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甘爲孺子牛
兩人喝完一瓶五糧液,加上喫菜基本上飽了,回到醫院,來到海舟的住院病房。
周勝利一進門,龍愛民就向他出伸手,“拿來。”
他感到很突然,也很茫然,問道:“什麼?”
“車鑰匙呀。”
“你要車鑰匙幹什麼?”
周勝利還是沒弄明白她要做什麼。
龍愛民說:“心蘭留下陪你看護海舟,我開車送冼爸爸、冼媽媽。”
周勝利問道:“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
龍愛民告訴他:“我是在部隊學的,部隊的駕駛證,比你地方駕駛證好使。”
周勝利把車鑰匙給她,說道:“心蘭也回去吧,我一個人能行。”
冼心蘭着急地說道:“我不回去。”
龍愛民數叨他:“你這人這麼不懂事,她不回。”
龍愛民帶着兩位老人走後,周勝利來到海舟病牀前,輕聲問:“他喝牛奶了沒有?”
冼心蘭也怕驚醒了孩子,同樣小聲回答:“按照金妮的辦法,用針管給他滴到嘴裏喝了兩針管牛奶,約莫八兩左右,喝過後唸叨你幾句就睡了。”
她把頭埋在周勝利懷裏嗚嗚地哭着,壓抑了小半天的情緒在心愛的人面前得以盡情地施放。
周勝利輕輕地抱着她,輕撫着她的秀髮,給她以精神上的安慰。
她依偎在他的懷裏,心疼地說道:“他那麼小的孩子怎麼能抗得了這個疼痛?”
這個問題周勝利心中了冒出了幾次,每次冒出心都像是被揪出一樣。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安慰她:“過去了,都過去了。師父給我的這種藥丸消腫消炎快,也現在已經沒有多大的疼痛了,不然他也不喊餓。”
她還是擔心將來留下後遺症,“你說他將來會不會瘸腿?”
周勝利肯定地說:“不會。我在上百隻公雞身上作過實驗,有的公雞腿被我砸斷過三回,第三回傷好了以後與其他公雞還是一樣。”
“明天我把他小時候睡的小車推來,改造一下好讓他躺在上面。”
周勝利沒聽明白她的話,“小時候用的車太小了,他躺在上面幹什麼?”
冼心蘭說:“老輩人常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的傷遠比通常說的傷筋動骨重得多,老躺在牀上喫喝拉撒不方便。我想着你可能一個電話就得回去,我的力氣小,抱着他上廁所會弄疼了他,萬一動着骨頭更麻煩。”
周勝利說:“沒把那個姓董的骨頭敲碎之前,那邊就是要我去當市長、省長我也不回去。”
冼心蘭提醒他說:“你真打算報復那個姓董的?他們家和劉家關係緊密,我擔心他們家會聯合劉家整你。別忘了,劉家還有一個子弟因爲你被判了重罪,現在還在監獄裏。”
周勝利說道:“我喫飯時對爸講了,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護不了,當再大的官也不是個稱職的男人。哦,對了,小車你不用弄,我估計有七天海舟坐馬桶應當沒有問題。”
冼心蘭懷疑地說:“他好得那麼快不符合常規了,沒有那麼快。”
周勝利說:“才傷了半天就開始消炎消腫,這符合常規嗎?我給雞捏骨都是用人們用的抗生素做消炎藥,沒有捨得用師父配的藥丸。”
冼心蘭說:“幸虧你師父兩年前教了你這招,給了你藥丸,不然咱們海舟這回受大罪了。”
周勝利說道:“我總感覺不是幸虧,是師父他老人家早就有感覺。師父以前教我功夫,也都是他先教了後面很快就用得上。兩年前教我捏骨功夫時,我就覺得師父他教我這門功夫是不是又預料到什麼,所以我兩年來一直沒有忘記練習捏骨。”
“若真是如你所料的話,你師父真是神仙了。”
冼心蘭說道。
提起師父,周勝利心裏就有一種敬仰之情,“他老人家至少半人半仙。”
周勝利與冼心蘭雖然相依相偎,但兒子全身是傷躺在面前,兩人誰都沒有做那事的心情。周勝利把她抱到顧金妮找來的簡易行軍牀上躺下,給她蓋上被子,對她說:“你先休息,我坐在地板上練一會功。”
冼心蘭躺在牀上說:“你早休息,別太累了。”
周勝利道:“你忘記了嗎?我練功就是最好的休息。”
周勝利練了半夜的功,天快亮了才上牀躺下。
他發現,現在練功入靜後,自己能夠感覺得到冼心蘭和海舟的心跳。
他剛上牀躺下,冼心蘭感覺到他後便拱入他的懷中,呼吸更加悠長。
天剛放亮,兩人被海舟“撒尿”的喊聲驚醒。
周勝利讓冼心蘭給海舟穿上襪子,自己把他抱到衛生間馬桶上,兩腳蹬在馬桶兩個邊沿上,自己兩手卡在他的腋下,儘量往上提着,不讓他的雙腳着力。
撒過尿後,周勝利乘着把他往牀上放的機會,又往他嘴裏塞了一粒藥丸。
藥丸入嘴即化。海龍對周勝利說道:“乾爸的糖化得太快了,我還沒嚐到味。”
周勝利告訴他:“乾爸給你喫的不是糖,是治你傷的藥。”
海舟對周勝利說道:“乾爸,等我身上的板子去掉以後,你帶着我去打那個假女人,他可壞了,用腳踩我的腿,踩得可疼了。”
周勝利對他說道:“乾爸一定會給你出這口氣,不過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傷,躺在牀上多睡覺,睡覺好得快。”
“我睡不着,躺在牀上身子不能動,太難受了。”
海舟的聲音裏帶着哭腔。
老是這樣一個姿式躺着,別說一個還在上幼兒園的孩子,就是大人也受不了。
周勝利想了想說道:“乾爸能讓你坐在牀沿上,只能一小會。”
海舟說:“行,就一小會。”
周勝利兩手託着他的身體把他放到牀沿上坐下,兩條小腿搭拉在牀上,把地上的板凳擦乾淨四條腿上的塵土,放在牀上給他當靠背。
海舟暫時舒坦了,但他的腿太短,懸在牀前,這樣不利於他骨頭的癒合。
周勝利趴到地面上匍匐到他的腳下,把身子弓起給他當腳墊。
從衛生間剛洗刷完以後出來的冼心蘭看到這一幕驚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周勝利說道:“他從昨下午躺到現在,我怕把骨節躺板了,讓他坐起來活動一下身體。”
“他坐起來活動身體還用拿你當墊子嗎?”
冼心蘭沒有明白他這樣做的意義。
周勝利問她:“你讀中學的時候有沒有讀過魯訊先生的的首詩,裏面有一名句:“俯首甘爲孺子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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