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不給面子
這邊爭執起來，毛昌章方纔乘着女祕書一愣神擺脫了她的糾纏，來到周勝利身邊，瞪了偷偷捂嘴笑的金玲一眼，指着周勝利說：“別傻笑，給周書記介紹這一位是哪裏的領導？”
金玲這才一本正經地介紹說：“何廠長剛剛作了自我介紹，是永華市富貴高檔傢俱廠的高廠長。”
又向何福來介紹周勝利：“這位是——”
何福來打斷她的話，說：“別介紹了，我不管這位不天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是誰，我是來找周書記的，不是找他的。”
毛昌章說道：“你找周書記還又不找他，這事難辦了——他就是周書記。”
“他是周書記？”
何福來和女祕書同時驚訝地反問了一句。
金玲說道：“他就是我們的黨委書記兼農場集團公司總經理，我剛纔介紹了一半被何廠長攔下了。”
“喲，周書記這麼年輕，還長得這麼迷人。”
女祕書說着又向周勝利這邊撲了過來。
他剛纔撲錯了人，現在想補救回來。
金玲攔在了兩人中間，說：“您請坐下喝水。”
女祕書只得坐下。
何福來帶着歉意地神情與周勝利握手，說：“我看着一個年輕小夥子跟在這位老同志後面進了辦公室，誤以爲這位同志是周書記，您是他的男祕書。”
周勝利聽了“男祕書”三個字，知道他把金玲當成了自己的女祕書，解釋道：
“我們國有企業是按編制配人，我們企業的編制裏沒有祕書，我既沒有男祕書也沒有女祕書。你說的這位老同志是我們集團黨委副書記、農場集團副總經理，這位女同志姓金，是農場黨委成員，黨委辦公室和集團辦公室主任，也是場級領導。”
“喲，女人長得好看就是資本，這麼年輕就是官了。你們的辦公室主任也就是我們工廠的祕書吧？”
女祕書說什麼之前都要帶一個嘆詞，爲的是引起人們的注意。
她以爲金玲也是靠姿色當有了現在的職務，如此露骨的表達令金玲十分反感。
她嚴肅地說道：“我們國有單位選辦公室人員主要是看文化程度和工作能力，長相不是加分項。你們廠長選你這個祕書是把穿衣服當成了最大的加分項。”
她的意思是女祕書的衣着暴露是她的長處。
何福來也覺得女祕書說金玲的這句話說得很不得體，接着說道：“金主任說得是，以後我們民營企業選人也要考慮文化程度。”
他對周勝利說道：“我們不麻煩毛書記和金主任了，到周書記辦公室看一看您不反對吧？”
周勝利說：“如果還是那件事就沒有過去坐的必要了。”
何福來又把他的姐夫搬了出來：“我姐夫還有話讓我捎給周書記。”
周勝利是省屬企業負責人，市uei常委只是掛着個名，與常務副市長顧大年開會時碰過幾次面，兩人只是點頭之交，但畢竟都是市uei的領導班子成員，周勝利也不能太不給面子，把何福來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何福來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周勝利懷疑他下一步要做出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打開辦公桌抽屜拿出一去錄音筆，順手打開了開關放在身邊。
土豪廠長何福來根本不認識錄音筆，關上門後先是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封信交給周勝利，牛B哄哄地說：“這是我姐夫給你的親筆信。”
周勝利還沒來得打來看，他又從手提包裏掏出一疊現金，說：“周書記，咱們是初次見面，往後熟悉了你就知道我這個人愛交朋友。這裏有五千塊錢，你別嫌少，往後企業發展了，咱們兄弟一起發財。”
周勝利把錢又給推了回去，說道：“何廠長你聽我說：我是學林的，紫檀自古有千年成材之說。而且據我所知，紫檀一直生長在熱帶地區。
我們這裏作爲寒溫帶地區爲什麼能夠生產紫檀，爲什麼北方地區那麼廣大，只有我們這一片山上能夠生長出來？它們的存在具有巨大的科研價值。你別說給我五千，就是五千萬，我也不能砍一棵紫檀給你。”
何福來臉上一陣尷尬，說道：“我並不是說你收了錢非給我紫檀不可——我這五千塊錢就是純粹爲了交你這個朋友。”
周勝利說：“何廠長如果這樣說，我就讓他們把錢收下，作爲挽救瀕危珍稀植物的第一筆基金。”
何廠長說，“這樣的話，五千塊錢太少，我先拿回去。”
他把錢收了回去，將包放在桌上，說：“我去一趟廁所，包先放一放。”
他出門後周勝利拿起桌面上的錄音筆，剛要關上開關，門又開了。
先是涌進來一股濃烈的花露水味，緊接着女祕書闖了進來。
周勝利沒有起身，說：“你們廠長出去了。”
女祕書往他身上一靠，說：“我是來找周書記您的。”
周勝利反應極快，瞬移到了一邊站着。女祕書來不及收力，一屁股坐到了周勝利原來坐的椅子上，如果不是椅背擋着，她有可能直接竄到地上。
她嬌聲說道：“周書記，小妹最喜歡你這樣年輕、有本事、長得又好的男人了。”
周勝利說道：“你今天跟着你們廠長是來談經營的，不是談感情的，喜不喜歡的事今天不提。你們廠長去衛生間把包放在這兒了，你給他捎回去。”
女祕書撒起了嬌：“今天人家偏不，就談感情，就談感情。”
周勝利道：“談感情也行，我先談談我的感情。我二十歲認識了我的愛人，談了六年的戀愛，現在兒子上小學了，她是我心裏的唯一。”
女祕書臉上一陣難堪，說道：“男女之間結婚是過日子，不是感情，只有不結婚偷偷摸摸在一起那才叫感情。”
說着話，她擡手開始解自己的上衣釦子。
周勝利在她肩頭拍了一掌，她解釦子的手指忽然變得不聽使喚，怎麼努力也解不開釦子。
周勝利給在辦公室的金玲打了一個電話，說：“何廠長的祕書好像有點不舒服，你過來幫幫她。”
金玲進屋後，周勝利問女祕書：“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讓我們金主任幫你。”
女祕書的手指剛纔不聽招呼，這會兒又好了，但金玲已經進屋，她也不能繼續解衣釦了，“沒有什麼，剛剛手指好像是麻木了不聽使喚，現在好了。”
周勝利說：“現在好了把廠長的包帶出去吧。剛剛好像裏邊有有五千塊錢，你看看還在不在？”
女祕書說：“沒有外人，不用看了。”
周勝利說：“我們是初次見面，必須看。”
女祕書打開包，看了一眼說：“在，都在。”
周勝利對女祕書說道：“我剛從省城回來，又到山上轉了一圈，有些累，不留你們廠長喫飯了，讓金主任代我送送你們。”
何福來出來後沒有去廁所，而是讓女祕書去了周勝利辦公室去施“美人計”，周勝利識破了計策卻沒有“將計就計”。
在看到金玲去周勝利辦公室的時候，他就估計沒戲了，再看到自己的祕書手裏拿着包滿臉失望地與金玲從辦公室裏出來，知道真沒戲了。
女祕書告訴他：“周書記說他剛從省城回來太累了，這次不留咱們喫飯了。”
他頓時氣得臉色鐵青，故意高聲罵道：“媽的，一點面子也不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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