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時曉林重傷
看到時曉林臉色臘黃地靠在牆邊上,上腹部處有個刀口,仍然往外流血,上前安慰道:“我的車馬上過來送你到縣醫院,你沒有事。”
時曉林失血過多,說話也有氣無力:“周縣長,別忘記了我委託你的兩件事。”
他費力地指了指自己的衣兜,小聲說道:“剛纔在屋裏他拿刀捅我時,他身上的絲絹地圖被我給偷來了,我師傅給我的那塊在我揹包的夾層裏,都交給組織。我、我、想當個真、真公安,在編的那種,可惜這輩子做不到了。”
周勝利握住了他的手,說:“說話容易往外冒血,你少說話,你的待遇組織上會考慮的。”
謝奕飛和柳志義兩人很快趕到了現場。
周勝利讓柳志義的車不要熄火,他與謝奕飛把時曉林擡到了車的後排座上仰面躺着,說道:“你們直接去縣醫院急救室,我電話通知醫院做好搶救準備。”
時曉林到了車上又說道:“門口那個包是他扔下的,不知裏面是什麼東西。”
周勝利答應道:“我會安排人帶走的,你到了醫院全力配合治療。”
小車開走後,周勝利立即把電話打到了縣醫院,接電話的人說他是醫院裏的值班人員,醫院現在不上班。
周勝利厲聲道:“我是縣長周勝利,你馬上告訴你們院長,有位公安民警被罪犯刺傷,大量出血,現正在去縣醫院的路上,十五分鐘內趕到,說我要求他在這之前做好搶救的一切準備。如果因爲醫院準備工作不到位耽誤了搶救,他這個院長別當了。”
剛打完電話,陳志和帶着車過來了,彙報說:“收網工作基本完成,抓獲盜墓賊八名,副處長讓我來接你回臨時指揮部。”
周勝利指着嬀玉中說:“大魚在這裏,門口也是他的東西,連人帶東西都帶走。”
副處長協調地區公安處安排鄰近縣公安局幫着南洪縣公安局看守所清空了幾個監室,把這次行動中抓捕的所有犯罪嫌疑人全部關押在南洪縣公安局看守所。
周勝利與陳志和一同去了專案指揮部爲時曉林租的地方,他親手拿到了時曉林所說的破揹包,並從夾層裏找到了絲絹地圖才放下心來。
一回到縣城,他就去了縣醫院。
搶救室外面的走道里站了好多人,縣醫院的院長、張大偉都在這裏。
院長見到了周勝利,滿臉擔憂地說:“我們盡力了,他的心臟被刀尖刺傷了花生米大小的一塊,是致命傷,省、地人民醫院的專家也在往這裏趕的路上。”
張大偉指着坐在椅子上兩眼緊盯着手術室門的少婦說:“她就是時曉林同志的新婚妻子薛雲,你還見不見她。”
周勝利說:“見。”
兩人來到薛雲跟前,張大偉對薛雲說道:“薛雲同志,周縣長來看時曉林同志了。”
薛雲站了起來,周勝利說道:“嫂子,是我把時曉林同志要到專案指部的,我沒有保護好他。”
薛雲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面與縣長這一級的領導說話,沒想到對方說話是這樣平易近人,還充滿了人情味,感動地說:
“周縣長可別這樣說,他對我說過,不是你把他領到這條路上,他還是個被人看不起的偷兒,跟着你去破案是他心甘情願的。”
周勝利又寬慰了她幾句,不想給院長增加更大的心理壓力,與張大偉一同離開了醫院。
在回縣公安局的路上,周勝利對張大偉說道:“時曉林受傷後把他冒死從案犯身上偷來的一塊絲絹藏寶圖塞到我手裏,只說了兩件事:一個是告訴我他手裏的那一塊絲絹的位置,另一件事是說想當一名正式在編的民警。公安上對有特殊貢獻的工作人員有沒有破格的政策?”
張大偉道:“有,我讓辦公室和宣傳科整理整理他這兩年的工作成績,再加上在專案指揮部裏的表現,儘快上報。”
到了公安局,負責審訊的辦案人員向周勝利彙報說:“紀小婉進來後一直嚷着要見你,說你不見她,她就什麼也不說。”
周勝利說道:“你們帶我過去。”
周勝利進了審訊室,見兩名公安人員與被審訊的紀小婉中間隔着一道鐵欄杆,紀小婉手上戴着手銬,坐在一個四周被圈起來的方櫈上。
看到他進來,紀小婉灰暗混濁的眼睛裏突然閃出了光彩,但馬上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兩名審訊人員一名是來自本縣公安局的,一名是來自鄰縣公安局的。
看到周勝利進來,兩人起立、敬禮,一個喊“周縣長”,一個喊“周政委”。
周勝利點了點頭,對他們說道:“先把銬子給她拿下來吧。”
帶着周勝利進門的那位公安人員是審訊組的組長,說:“拿下銬子後你們先出去。”
二人出去後,他對周勝利行了個禮:“周政委,我也出去了。”
周勝利對他說道:“監聽開着吧。”
屋裏剩下兩個人的時候,紀小婉已經是淚流滿面,哭着說道:“你今天早上告訴我你是政府的人,但是我還是沒有想到你的官這麼大,你還是縣長。”
周勝利說道:“縣長不縣長的無所謂,關鍵在於,我是這次破案的總指揮。我看着這上面記的是,你才二十歲,花季般的年紀,一朵鮮花尚未開放不能就枯萎了。”
紀小婉道:“我生長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裏,從小養父就教我水上漂、踏雪無痕,養父家有兩個兒子,他對我與對兩個弟弟一樣疼,把我養這麼大,還供我上完中學,他的話我不聽就是忘恩負義。”
周勝利冷笑一聲:“是這樣的嗎?我問你,他爲了自己和發嬀玉中兩人逃跑,不僅把你丟下,還用藥把你迷倒,扒光衣服扔在牀上,在不知道我是什麼人的情況下,把我用藥迷昏送到牀上與你睡在一起。
我如果是個壞人你會怎麼樣?
我如果不事先防備真的被迷昏了在大腦不受指使的情況下冒犯了你,你會怎麼樣?
天底下有這樣用女兒的清白來換取自己逃脫法律制裁的父親嗎?
你實話告訴我,你手裏有人命嗎?”
紀小婉答:“沒有,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死人,父親下去摸金,他要我只拿地面以上的。”
“你盜過國庫嗎?”
“沒有,父親這回帶我過來是要我練膽的,以前還沒真正動過手。”
“你在這次的盜竊文物案件當中只是協從,不是主犯,刑期不可能很重。所以你出來後還有大好的人生,同爲年輕人,咱們又有這麼一段緣分,我奉勸你一句:懸崖勒馬,痛改前非,爭取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你說行嗎?”
紀小婉臉上現出了女孩子在心愛的人面前那種狡黠調皮的神色:
“是我讓人把你喊過來的,你過來以後話都是你說了,你讓我說我就說,你讓我改我也改,一切都聽你的,但是你來了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我說完了以後保證與我父親劃清界限,把我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以後好好做人。”
周勝利道:“你有什麼話說吧。”
紀小婉說道:“那我說了。”
“你說吧,我聽着。”
紀小婉的臉色潮紅,眼裏閃出異彩,大聲說道:“周大哥,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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