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他鄉故知
然後又一起議定了除了食堂炊事員外,還有哪些人幫廚,誰負責哪一塊。
農場最旺盛時期曾經有六個食堂,總場和各生產隊各有一個,現在食堂大多撤了,但當時的炊事員還在。
周勝利安排道:“食堂是重中之重,我直接負責,金玲協助我負責,人員調度,一般情況下不用請示。”
毛場長負責安全保衛和道路疏通,負責與縣裏負責這一塊的人對接。
爲了防止熱愛攝影的老幹部沉迷於好景緻,去到山裏邊邊路或者到懸崖邊的拍攝,由毛場長負責設置警示牌。
肖廣才負責水庫釣魚現場,安排救生員,以防萬一。
估計活動那天上面會安排醫務人員,所以在水庫和場部均留一個房間作醫務室用。
目前還沒有分到任務的劉恆光和齊開太負責安排路邊小攤。路邊小攤有兩條線,一條是從場部到釣魚場地沿途,一條是總場場部院內到禮堂。
禮堂既作爲書畫筆會的場所,還作爲晚餐餐廳。周勝利既負責餐飲,又負責書畫筆會。
出攤只限內部員工及其親屬,凡到兩條線上出攤要先到場部報名,場部按報名的先後編號,號在前面的有優先選地出攤的權力。
路邊小攤可以賣自己做的熟食,也可以出售自己生產的土特產品,但必須確實保證所售商品的質與量。場裏規定凡出攤都均與場部簽訂《商品質量保證協議書》。
《協議書》規定,凡是被人投訴所售商品質量有問題或才數量不夠,經活動組委會調查屬實,數量問題必須以十倍量補齊短缺部分,質量問題全額退款,並向組委會上交三倍罰款,以補償購買者。
整個活動方案由金玲形成文字後報周勝利修改,然後開始籌備。
肖廣才悄悄問周勝利:“周場長,你說的魚怎麼準備呀?那可是主菜中的主菜呀。”
周勝利把他帶到自己的小院內,來到消防池邊上,指着水底下靜靜地貼地面臥着的大鮎魚問他:“這麼大的魚幾條能夠?”
肖廣才喫驚地說道:“這種鮎魚在八十斤上下,有十條足夠用了,問題是這麼大的魚也不好找呀。”
周勝利說:“水庫裏面二、三十米以下,這種魚很多,它們在水下沒有天敵,數量多得都影響其他魚類的發展了。”
肖廣才問道:“我在水庫上二、三十年,只聽說過有上百斤的大鮎魚,還沒有見過。你纔來了不長時間就捉到了一條,你是怎麼知道有這麼大的魚的,又怎麼把它弄上來的?”
周勝利說:“我早年受過潛水的專門訓練,不用任何設備可以潛到四十米以下的深水中近十分鐘不出來。前些日子我潛水時發現了有很多這種大鮎魚,它們根本不怕我,還追着要喫我。我嘗試着釣上來一條。”
肖廣才高興地說道:“這下子我放心了。這麼大的魚燉的湯肯定特別香,有它支撐着,我們的特色菜就成功了一大半。反正上面給撥款,魚錢場裏按市場價付給你。”
周勝利道:“別人交到場裏的食材場裏付錢,我是場領導,到場的水庫裏撈魚再賣給場裏,讓職工怎麼看我?一分錢不能要。不過這部分錢得收,計入場裏的收入。”
肖廣才退了一步說:“釣魚得有工具,有餌料,需要什麼你安排,我們準備。”
周勝利當即給他開出了需要的東西的數量和規格——他上次十個釣鉤才釣上兩條鮎魚,這次至少釣到十條鮎魚,至少要三十個釣鉤及相應的鋼絲線和木樁,還要豬肝作釣餌。
開完需要準備的工具及餌料,他對肖廣才說:“你提醒我,過了中秋節再去釣,釣早了放在池子裏都放瘦了。我感覺我水池裏的這個就放瘦了,到時候把這條先用上,我再釣一條補上。”
華夏農諺說,七月十五(農曆)定旱澇,八月十五定收成。進入陽曆的九月份,農作物生產上一切基本成爲定局,場部的人從上到下,把籌備重陽節的老幹部活動放在了首位。
周勝利從場食堂拿來兩付豬肝放在自己的院子裏臭着,準備下鉤。
這天下午,他突然接到了鎮黨委鄭書記的電話。
“老弟呀,迎接省裏活動的工作準備得怎麼樣了?”
鄭書記最近幾次給他打電話都是稱呼老弟。
“我們就是出個場地,主要工作還是在縣裏和鎮裏。”
周勝利明知鎮裏這次沒有承擔任務,但也還是把鎮裏放在前面。
鄭書記好像對這位活動很關心,“重陽節眼看就要到了,我總感覺着心裏沒有底,老弟下午沒有什麼重要工作的話,來把活動籌備情況彙報彙報?”
他雖然語氣上很客氣,但用詞上使用了“彙報”,依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
這個鄭書記也學着上面的大官那樣擺譜裝B,可惜他連最基本的工作程序都還沒有弄明白:重陽節的活動是從省、市、縣一級級貫徹下來的,縣裏沒有經過鎮裏直接聯繫了農場。
雖然組織委員李建中也一同去了農場,但也只是負責給縣裏的領導帶路,從始至終縣裏沒有徵求過他的意見。
周勝利積多年來與各種官員打交道的經驗,得出一個結論:越是無能的官員越擺譜,想用外表的架式掩蓋自己無能的實質。
他沒有計較鄭書記的話,讓小賀開着場裏的車拉着他去了鎮裏。
鎮黨委辦公室門前停着一輛印有“檢察”二字的轎車,車牌號是東蒙省臨蒙市的。
臨蒙是周勝利的老家,也是他最早工作的地方,見到了臨蒙的車號,他心裏就有一種親切感。
鎮裏的祕書看到周勝利往鄭書記辦公室走,搶在前面攔住了他:“周書記停步,鄭書記來了一個臨蒙那邊的老同學,兩人正在屋裏敘舊,您等一會吧。”
周勝利坐在了辦公室耐心地等了半個小時,對祕書說道:“接到鄭書記的電話,我把農場那邊的工作往後推了推過來了,談完事我還急着回去,麻煩你幫我給鄭書記遞個話,就說我來了。”
祕書說:“鄭書記的這個老同學是他在臨蒙市黨校科級幹部班的同學,出發回來路過這裏,專門停下來找鄭書記的,事情很重要,領導之間談工作,咱們最好不要打擾。”
周勝利說:“黨校的老同學相見,對方又是外省檢察部門的,見面就是敘舊,沒有重要事情。”
祕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爲他通報。
又過了有半個小時,祕書接了一個電話,對周勝利說:“鄭書記留客人喫飯,你明天再來吧。”
周勝利說道:“是鄭書記打電話要我來的,我來了他又有事。你轉告他,明天我已經安排好了事情。”
他起身往外走,祕書在身後說道:“越是知識分子越不懂禮貌,領導的事情重要還是你的事情重要?”
周勝利感到與他糾纏不清掉份,沒有理睬他,依然往門外去。
一人也正巧從辦公室門前走過,看見他驚喜地喊了一聲:“周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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