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莫須有
但是這次來調查的人不僅告訴他，他們此行是來調查龐建軍問題的，還又特別囑咐他不要告訴祕書和駕駛員。
他匆忙寫了一張紙條，又翻看了一下手機裏的來電顯示，抄下了剛纔來電的號碼，放進了辦公桌的抽屜裏，按照保密規定沒有說到哪裏、做什麼，只是告訴蘇慶達：“我出去有事，如果明天沒有按時來上班，你需要做的工作我已經寫好放在我辦公桌中間最上面的抽屜裏。”
他來到電話裏說的那家賓館，找到了房間。
屋裏坐着兩個陌生人。
在他作了自我介紹後，兩個人中的一人遞過一自己的工作證，上面寫着“省紀委重案二處，冷飛，處長”。
冷飛指着另一人介紹道：“這位是孔亮科長。”
那位孔亮科長是個冷麪孔，不過說話還很有禮貌：
“對不起周市長，按照我們規定，談話前先交出手機，談話過後您出門前再還給您。”
周勝利知道手機普及以後有關執紀執法部門都有類似規定，他很痛快地掏出了手機，但並沒有交給對方，而是放在了他與冷飛兩人之間的茶几上，說：“這不是在紀委，我對你們的身份還沒有完全相信，所以手機不能完全由你們控制。”
冷飛點了點頭：“可以理解，請坐吧。”
周勝利坐在屋裏的沙發上問道：“兩位有什麼要問的，請問吧。”
冷飛依然很和氣地說道：“周市長，請你過來是讓你配合我們調查。不是我們有什麼要問的，而是我們想聽聽你有什麼需要向組織上說的。”
果然自己的懷疑得到了證實，他問道：“你們不是讓我來說龐建軍同志的問題的嗎？據我所知，龐建軍同志來永安市工作以後我還沒有發現他有什麼違紀違規的事情。”
“我們現在問的是你本人的問題。”
孔亮不僅面孔冷，語言也冷，剛纔的禮貌也沒有了。
周勝利說：“我在工作當中有好多不足，但要說到違紀，我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違紀之處。”
冷飛還是語言溫和，但卻是步步緊逼：“周勝利同志，你的錯誤到不了追求刑事責任的程度，所以我們還稱你同志。你只要把你的錯誤向組織坦白，我們談過話之後就回省裏，永安市沒有人知道我們過來。”
“你如果認爲組織上不掌握，執迷不悟，組織上也沒有必要爲你考慮太多。”
孔亮補充說道。
顯然兩個人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這是訊問當中常用的法子。
周勝利的聲音也高了起來：“你們認爲我有什麼問題可以調查，也可以公開，如果問我，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認爲自己有構成違紀的錯誤。”
冷飛的耐性真好，周勝利發火他也沒有火，對他耐心地說道：“我給周市長提示一點：個人生活作風方面。”
他的提示與兩天前錢處長的電話正好印證起來，說明有人反映自己的個人生活作風問題，便也壓住怒火說：“你提示就提示個明白，我個人生活哪方面有作風問題，是鋪張浪費還是男女作風？鋪張浪費在哪裏？男女作風是與誰？”
孔亮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都給你點出是生活作風問題了，你還要怎麼點？沒有證據我們也不來找你。”
冷飛接過他的話頭說道：“剛開始我就說了，你的問題只是紀律範圍內的問題，向組織說清楚了就完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你非要組織給你點出來對你就不利了。”
周勝利冷冷地說道：“我這個人就愛敬酒不喫喫罰酒，還非要你們兩個給我點出來不可——至於你們兩個能不能代表組織，現在還很難說。”
“啪”地一聲，一張四吋的彩色照片摔到了周臉利的面前。
摔照片的人是孔亮，冷飛伸手阻攔沒有攔住。
在周勝利看來，摔照片和伸手阻攔都是表演給他看的。
孔亮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你看看這張照片是不是真的？”
周勝利拿起照片，一眼就認定照片是真的。
這是選美活動當中自己給亞軍宋英瑩發獎的照片：兩個人手握着手，宋英瑩兩眼含情脈脈地看着他，還附在他耳邊好像在說着話。他的照片雖然是側影，但從面部輪廓上一眼就可以認出是他。
周勝利仔細地看着，等待着對方說話。
這次是冷飛開的口：“周市長，咱們是第一次見面，我都能認出握着這個女子手的男人是你，對此你不否認吧？”
周勝利說：“我不否認，攝影師的技術在永安市是一流的。我們永安市有個很有名氣的文化娛樂場所叫‘世外桃源’，我建議你們去那裏的宣傳廚窗上看一看，那裏的照片比這張大，也更加清晰。”
孔亮沉不住氣了：“你是什麼意思？”
周勝利道：“永安市是全國選美大賽的一個分賽區你們聽說了吧？”
孔亮說：“我們知道，舉報信上說過，這個女子是永安市分賽區的亞軍。你能說，她被評上亞軍與你沒有關係？”
周勝利說：“我真敢說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冷飛問道：“你說，這個漂亮女子如果不是感謝你，如果與你沒有私情，會用這種眼神看着你，還與你竊竊私語？咱們都是過來人，都明白這種眼神代表了什麼。”
周勝利基本上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對二人說道：“聽你們的話音，你們手裏不只是有照片，還有錄音，不然怎麼知道她不是大聲說話而是竊竊私語。大概內容應當是我依仗手中職權，爲照片上的這個女子開了綠燈，讓她當上亞軍。
我想說的是，這次選美大賽市wei書記龐建軍同志親自掌控，市wei宣傳部與全國選美大賽組委會是主辦方，世外桃源是承辦方，市政府始終沒有參與，我也只是以市領導的身份參加了開幕式和閉幕式，是組委會安排龐建軍同志爲冠軍發獎，我爲亞軍發獎。
這個亞軍叫什麼名字我現在也不知道。
我所說的這些你們可以找龐建軍同志、宣傳部長鬱海燕同志和承辦方負責人金州集團董事長冷冰兒。”
孔亮的問話也不像先前那麼既冷又硬了：“你說你與選美亞軍不認識，她爲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你，還與你說話？”
周勝利不耐煩地回了他一句：“這些話你應當問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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