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歹毒計謀
市場逐步放開後,孟凡樂深感現有四層樓的營業面積遠不夠。他到南方的大商場考察後對商場的改造作出了一個宏偉規劃:暫時整體遷到附近經營,把公司和商場全部拆除,在公司基礎上建一座十二層大樓,地下兩層全部爲車庫,地上十層,一層爲日用必需品,二層爲服裝,三層爲文化教育用品,四樓爲家電用品,五樓爲兒童遊樂園,六至十樓爲公司辦公場所。
把設計理念變爲現實的經營大樓需要大量的資金,在國家緊縮銀根(嚴卡貸款條件,嚴控貸款規模)的政策下到銀行貸款手續繁瑣,貸款數量有限,還貸期限短。
公司便實行高息集資的辦法,以每年百分之十八的年利率面向公司內部職工集資。
公司規定,公司高層每人最少在公司存款十萬元,中層幹部存款五萬元,一般員工兩萬元,兩年內不返本、不還息,第三年開始償還本息,不願意收回本錢的繼續以原利息存在公司。
三年就可還本,百分之十八的年利率遠高於國債和銀行存款。
集資本來是分給員工的任務指標,後來卻成爲公司員工的權力。凡是與太平樂業公司員工有親戚關係的都向他們打聽手上還有多少存款集資指標,他們家有閒置的資金可以頂指標存入公司。
還有工商、稅收、公安、法院、公司所在街道的幹部職工紛紛找孟凡樂簽字存款,即與孟凡樂不認識、也不能直接制約太嚴樂業公司的人也找關係擠着送錢來。
由於建一座十二層的大樓資金需求量大,再加上善於精打細算的孟凡樂不願意承擔無效利息,一直控制着集資規模,所以他們的資金需求一直存在着缺口。
一年後,剛進入省城的西開銀行行長吳書安親自找到孟凡樂,願意以每年百分之十五的利息貸款給太平樂業公司,貸款起點是兩千萬。
在當時緊縮銀根的政策下,銀行代款有上限沒有下限,西開銀行卻是設了下限。吳書安的解釋是:“西北大開發的工程還沒有開始,我們有大量的資金閒置,先用着增加效益。”
孟凡樂說:“我們的商場大樓建設一下子用不了這麼多資金,不用的我們放在帳上也是白支出利息,你們爲什麼要一次往外貸這麼多?”
吳書安說:“我們在省裏也不知道國家的大西北開發工程什麼時候需要動用資金,如果分散貸出去,國家一聲令下需要我們投放資金時,我們不能證按時收回貸款,集中貸給幾家大的企業,收的時候容易。”
孟凡樂讓人算了算帳,說:“我們的建設用資金缺口最大是一千三百萬,我們從你們這裏貸一千萬,貸款時間超過一年按年利率百分之十五算,如果不到一年利率減半,你們需要收回貸款時提前一個月通知我們,我們好提前準備資金。”
吳書安保證道:“從現在起,我們兩個就是兄弟了,兄弟之間一切都好說。”
沒用找關係求人,資金缺口全部補齊,而且還節省了百分之三的年利息。孟凡樂在省城最高檔的酒店招待了吳書安,喝的全是孟凡樂直接從茅臺酒廠進的真茅臺。
雙方的財務人員均參加了酒宴,吳書安讓他的女助理兼辦公室主任在酒桌上把一千萬的支票交給了太平樂業的財務科蔡科長。
蔡科長檢驗支票後給西開銀行開出了集資收據。她請示孟凡樂還要不要在後面備註存款方收回存款需提前一月通知集資方,喝酒喝在興頭上的孟凡樂不樂意地回答:
“兄弟們相互聯手做事業,不能這麼小家子氣。你們女人做事,就是讓人感到不大氣。”
吳書安激動得猛地站起來,舉起手裏的大玻璃杯,說:“與孟兄弟這樣的人一起做事,痛快!爲了我們共同的事業,我建議,我們兄弟兩個把這杯酒乾了。”
他的酒杯裏還是滿杯,沒有計較孟凡樂酒杯裏的酒已經喝下去一半了,一仰脖喝下去整整一百克的茅臺酒。
孟凡樂見他如此仗義,讓服務員把他酒杯裏的酒也倒滿,然後也是一口喝乾。
看上去吳書安的酒量明顯不如孟凡樂,一杯酒下去後身體直打晃。
被手下的女助理扶到他的高檔防彈車上,吳書安當着女助理和司機的面脫下西服和裏面的襯衣,摘下了貼身的海棉胸襯,說:“我這件海棉胸襯能擠出一斤茅臺來。”
原來他在大口乾杯時用嘴脣堵住杯子,讓杯子裏的酒全部順着嘴角流進了他的脖子下面,流進了掛在他胸前的海棉胸襯裏面。
原來吳書安天生的胸部裏凹,擔不起西服,雖然有西服領帶,但看起來聳肩凹胸,像個癆病鬼。
與他有着一腿的女助理仿照肚兜的做法用細繩把一塊厚海棉吊在他的胸前,彌補了他體型上的缺陷。後來發現,這塊海棉還能將不小心倒入脖子裏的酒兜住,這塊海棉便有了更大的用途。
車離開了酒店大門後,女助理把這塊剛從吳書安身上取下來的海棉扔到了路邊的垃圾箱裏,用乾毛巾給他擦乾了身子後換上了一塊新海棉,對吳書安和司機兩人說:
“茅臺酒從杯子裏漂出來的還是醇香,從杯裏出來,不論是喝了再吐出來的還是直接流到人身上的,只要沾上人氣爲什麼就變成了臭的了呢?”
司機關尚文是總行上層的人,自然知道吳書安與女助理的關係,而且兩個人也從來不避他。他對女助理調笑道:“行長嘴對嘴餵你喝的酒是香的還是臭的?”
女助理故作嬌羞狀,“你要死了,淨胡說八道,誰與他嘴對嘴喝過他喂的酒了?”
接着把胸部往吳書安身上一靠,道:“那種方式喝的酒沒有經過空氣的氧化自然還是香的。”
回到了行長辦公室,吳書安讓女助理把汪大志喊過來,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說:
“人說就怕壞人有文化,我說這句話不對,應當是就怕有文化的人變壞人。你的這個點子太高了,今天我們就等於在他孟凡樂體內種下了一隻蠱,從今往後孟凡樂的命運就抓在咱們手裏了。”
原來,西開銀行剛到省城落戶時就看中了太平商場這個黃金地段,但那時土地還不準買賣,別說西開銀行沒有錢,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剛剛投奔到吳書安手下任副行長的汪大志給他出了個放長線釣大魚的主意:“我們不能買那塊地皮,但是可以買下整個太平樂業公司。”
吳書安對汪大志這個投誠者還不能說“我們只是個皮包銀行”這樣的話,對他說:“總行只給我們十萬元啓動資金,讓我們發揚艱苦創業的當年慶城精神,我們暫時拿不出這麼多的錢。”
汪大志道:“孟凡樂正經營得紅紅火火,咱們就是給再多的錢他也不賣。他們的商場大樓不是一下子能建起來的,別看着今年都擠着給他送錢,一年以後不見利息又都會吵着退還本息。
十二層大樓的主體框架一年可以拿下來,但裝飾一年拿不下來,這兩年多裏他們只花錢不進錢,一年後儲戶要錢,建設花錢,是他們最需要錢的時候。那時咱們手裏有融來的資金,有能力把大量的貸款給他們。
這種雪中送碳的事他們自然會接受。咱們吸收的存款利息是百分之八,以百分之十五或者十六的利息貸給他,我們已經有利可圖了,但我們不是圖的這種小利,也不急着奪他的商場,把他們的公司早拿過來我們也要拿出建樓的資金。
這段時間,我們暗中收買他們儲戶手裏存單。”
吳書安的母親是京城劉家的保母,前些年鬧運動時現在西開銀行實際當家人劉震宇曾經在吳書安鄉下家裏躲過幾年,兩人等於從小一起長大。吳書案並不是做銀行的出身,只因是劉震宇的自己人才被派來當了行長。
對汪大志出的這個主意他心中沒有底,“儲戶願意賣自己手裏的訂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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