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1章 野狼崮下
周勝利他們小的時候爲了少走路,經常抓着葛藤從山澗的一邊盪到另一邊。
他來到山澗崖邊上,挑選着莖較細的藤條,用斧子砍了有幾十根。
回到二女跟前,他先拿出一根,把上面的葉子捋淨,從腰帶裏摸出一把小飛刀將藤條兩端削尖,先在較細的一端拴上一根兩釐米長的硬木棍,然後拿着較粗的那端刺穿蘑菇的腿,將蘑菇串起來,串了近兩米長才把地上剩餘的蘑菇全部串了起來。
他又解下另一端的硬木棍,將葛藤的兩端系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大花環。
白玫誇獎他:“你的點子來得真快。”
周勝利說:“不是我點子來得快,是我們小時採了蘑菇都這樣串起來斜背在身上揹回家,回家後就這樣吊在繩子上曬乾,比放在地上曬乾得快還又幹淨。”
沈玲問他:“你砍這些藤條不是打算把袋子裏的蘑菇也串起來曬吧?”
周勝利說:“留着少部分喫鮮蘑菇,剩下的全串好曬乾了你們兩個帶回家裏給家人嚐鮮。”
白玫說:“這是我們親手採的,意義不同。”
兩個女的都提不動蘑菇袋子,周勝利讓她們一個人拿着串好的蘑菇,一個人拿着葛藤,自己一手提着個袋子,三個出了松樹從回到了車旁邊。
他對白玫二人說道:“這兩袋子蘑菇你們如果打算帶回去,必須全部從袋子裏倒出來,不然在袋子裏放一下午受到擠壓,回不到家就壞了。”
兩個人有生以來第一次採蘑菇,非常看重自己的勞動成果,讓周勝利把蘑菇全倒進後備箱裏。
周勝利提醒她們倆,“蘑菇油幹了是黑的,不好洗。”
兩人的語氣一致:“後備箱裏的皮也是黑的,不怕。”
在繼續前行的路上,周勝利開着車,白玫和沈玲在討論着怎麼喫鮮蘑菇:
白玫說:“我們家逢年過節都是用幹蘑菇燉雞,我覺得雞肉的香味都燉到蘑菇裏去了,只吃蘑菇不喫雞肉。”
沈玲說:“你們老家是東北的,蘑菇燉雞是你們東北人的標配。我們家用蘑菇燉豬肉,把豬肉裏面的油都燉到了蘑菇裏,肉比以前好吃了。”
兩人討論了一會,都說自已家裏做的香,誰也沒能說服誰,讓周勝利評價誰說的對。
周勝利自然是誰都不得罪,“你們兩家的風格是一致的,只是選用食材不同,反應出你們兩家的生活水平在一般以上。我們農村燉雞不捨得,燉肉也得逢年過節,平常有兩種喫法。
一種是涼拌:選一些小的、嫩的蘑菇汆一汆,然後用力攥着擠幹裏面的水分,順着它的紋路把它手撕成細絲,再切一些蔥絲摻合在一起,澆上熱油。有香油的話用香油更好。
再一種是油炸:把鮮蘑菇用清水洗淨,要保留裏面的水分,也要用手將它撕成細絲;再準備一份用花椒和鹽水和的麪漿,把鍋裏的油燒到七分熱後,用筷子夾少部分蘑菇絲放到麪漿裏面充分蘸勻,再放到油鍋裏炸,外面見黃即可。
涼拌的喫起來清爽彈牙,口感好,油炸的外焦裏嫩,香氣誘人,喫起來可口。”
聽到周勝利說完後,二人都想親口嘗一嘗,與他探討着具體的做法。
由於採蘑菇耽誤了半個多小時,車來到野狼崮、也就是周勝利所說的草原崮的山腳下面。
這裏周勝利已經來過數次,對地形較爲熟悉,將車開進了上面被樹蔭覆蓋着的路邊停下。
時值盛夏,這片鮮有人打擾的樹林裏蟬鳴聒噪,對面說話也得大聲喊。樹上的蟪蛄(小蟬)、蠽蟟(大蟬)也不怎麼怕人,在白玫和沈玲兩人收拾野餐的地方的功夫,周勝利已經用手捕捉了滿滿一礦泉水瓶子的蟪蛄和蠽蟟。
三個人選野餐的地方考慮到遮陽、通風的因素,把地方選在了一棵大樹的下面,沒有想到的是上面的蠽蟟太多,不時有陣陣“蟬尿雨”灑下。
沈玲到車上拿出一把雨傘擋住了“蟬尿雨”對食物的噴灑,卻擋不住對身上、頭上的澆灌。
周勝利從農學專業人士的角度對她們講蠽蟟的尿只是純淨水,對人沒有危險,兩人才不那麼驚慌。
喫過飯以後,周勝利把三人喝光了水的純淨水瓶子全部收拾起來,對二人說:“你們先做準備,這個崮有一百多米高,你們上去的話得用至少半個小時。”
沈玲看着高聳的崮頂說:“我恐高,不敢上,陪着玫姐到那邊去。”
周勝利也去了二人相反的方向,做了放鬆的工作。
等到兩人回來後,周勝利從箱子裏把長繩拿出來斜背到身上,又拿出一個軍用挎包與長繩交叉斜背到身上,往挎包裏裝了兩個空礦泉水瓶。
白玫問他裝空瓶子幹啥,回答說:“準備晚飯的菜。”
兩人不明白他打算到崮頂上弄什麼菜,反正一會兒就知道,也不去問。準備妥當後,周勝利把斧子插到腰裏,催促着二人,“可以走了。”
沈玲說:“我看着那麼高的山峯兩腿就打哆嗦,實在是不敢上,你們兩個上去吧。”
周勝利說:“已經來到這裏,不上太可惜了。”
白玫也勸她:“上吧,不行的話讓周大哥把你背上去。”
沈玲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個山頭太高了,比上午去的那個高了一倍不止,就是有人馱着就怕上不到頂我的心臟就會從肚子裏跳出來。”
周勝利見她實在是不敢上,也沒有再勸,把手裏的斧頭給她,“大白天的,也沒有什麼大的野獸出來,給你拿着把斧子壯膽,看到體型大的狗就到車裏躲着。”
沈玲說:“我只是恐高,膽子沒有那麼小,你們到山頂上需要斧子壯膽。”
周勝利說:“這上面我已經上去過兩次了,以我的實力不需要這把斧子壯膽。”
把斧子留下後,周勝利帶着白玫往山上攀登。
沿途,他揀了多塊石子裝到了衣袋裏。
一同出門半天多,白玫見慣了他非常人所有的舉動,見怪不怪,也沒有問他裝石子幹什麼用。
這座山不是很高,周勝利又把車開到了半山腰,很快兩人就到了山頂。
在二人面前豎起了一道長城般的高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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