省,志和安排了個人與民兵一起看着,明確告訴他們除了王金偉外,誰承認錯誤就放誰走。”
“我想把他留到最後,他不認識錯誤就行政拘留,讓他知道,在法制社會誰頭上也沒有免死的金牌。”
離開了保衛處,周勝利又應何子怡之邀到貴賓室會見了來自上面的著名作家、攝影家,陪同他們一起喫的大包子午飯。
喫飯的時候,作家問周勝利:“周縣長,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周勝利道:“你們作家的眼睛能看到人的靈魂深處,不讓問也瞞不住你們,問吧。”
“我剛纔在西邊一間屋裏看見有幾個年輕人被公安人員看押着蹲在屋裏面反省,看他們的服裝不是小偷,不知他們是因爲什麼被抓起來的?”
周勝利說:“這幾個人是從臨蒙城裏來的小混混,據他們自己交待說是專門來看美女的。”
“看美女不是錯誤,我就喜歡看美女,聽說老年人看美女能健身強體,延年益壽。”
留着披肩發發的攝影家說道。
他還講了一個他採風時親口聽一個百歲老人的體會:“我去山區裏給一個一百零六歲的老爺爺拍片子,問他有什麼長壽祕訣。他說他也沒有什麼長壽祕訣,愛吸菸,每天早上起來吸上兩袋煙纔出門。我說這不是長短祕訣,他說他們村五天一個大集,到逢集這天他就坐着一個馬紮在村口看趕集的美女,看一天的美女回家喫飯也香甜。”
作家衝攝影家一擺手說:“老兄你別上了周書記的當,他是故意岔開話題的。”
周勝利說:“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實,凡你們問的我都如實回答。”
他把王金偉等人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說道:“你們兩位是專家,我也有問題想請教。”
作家說:“縣長客氣,請講。”
周勝利說:“我們的黨從建黨到今天,從來沒有主張黨的幹部享有特權,但現在有好多領導幹部子女思想上這種特權意識特別嚴重。從京城到縣城,我遇到過好多這樣的自稱爲公子的幹部子弟。他們當中極少數是老輩人放鬆管理,甚至縱容所致,但多數人的老輩人品格很高,爲人低調。所以我對這種現象不理解。”
作家道:“你提的這個問題不是人的靈魂問題,是社會深層次問題,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的。我個人認爲歷史文化原因佔了很重要的因素。
千百年來,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無論上千年前,還是幾十年前,國外有些地方現在,人的等級制度森嚴。這樣的制度統治人們的思想幾千年,不是僅靠社會制度的改變就一下子改變了的,也有一個慢長的過程。
你說的這些人,實際上還是受等級觀念影響嚴重,把人分成等級,將自己劃成了上等人。”
聽了他的話,周勝利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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