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說服任老
任老爺子說:“他不與我住在一起,每個星期天帶着老婆孩子回家喫飯。你不說我沒當一回事,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他的手哆嗦着,端酒杯都哆嗦得把酒杯裏的酒灑出一大半。我見他每回喝酒都用嘴把酒杯叨起來,喝上兩杯以後才用手端。
他妹妹在市醫院裏上班,有次說他是酒精中毒,被他當場給訓哭了。”
周勝利道:“他妹妹沒有說錯,他的確是酒精中毒。這和吸毒一樣,越往後癮越大,以他現在的情況用不了兩年站立都是個問題。”
“對生命安全有沒有危及?”
任老爺子緊張起來。
周勝利說:“當然會危及生命安全。”
“這種病好治嗎?”
老爺子問。
周勝利實話告訴他:“酒精中毒不是病,醫院治不了,應當去戒毒中心。”
他繼續說道:“任局長可能覺得去戒毒中心太丟人,但丟面子總比丟性命好。再說,他對外不說去戒毒中心,只對組織上說實話,組織上會給他保密。”
任老爺子惋惜地說:“組織上知道了,他以後再進步不就受到影響了嗎?”
周勝利道:“任伯伯,你現在考慮的是要人的問題,當官的事等到他身體恢復健康以後再說。你們老人不是常說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有人在,往後一切皆有可能。”
任老爺子再次站了起來,着急地說:“我得去勸那小子趕緊戒毒去,什麼也不如命重要。大的還沒成家,小的正在上高中,他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日子沒法子過了。”
周勝利這次沒再挽留,扶着他出了辦公室。
到了樓道,周勝利才放開手,囑咐他地板太滑,走路小心點。
他拉着周勝利的手,高聲大氣地說:“小周市長,在永安地界,誰要是敢與你過不去,你告訴任伯伯,我用這根柺棍敲得他喊爹叫娘。”
在一旁聽到他喊的蘇慶達心裏納悶,周市長給老爺子吃了什麼藥?進門時還雷霆萬鈞,勢同水火,轉眼間煙消雲散,親如父子。
人老成精。任老爺子並沒有像他面上表現出的那樣信任周勝利。
從政府辦公樓上出來後,他徑直去了市wei辦公樓,也不用通報,奔着薛寧的辦公室走去。
來到辦公室門前,他提起柺棍“咚咚咚”敲着門。
坐在隔壁辦公室的薛寧祕書聽着聲音不得勁,趕忙開門出來,問他:“老人家找誰?”
任老爺子基本上不爲孩子的事不進市wei辦公樓,薛寧祕書雖然見他有些眼熟,卻記不清是哪位老幹部。
“我找小薛。”
“找小薛?你找錯門了,這一層樓上沒有姓薛的。”
祕書沒有反應過來。
“你糊弄鬼呢?薛寧是不是姓薛,他是不是在這層樓上辦公?”
任老爺子用手裏的柺棍敲得地板“咚咚”作響。
他手裏的柺棍很起作用,兒子的職務差不多都是他用手裏的柺棍敲出來的。
果然,在他連敲帶吼之後,薛寧也像周勝利一樣,主動在裏面把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薛寧熱情地迎了出來,也像周勝利那樣攙着任老爺子的胳膊,說:“在辦公室裏聽到中氣十足的聲音,估計是您老爺子,果然是您。您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作客了,好久聽不到您老的指示,我感覺找不到方向了。”
任老說道:“你少給老頭子灌迷魂藥,我來是問你們選開發區的主任爲什麼單單要把任興垣排除在外?”
薛寧道:“我們的選拔資格在外面貼着,沒有專門對着誰。”
任老把在周勝利辦公室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你們要選的人的資格是正縣級、黨員,我家任興垣是市經貿局長,正縣級,黨員。
可是你們又規定正縣級兩年以上,大學本科以上文化,還要四十五週歲以下。他今年四十五週歲半,任正縣一年半,學歷是市黨校中專。你們後面這幾條不就是爲了把他卡下來專設的嗎?”
薛寧帶着笑臉說道:“老爺子你誤會了,咱們市裏的開發區現在是國家級開發區,主任是副廳級。”
任老說:“興垣的經貿局長當得好好的,不是副廳級我幹嘛來找你。”
薛寧依然耐着性子說:“副廳級是省管幹部,市裏說了不算,任職資格標準是省裏定的,市裏當不了家。”
從這裏得到了印證,任老知道周勝利沒有對他說假話,但是依然是不死心,對薛寧說道:“你是市裏的一把手,能不能給省裏打個電話通融通融?”
薛寧自然知道是不能通融,但他卻知道市裏退下來的這批老幹部的能量巨大,聯合起來哄走一個市wei書記不是不可能的事。他當着任老的面撥通了省eri組織部申部長的電話,並且把電話打開了免提功能:
“申部長嗎?我是永安市薛寧。我們已經按照省裏的要求對開發區主任報名資格張榜公佈了,老夥計,我們這裏有個特殊情況省裏能不能給照顧一下。”
申部長在電話那頭說:“什麼特殊情況你說。”
薛寧繼續表演說:“我們市一位抗戰初期參加苦命的老領導任老。”
申部長說:“我兼任了好幾年的老幹部局長,任老我熟悉。”
“那就好說了。任老的兒子現在是我們市經貿局長,是個優秀領導幹部,職務上符合這次的提拔標準,只是任職資歷短了半年,年齡偏大了那麼一、兩歲,學歷是中專,距離省裏要求的大學本科也差那麼一點點,你們省裏能不能對他給予特殊照顧一下?”
申部長道:“你這個小諸葛是不是對我玩心眼?我敢打賭,任老爺子就在你辦公室裏,你的電話正開着免提。
這樣更好,讓任老爺子也聽個明白。
你一下子差了三個一點,就是一個一點也不能照顧。你們可能沒有注意到年齡上我們把出生日期標註到天,早出生一天即爲年齡不合標準。不是我駁你老弟的面子,這個口子省裏不能開。”
任老知道自己的永安市是資格最老的老革命,到了省裏就屬不着了,沒有去省裏鬧的勇氣,聽到省裏沒有鬆動的餘地,只好作罷,回家動員兒子戒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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