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驚魂時刻
邢大崴也像先前的邢雲文那樣捂着腮幫,心裏說,你喝酒時明明說過,現在又不承認,但是嘴上卻不敢與他爭辯。
周勝利對曲珂說:“我讓通知你過來就是覈實他們是不是鎮辦企業的人,看來身份不假。就這個裝卸公司的成立運營過程你回去寫個彙報材料交到縣委辦公室萬主任手裏。他們的問題交由公安上處理,你就不要過問了。”
“是,是。”
曲珂邊答應着往外走,依然不甘心對兩個外甥的事撒手不管,“周書記,我姐身體不好,她這兩個兒子不聽話,能不能教育從嚴,處理那個,那個……”
周勝利嚴厲地看着他,說道:“你剛纔說你們不是親戚,沒有對我說實話。希望在公安司法部門在對他們的處理過程中你不要干預。”
賈禮昌把幾人帶走,身着工作服的工人師傅來到周勝利跟前說:“我們是地區公路局路橋隊的,我姓陸,是司機,車上兩個是我的徒弟。感謝這位領導。”
周勝利說:“陸師傅,我們營川絕大多數人都非常歡迎你們來支持我們的建設和發展,像這樣的欺負外地人的人是極少數,你也看見了,他們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陸師傅問道:“不知這位領導貴姓,在哪個部門工作,我們回去好向領導彙報。”
周勝利阻止了打算向對方介紹自己的季洪印,說:“讓你們在營川的地界上受到了威脅,我已經感覺到丟了臉面,我的姓名、單位下一次有緣相見時再說吧。”
說罷,與喬山、季洪印三人回頭上車。
陸師傅等人開着大吊車去了陳文秀的毛紡廠,與廠裏的工程技術人員拿着圖紙在現場制定吊裝的方案。
下午,周勝利正在辦公室,陳文秀的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他有兩部手機,其中一部是公家配的工作手機,上班時間掌握在祕書手上。另一部是私人手機,只有家人、身邊的工作人員知道。
接通電話後,陳文秀開門見山問他:“上午林岡公路局路橋公司的吊車司機是不是遇到了你?”
周勝利問她:“你是不是指的被營川鎮的幾個人攔下的那臺吊車?是我。”
陳文秀說:“我聽下面的人說這夥人來的路上被人訛了,非要他們三千塊錢不可。他們都要走了,被一個年輕人留下。年輕人安排人打電話叫來了派出所的人,還把那夥人找來的靠山也趕走了。我一聽年齡和做事的風格就是你。
他們這臺吊車晴天一天基本完活,收我五千,那夥人我通過工業區聯繫過,要十萬,答應一個月內吊裝到位。
安裝費高低不說,一個一天,一個一月,我自然選一天吊裝完成的。時間就是金錢。
我的工程技術人員與他們那邊的人正在模擬演練吊裝方案,明天上午正式吊裝。我不放心,擔心吊裝過程中的安全問題,到現場監督着,不給你去電話了,你也別給我打電話,打我也不一定能聽到。”
夜裏,周勝利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陳文秀滿身血污地躺在她們廠那個大敞棚車間的地面上。
天亮後,他的心裏總感覺着很愰惚,直到上班後坐在他的辦公室裏,也還是心神不寧。
他給陳文秀連着撥了兩次電話,都沒有人接,想起陳文秀說今天上午到設備吊裝現場監督,心裏越發不安。
他讓季洪印打電話給喬山備車,他到工業區一趟。
季洪印要隨他一同去,他沒有讓去,要他在辦公室裏守着,有事等他回來再報告。
他上了車後讓喬山把車直接開往毛紡廠,進了廠院後,他讓車直奔那天來時看到的那個敞棚車間。
車間裏,大吊車的八條腿牢牢地釘在地面上,長長的吊臂抓起重達十數噸重的設備底座,機器開動後捆着設備底座的鋼絲繩發出“吱吱”的聲音,讓人擔心粗壯的鋼絲繩隨是會支撐不住設備的重量,跌落下來。
但是當鋼絲繩被拉直拉長以後,設備穩穩地被吊離地面,輕鬆移到了地面的水泥座上。
第一臺設備底座被固定好後,接着開始吊裝第二臺底座。
全部底座安裝固定好以後,便是吊裝整臺機器。
機器總重量是二十五噸,而這臺吊車的最大吊裝重量是四十噸。
當鋼絲繩被吊車的吊臂抓起發出“吱吱”聲響的時候,沒有人再有提心吊膽的擔心。
當二十五噸重的設備被高高吊起在空中移動的時候,沒有人再擔心鋼絲繩會繃斷,前來現場監督吊裝的公司總裁陳文秀竟然毫不在意地從正在移動的設備下面走過。
吊臂抓着鋼絲繩的機械手突然直勾,鋼絲繩從吊臂上脫落,已經被舉起達三米多高的設備砸向地面。而設備的正下方,陳文秀正沒有任何防備地站在地面上。
隨着一聲沉悶的轟響,站在車間裏的人們心頭都感受到了地面抖動的震撼!
已經打好的水泥地面不堪一擊,被砸得碎渣四濺。
前來觀看安裝的常歌突然驚呼一聲:“陳總!”
人們方纔意識到,鋼絲繩脫勾時,陳總裁剛巧走到吊起的設備下面,但是現在人卻不見了。
二十多噸重的物體從三米多高處自由落體動動,最好的結局是變成一堆碎肉。
就在人們的驚魂時刻,距他們十多米遠的車間敞棚外面,周勝利把還勾着他的脖子像考拉一樣掛在身上的陳文秀說:“再就下來就被你的員工看到了。”
陳文秀似乎很留戀他的懷抱,嬌聲道:“阿利哥,你總會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出現。”
周勝利一直心神不寧,到了敞棚車間外面小車停下後他剛下車就看,見裏面正在吊裝設備。沒有打算驚動任何人,他站在距吊車七、八米處看着這邊的工作。
由於拉開了距離,他第一時間看到了吊臂的機械手失靈,“瞬移”到陳文秀跟前抱起她飛身到了車間外面。
在飛離設備下面的瞬間,周勝利感覺到了腦後的涼風。
由於離開現場較遠,又被周勝利抱在懷中,陳文秀感到的震動還不如其他人大,但也意識到是周勝利把她從設備底下搶了出來,兩手緊抱着周勝利,驚呼着“阿利哥”,把臉埋到了他的懷裏。
周勝利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說:“下來吧,過去看你的機器設備有沒有摔壞。”
陳文秀一聽她的機器設備,從他懷中擡起腦袋,兩腿了落到了地面,與他一同來到事故設備跟前,問工程技術人員:“設備有沒有受損?”
聽到她的說話聲,常歌迎上前來激動地問候:“陳總沒事吧?”
技術人員好像是驚魂未定,對陳文秀彙報說:“陳總,幾回掉下來後您又突然不見了,我們沒有心思顧及設備。”
陳文秀說:“我沒事了,你們可以看看設備了。”
陸師傅則正在訓斥他的兩個徒弟:“昨天下午檢修是不是不徹底?怎麼會出現自動直勾的現象?”
女徒弟道:“師傅,昨天下午是我們三個人共同檢修的,控制機械手的螺絲是我擰的,絕對沒有問題。”
男徒弟說:“昨天下午檢修過後一直沒動,今天上午沒有作複檢,但是一夜之間怎麼會出現螺絲鬆動的現象呢?按說是不應該。”
周勝利問道:“你們認爲有沒有人爲破壞的可能性呢?”
陸師傅看見了周勝利,熱情地迎上來:“領導您又過來了?從技術上看,現在只有這一種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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