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未雨綢繆
“我忘記了你是公安局長出身。但是公安局長未必都有一身過人的武功，同不法行爲作鬥爭首先要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譚維泉像老大哥一樣囑咐道。
“謝省長關懷，我會注意的。”
周勝利不好再說一般人傷不了自己那樣的話了，而且他已經開始站在劉成鋼的角度，思考着劉成鋼的性格、爲人，考慮他如何對自己威嚇、報復。
劉成鋼口口聲聲世家子弟，但做事與市井流氓沒有什麼分別。當初他離開營川縣組織上沒有給他任何處分，平調到市水利局任黨委書記兼局長，他認爲自己沒能從縣委書記位置上得到提拔，就是因爲周勝利偵破了他的駕駛員殺人案，所以就對周勝利沒有下限的報復。
先是唆使哥們去營川縣找周勝利逼債、要他捱打抵債，後又砸了周勝利的工作用車，最後瘋狂到假冒市領導的命令炸燬河壩，水淹營川縣城，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但也導至七名抗洪的黨員幹部死亡，周勝利被洪水衝到下游，受傷失憶一個多月。
印象中的劉成鋼是個氣量狹小、不擇手段的市井小人，他對自己有怨恨絕對不會等到以後報復。他從哥們那裏知道自己有些武功底子，也不敢輕易顧兇傷人。
周勝利分析他報復自己有可能採取兩種手段，一是製造車禍，這是致死人命後最容易逃避法律懲罰的報復方式：花高價僱一個司機，開車把被報復對象撞死或撞傷，司機咬死口就說是意外，至多判個緩刑或監外執行。
再一種手段就是對被報復對象身邊人下手。
周勝利對妻兒保護得很好，別人問愛人在哪裏，做什麼工作，他一般回答就是“愛人是當兵的”，至多加上一句“在京城”，京城上千萬人，別人也沒法落實。
除了家人外，身邊人就是身邊的工作人員。想到身邊工作人員，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方碧影。
方碧影年輕漂亮，是典型的大美女，對方從她身上下手最歹毒的方式就是編造她與周勝利關係曖昧的謠言。
對這一點，周勝利在當初就戒備着，幾個月來一直與方碧影注意保持距離，現在是與她深入交談讓她離開自己身邊的時候了。
他把方碧影叫到自己辦公室裏，先以講別人的故事的形式講了劉成鋼與自已的故事。
方碧影聽後驚訝地說：“這個人比汪大志還可怕。”
周勝利說：“汪大志目前對你還抱有幻想，甘心做你的舔狗，你對他態度如何他都順着你，一旦他對你感到沒有希望了，現在對你的愛有多深，將來報復就有多重。對汪大志你要有所防備，不要認爲他在你面前一直溫順。”
方碧影道：“您把我叫到辦公室裏，不是專爲我講故事的吧？”
周勝利說：“不錯，我是想告訴你，我到省金融秩序整頓治理辦公室以來從你身上學到了好多的金融理論知識，我對你非常感謝，對你的工作非常滿意。”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方碧影疑惑地問，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要趕我走？”
周勝利道：“我不是要趕你走，是爲了避免你受到傷害。”
方碧影不相信地說：“你說汪大志會傷害我？我覺得他還沒有那個狗膽，而且我們兩個的關係還沒有到談愛情的程度，他就是對我恨也恨不到想傷害我的地步。”
周勝利提醒說：“他沒有那個膽，但他身邊的人可以借給他膽，他恨你到不了想傷害你的地步，但有的可以挑唆到那個地步。”
“誰，你說誰與我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
周勝利這才揭開了他開始講的那個故事的謎底，“我剛纔講的那個故事就是講的汪大志他們西開銀行來自京城的那個總行的負責人劉成鋼與我之間的事，劉成鋼做事毫無下限，他傷害不了我，很可能會拿我身邊的人開刀。”
方碧影說：“他如果拿你身邊的人開刀的話，也先動你家人，還輪不到我這個當祕書的。”
周勝利說：“我的同事們只知道我愛人是當兵的，再具體都不知道，即使是知道很少有人有膽子動當兵的人。
最近一段時間你不要到這邊來了，我給闞行長說一聲，讓他對外講政府辦公室這邊給我配了祕書，不用你辛苦了。你也在外面尤其是你那個同學汪大志面前說你回省人行，不在金融整治辦公室幹了，讓他把話傳到劉成鋼耳朵裏，你就安全得多了。”
方碧影目光暗淡下來，鼻音重重地說：“這麼說我非回去不可了？”
周勝利說：“爲了你的人身安全，你離我遠一些最好。”
方碧影又擔憂起周勝利的人身安全起來：“你總是想着我的人身安全，其實最應考察人身安全的應當是你自己。”
周勝利說：“我的功夫你也見過，他們當中沒有人能傷害得了我。”
方碧影說：“有句話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有句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明處，他們在暗處，趁你不注意時暗算，你防不勝防。
你知道的這幾個人武功不如你，但你的武功不可能是天下第一。西開銀行有錢，他們花大價錢僱個武功比你高的殺手，再從暗處下手，你還是很危險。”
周勝利笑道：“你是女孩子，容易被傷害，我勸你離我遠一些，只是未雨綢繆，提前防範，並不是說他們百分百會對我和我身邊的人下手。
搞金融的不是經常做經營安全評估嗎？他們在動手之前也要做政治安全評估，評估他們一旦動手有多大勝算，目的達到後有幾分把握逃脫法律的追究。
沒有絕對把握，他們不會對我動手，我們也用不着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你只要離開我身邊，他們就不可能拿你開刀。”
“過了這一危險階段，你可要讓我再回來。”
方碧影依依不捨地說。
周勝利沒有讓她再回來的打算，既不能明說，那樣太傷人心了，也沒有說假話的習慣，不能爽快地答應，回答說：“如果你有更重要的工作，怕是闞行長不放你出來。”
周勝利把自己對劉成鋼的瞭解和爲什麼讓方碧影離開自己對錢處長講了，告訴他說：“如果小方回到省人行那邊沒有什麼事，你就別向省長彙報了。”
錢處長說：“你們幹公安工作出身的，是不是滿眼都是壞人？劉總行長那麼個大家族出身的人能幹出這麼下三爛的事？”
他太高看劉成鋼這些人了，方碧影回到省人行的第三天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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