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送年禮
他在家門口停下車，下車準備開門時，大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龍愛民撲進了他的懷裏，心疼地問：“大冷天，路上凍壞了吧？”
周勝利說：“比着我在冰凍下面練功，一點也不冷。你先回屋裏，我把車上的東西卸下去。”
龍愛民說：“我幫着你卸。”
周勝利說：“你卸紙箱裏和小袋子裏的東西，放到廚房裏，裏面全是各類蔬菜和小雜糧。我乘着地剛要結冰把雪堆扒個大洞，將魚和肉全埋進雪堆下面。”
龍愛民說：“放到冰箱裏得了，冰箱冷凍層全是空的。”
周勝利說：“全是空的也放不下。你見過的那種大鮎魚有兩條，還有四條大鯉魚，兩隻羊、十多隻雞、三十斤牛肉、三十斤豬肉。”
龍愛民擔心地說：“拉這麼多東西，沒把車壓壞吧？”
周勝利說：“這輛車能拉七、八個人，一千多斤，車上的東西加上我也沒有一千斤。”
他找來鐵杴，把南屋兩個門之間的大雪堆上的雪全部鏟到一旁，把魚呀肉呀的扔過去後，把雪再壓在上面。
北方冬天雪多，天氣冷，第一場大雪過後把雪堆起來，次年春天二月底才能化淨。在沒有冰箱的年代，有錢人家冬天都是用這個法子儲存肉類。
把車上的東西全部卸淨後，龍愛民坐進了車裏，對他說：“把車倒進衚衕最裏面的院子裏，那個院是文秀的，大門可以直接進車。”
這個衚衕內的房子都是她和冼心蘭出面買下的，每棟院子的鑰匙她手裏都有。
周勝利把車開進了陳文秀的院內，兩個人依偎着回到龍愛民名下，他們一直住着的家中。
龍愛民再次投入他的懷中，兩隻俊美的眼睛裏霧茫茫，“勝利哥，龍家不要我了，我頭一回感覺龍家不再是我的家，心裏像針扎一樣難受。”
周勝利輕撫着她的臉頰說：“你想多了，不是龍家不要你了，是傳統世俗觀念把出嫁的女子逐漸擠出本來的家庭的。
如果政策允許我們再要一個孩子，他若是姓龍，你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爸、媽，志軍，對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是你自己在心理上把自己看成了外人。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這一夜，龍愛民始終把臉拱在周勝利懷裏，手抓着他的胳膊一直不鬆手，好像怕鬆開手他就會跑了。
周勝利晚上到家很晚，再把車上的東西卸下車埋到雪坑裏已經是後半夜了，早上醒得晚了一些，起牀後看見海龍正在院子裏練拳。
龍愛民告訴他，自打從農場回來，他每天早上起來都一直堅持鍛鍊身體，說三年級有兩個男孩子在半道上截着欺負他同桌的女同學，他打抱不平，三人打了起來，那兩個高年級同學被他打得躺地地上求饒。
那件事讓他想清楚了，主持正義也得有真本領纔行。
看到了周勝利，海龍沒像以前那樣撲上來，而是像大人一樣，冷靜地看着他說：“媽說你回家過年我還不信，你真來了。”
喫早飯時，周勝利把車上拉回家過節的東西對龍愛民數算了一遍，對她說：“我帶來兩條大鮎魚往你家裏送一條，四條二、三十斤的大鯉魚送兩條，別的東西，像小雜糧、青菜之類的送什麼、送多少你定，你不上班時咱們過去。”
龍愛民說：“心蘭知道你今年回來過節，她家裏你也得去一趟，我們家不用送那麼多，兩家要平等送，不要讓心蘭心裏難受。”
“難道心蘭那麼計較東西多少嗎？”
周勝利誤會了龍愛民的想法。
“不是。”
龍愛民嗔怪地說道：“你這麼不懂女人，怎麼還有那麼多女人死心踏地的喜歡你。你給我家與給她家父母送的東西一樣，能體現出我和她在你心中的位置也一樣，這回懂了吧？”
星期天龍愛民不去單位，她給周勝利開出了去她家和冼心蘭家的禮單：鯉魚各一條、鮎魚肉各十斤、雞各兩隻、各種新鮮青菜各一箱、各種小雜糧各一箱，上午兩人去龍家，下午他自己去冼家。
周勝利知道龍愛民心裏的隔核還沒消，不像以前那樣他無論帶多少東西去她都不過問，說道：“鮎魚每條都七、八十斤，送出去一條，咱們家留一條。”
龍愛民說：“多了，送禮送多了就不被人珍惜了。再說了，咱們這邊爹、娘過來，還有文秀她們，我們人多喫得多，你們都走了後，爹、娘、我和海龍不還得喫嗎？海龍正長個，爹孃都老了，正需要鮎魚湯增加營養。”
把東西搬到車上，龍愛民開車，拉着周勝利和海龍去了她家。
大門口哨兵不認識車，剛攔下，看到駕駛位置的玻璃搖下，露出的龍愛民的俏臉，立馬一個敬禮：“龍副處長您回來了？”
龍愛民點了點頭，“辛苦了。”
如果是周勝利開車就得增加好多麻煩：下車登記、暫押駕駛證和行車證。
星期天，龍家包括龍志軍和他岳母在內，全家人都在。
龍志軍幫着周勝利卸車，瞅着沒人時小聲對他說：“勝利對不住，你代我向愛民解釋，我也看不慣我岳母的行爲，只是不想和你嫂子兩個人之間整天吵來吵去。”
周勝利說：“你岳母的說法也沒有錯，在農村都有這種說法，我已經向愛民解釋清楚了。”
樓房裏面，龍愛民正向林潔如一樣一樣地說着帶來的年禮：“這條鯉魚和鮎魚是勝利哥親手在他們農場水庫裏捉的，鮎魚太大，一家人吃不了，我們只帶來十多斤魚肉。
雞是在當地農貿市場上買的農民散養的山雞，這個箱子裏是各種今年新下來的小雜糧，臨來時我親手裝箱子的，有紅小豆、綠豆，新小米，還有湯圓面。”
志軍的岳母這段時間一直在龍家，忘記了自己是客人，用很多人愛用的虛假的客氣話對龍愛民說道：“你說你們這一家子，來就來唄，拿這麼多東西幹嘛？”
林潔如對她嘟囔得親生女兒不能在家過年，與自己之間變得有些有分早就不悅，雖然是滿臉笑容，但話中卻帶着刀刺：
“女兒和兒子一樣，孝敬爸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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