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6章 聚會失聯
王曉臣把自己的這些錯誤也歸結到周勝利身上,對他的成見更大了。
然而,周勝利卻沒有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王曉臣的“政敵”,他首次出現在門樂樂的家裏,與門樂樂的父親——在太寧省政壇深耕多年,在太寧省wei副書記兼組織部長位置上工作過的劉老爺子一起分析此時門樂樂的下落——門樂樂已經兩天沒與單位和家中聯繫了。
週一的市長辦公例會門樂樂沒有參加,也沒有請假。
政府祕書長鄭義祥打電話問爲門樂樂服務的副祕書長和她的祕書,得到的回答全是“不清楚”。
周勝利早在數年前任永安市長時就與門樂樂共過事,對她的認識是,出自青年團機關的她活潑好動,思想活躍,組織紀律性強,像這樣無故缺席市長辦公例會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週一的一整天,她沒有進辦公室,也沒有與身邊工作人員聯繫。
到了週二下午依然沒有見人,也沒有與身邊工作人員聯繫。她的小女祕書給她打電話,電話裏總是說用戶不在服務區。
按照新的市政府領導班子第一次市長辦例會上制定的制度規定,副市長工作日離開市區超過半天必須通過辦公廳向市長請假;無論是週日還是工作日,離開太寧市超過一天必須通過辦公廳向市長請假。
門樂樂兩天沒有消息,鄭義祥不好貿然打擾劉老爺子,讓門樂樂的祕書與老人家聯繫,得到的回話是,她從週日早飯後離家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
自接到門樂樂祕書的電話後,門樂樂的父親劉老爺子很着急,每隔半個小時就給她去電話催問聯繫沒聯繫上門樂樂。
下午,老爺子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周勝利的辦公室,追問女兒究竟是去了哪裏。
老人家最擔心的是門樂樂是不是有什麼重大經濟問題被有關部門叫去“喝茶”了。
周勝利在電話上說:“我們也兩天沒有門市長的任何信息,但有一點我可以給您老保證:她沒有被請去‘喝茶’。”
劉老爺子關心女兒心切,問周勝利:“周市長有沒有時間,我去你辦公室說兩句話不打擾吧?”
周勝利說:“別,別,我到您府上拜訪。”
他知道劉老爺子本來姓門,戰爭年代做地下工作時爲了家人不受牽聯改姓門,結婚時全國已經解放,孩子們都隨祖姓“門”,而他本人的檔案裏都是化名,改回去以後牽扯方面太多,也就不改了。
老一輩爲了今天犧牲了生命、親人,也包括姓氏的人很多。其中就有毛爺爺之後的國家領導人華老爺子,他本姓蘇,後來也是做地下工作時改了姓。
周勝利安排祕書在辦公室幫他看着電話讓司機沙江海拉着他去了劉老爺子的家。
劉老爺子家在省級領導別墅區,與褚建成的家在一個小區裏,同樣是獨棟獨院,三層主樓一層閣樓。
周勝利打量着眼前這個曾經主宰太寧省黨政領導幹部十餘載的老人家:七十多歲年紀,身材消瘦,精神矍鑠,一頭白髮,與電視劇裏的老神仙的形象有些相似,但卻比那些老神仙多了幾分威嚴。
這幾分威嚴不是個人裝B裝出來的,而是半生的爲官生涯中內部積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劉老爺子得知周勝利來訪,主動迎到了樓下,“市長工作那麼忙,爲了我丫頭的事還跑大老遠到我這寒舍。”
周勝利說:“您是長輩,又是在戰場上流過血的老革命,我早就該來看望您老了。”
兩人進屋坐下後,劉老爺子道,“樂樂這丫頭這次回太寧市任職,談話的當天就對我說她現在的市長是她在永安市當副市長時的年輕老市長,她又在老市長領導下工作了。
儘管她說她的老市長不老,比她大不了幾歲,但一見面我還是感覺到你比我想像的還年輕。”
周勝利說:“已經不年輕了,過了四十歲就人到中年了。”
幾句客套話後,周勝利問道:“門老請回憶一下樂樂市長離開家時說是幹什麼去了?”
劉老爺子不愧是從事多年組織人事工作的,儘管心裏對女兒的失聯焦急萬分,但面上依然是波瀾不起,緩聲說:“星期六下午她就說她上小學時的一個女同學從外地回來,約了班裏的同學聚會,她星期天早飯後過去。
我問她是讓她的司機送還是自己開車去,她說她的中學同學沒有人知道她的實際職務,只知道她前些年做青年團的工作,同學聚會也不想成爲別人矚目的中心,自己坐長途汽車去。”
周勝利問:“她小學不是在太寧市區上的嗎,同學聚會還要坐長途汽車?”
劉老爺子道:“政治運動時我被小將們說成是叛徒,押送到山陰縣八仙鎮的一個村裏勞動改造,家屬孩子也受到連累,一同把戶口給遷到了那個村裏,樂樂的小學是在八仙鎮上的。”
周勝利說:“那個時候我還小,但我知道好多當初做地下工作的老前輩那些年突然成了叛徒,做保衛工作的前輩突然成了特務。”
劉老爺子接着說道:“星期天早飯後,她換了一件衣服就走了,走之前還對他哥哥門歡歡說:八仙鎮天黑以後沒有長途車,回來晚了她打電話讓哥哥去接他。”
周勝利說:“八仙鎮我去過,距市區有近一百公里,門市長坐長途車得跑三個小時,小學同學應是二十年以前的同學,關係保持到現在,看來她與那個女同學之間的感情很深。”
劉老爺子說:“我那時是去改造的,孩子們在學校裏受歧視,她那個女同學比她大幾歲,經常與她在一起玩,誰欺負樂樂她就打誰,樂樂一直沒有忘記那段友誼,回到市區後經常給她寄書、畫冊,大了後還給她寄過衣服。
那丫頭來過我們家一次。
她初中沒有上完就退學結婚了,與他丈夫兩個人做小買賣,後來到了南方城市去發展,可能是這幾年掙了大錢,與樂樂約定她來家時約上班裏的同學在八仙鎮上聚一聚。”
周勝利對八仙鎮農民種植罌粟、熬製、販賣鴉片的印象很深,聽到門樂樂是去那裏聚會失聯,心裏不禁感覺到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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