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押上警車
周勝利說道:“看樣子公安局這邊的壓力很大,現場的農民也越來越多,如果我進去呆一會能夠避免矛盾激化,我去一趟也沒有什麼,不過他們放我的時候有些難。”
冼自高道:“剛纔小劉在電話上把整個過程對我講了,同是縣長,他對你敬佩到了崇拜的地步,擔心你進去後身體會喫虧,我也擔心這一點。你在我這裏被人打了,小蘭非給我翻臉不可。”
周勝利此時身邊很平靜,南洪的十多個廠長圍在他周圍形成一道人牆,外面當地的農民羣衆已經把公安人員推到了幾米外的地方。
公安人員硬往裏闖,羣衆的情緒越來越激憤,他們將公安人員團團包圍,還有十多個人圍上了潘局長的小車。
周勝利看到了形勢很危機,在電話上說道:“我的安全沒有問題,不能再拖了,我再不出面羣衆就要砸車傷人了,回頭再向大伯人父彙報。”
冼省長囑咐他:“別與公安人員鬧頂了皮肉喫虧,我現在就聯繫書記,請他出面制止金州公安的胡鬧。”
他並不知曉,事件的根源就在書記的兒子身上。
周勝利把電話還給劉縣長,撥開圍着他的人羣,來到潘局長面前,問道:“你執意要抓我,我想聽聽理由。”
潘局長朝着周圍的人羣一揮手,“這還需要理由嗎?因爲你眼看着一場羣體事件就要爆發,後果還不嚴重嗎?”
周勝利據理力爭,“羣體事件是你們甘做個別人的護院,違規執法導致的。你們認爲抓了我就可以避免事件的發生,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跟你們走之前容我給我的人和鄉親們說幾句話,安撫他們的情緒。”
潘局長說:“給你兩分鐘時間,如果你敢搧動羣衆鬧事,你將罪加一等。”
周勝利冷眼盯着他說道:“你如果死死抱着特權思想不放,等着你的必將是牢獄之災!”
他沒有再理睬潘局長,站到一個高崗上大聲喊道:“鄉親們靜一靜,我是東蒙省南洪縣長周勝利,請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
正在喧鬧的人羣突然靜了下來,空氣中飄蕩着周勝利的聲音:南洪縣的各位廠長,咱們都是農民,你們曾經歷過賣桃難,今年又見證了蒜薹滯銷,受過農產品滯銷給我們家庭生活帶來的重大打擊。
我不論怎麼樣,你們都不要停止收購柑桔的行動,收購價格不要降下來,幫金州的鄉親渡過這道難關!”
“縣長!”
廠長們心裏都不十分樂意。
周勝利點着名說道:“謝奕飛、連增旺,你們是領導幹部,要承擔起領導幹部的責任,做好廠長們的思想工作,別讓我失望。”
謝奕飛和連增旺就站在他的身邊,含着淚點頭答應下來。
周勝利提高聲音喊道:
“鄉親們,我感謝你們對我的保護。同樣,我也不希望你樣受到任何傷害,我懇求大家兩點,一不要砸車,二不要傷人,不要改變了事件的性質。如果是那樣,我周勝利真的成爲罪人了。
鄉親們,你們放心,我沒有犯罪,被抓進去很快也會出來的,希望我出來的時候能看到大家都好好的。”
周勝利說完這番話,對潘局長說,“你們如果硬堅持帶我走的話就走吧。”
一個警察掏出手銬,潘局長看了看周圍的羣衆,小聲說:“到車上再說。”
潘局長打開了他自己乘坐的車,說:“周縣長上車吧。”
周勝利進了他的車內,剛坐下,身邊一個警察拿着銬子往他手腕上銬。
周勝利兩道寒光射向潘局長:“你確定手銬銬上去好往下解?”
潘局長面無表情地說:“到時候我親自給你拿下銬子。”
周勝利“哼”了一聲道:“你沒有那個資格。”
警車發動起來,橘田鎮的鄧書記喊道:“周縣長不讓砸車,不讓打人,沒說不讓跟着去縣城,別讓周縣長捱了打,咱們跟着一同去縣城。”
數百名羣衆前後左右圍在警車周圍,押送着警車進了縣城。
路上人越來越多,到了縣公安局大門口時,人數早已過千。
在周勝利上了警車的同時,謝奕飛也上了柳志義的車,囑咐他:“跟在公安的車後面。”
以他對周縣長人脈資源的瞭解,無論在省城還是在京城他都知道能找誰,但這裏是外省。他還不知道周勝利在京城結拜的事,只是知道京城兩個人的聯繫方式,一個是龍愛民,一個是冼心蘭。
想到冼心蘭是在媒體工作,認識人多,便給冼心蘭打去了電話。
他並不知道冼心蘭的大伯父在這個省當省長。
接通電話後,他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冼記者嗎?求您快想法救救我們周縣長。”
冼心蘭對謝奕飛手裏的這個電話號碼並不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試探她與周勝利之間的關係,冷靜地問道:“你是哪裏,你說的周縣長是誰?”
謝奕飛這才報上自己的名號及與周勝利之間的關係。
冼心蘭聽到名字後知道他是周勝利的祕書,急忙問道:“他發生了什麼情況?”
謝奕飛把周勝利在這邊發生的情況簡要的說了一遍,告訴她:“周縣長已經上了警車,我正跟在警車後面,還有上千羣衆圍在警車周圍往縣城裏去,我怕他們把周縣長押到公安局裏後會打他。”
冼心蘭聽了他的話,眼前浮現出周勝利正在捱打的場面,頓時心急如焚,說道:“我想想辦法”,就急匆匆掛上了電話。
她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大伯父冼省長。
冼自高一聽是她的聲音,未等到她說事,就安慰她道:“我剛與小周通過電話不久,他沒有事。”
冼心蘭着急地說道:“他的祕書剛給我來了個電話,他已經被叫上了警車,當地上千老百姓跟着車往縣城裏,大伯父,你是省長,想辦法救救他。”
冼自高道:“他是個好孩子,是個好領導,不用救也沒有多大事。我們不能只想着救他,還要想法子懲治那些害他的人。”
冼心蘭問道:“我可不可以通知我們在省記者站的同行們過去現場採訪?”
冼自高說:“這件事是我們省裏一把手的兒子爲一已之利在幕後挑起的,有記者現場採訪比我出面還強。”
冼心蘭實際上接到謝奕飛電話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請記者站的記者過去現場採訪,但考慮到大伯在那裏當省長,怕牽扯到大伯身上,聽到大伯的話明白了,整個事件與他沒有任何聯繫。
掛了大伯父的電話以後,她迅速打電話給記者站的同行,簡單介紹了情況,並沒有說她與周縣長是什麼關係,只說是給他提供一個有價值的新聞線索。
記者站同行聽她說了情況後,馬上興奮起來:“這是一條大活魚,你怎麼不親自過來?”
冼心蘭說:“我最近身體不好,不敢出遠門,再說京城遠隔上千公里,我趕到現場,活魚也變成死魚乾了。”
記者道:“我開車過去,叫上電視臺的記者夥計,他們的‘焦點’欄目辦得影響很大,聽說從上面到地方的領導都愛看這個欄目。稿件評上好新聞,我請你喫飯。”
橘田鎮這邊,上千人簇擁着同輛警車向着縣城緩慢前行。
路上,警車幾次試圖衝破前面羣衆的阻擋,還拉響了警笛。
但是警車周圍的人羣似乎對此置若罔聞。
警車內,潘局長生怕周勝利手腕上的手銬被擦着車窗前行的羣衆看見,故意把鋪在車座上的毛巾搭在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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