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5章 夜闖合歡崮
老二說：“我和爹在村頭與兩輛麪包車碰上了，車上的人沒有下來，但我認識車牌是公安局的，我爹進村後就下了摩托車往合歡崮那邊去了，要我喊着我哥一起也去合歡崮的那個山洞去躲躲風頭。”
呂愛芳着急了，“你們三個大老爺們出去躲了，留下我們三個婦道人家，合着公安局不抓女人是吧？”
老二說：“我爹說了，公安局的人要是來問什麼，你們就一問三不知，他們就是把咱們家裏的葫蘆搜出來，你們也說不知道，什麼都往我們爺仨身上推。”
老大也着急地說：“媽，我和老二走了，你們在家裏一定要沉住氣。”
大門忽然咣噹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男人喘着粗氣進來，語氣中掩藏住驚慌：“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啦大呱，快走。車上的人下來了，都戴着大蓋帽，有的手裏還拿着長傢伙。”
呂愛芳問道：“兩個媳婦也跟着你們走嗎？我擔心她們的嘴不嚴，萬一被問出了什麼。”
二兒子說：“她們不能跟，帶上她們兩個，路上動靜大，走得慢，能不能走到山洞都難說。”
老大道：“她們只見到燃氣竈下面的葫蘆，但葫蘆從哪裏來的卻不知道。他們沒有證據不敢做得過份，你不准他們亂翻家裏的東西。”
接着院裏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周勝利一個飛躍跳出牆外，繞過牆角，追上了愴惶往村外逃的呂氏父子三人。
呂氏兄弟路上不時回頭看，走在最後面的呂父小聲道：“別老回頭，看你們兄弟的樣子就像偷了人家東西逃跑一樣。”
周勝利並沒有步步緊跟，有時候蹲在樹杈上，有時候站在路兩邊樹後面的黑影中，直到父子三人在他眼裏變成三個小黑點了才運起潛龍功瞬移到他們身後。
他們的前面是一座陡峭的山峯，遠看去很像是一個俊秀的青年公子，這或許就是山名與呂洞賓相關的原因。
呂洞賓的民間傳說有很多，傳得最廣的是他是一個俊秀公子，也是一個頗得少女少婦喜歡的“騷仙”，他的故事傳說多是“交歡”、“陰陽”相關的內容。
到了山上週勝利才發現，這座山綠化很好，耳邊還傳來水流聲。
山上有水植被就好。
父子三人在山上走的全是人踩出來的羊腸小道，不時有樹枝、樹葉掃到人的臉上和身上。
這些樹以喬木爲多，既有針葉樹，也有闊葉樹。樹林的深處不時傳來嬰兒笑聲般的聲音，從小生長在山村的周勝利知道那不是嬰兒在笑，而是貓頭鷹的叫聲。
在太寧城裏，當太陽沉到地平線以下，夜漸漸吸收了光明，將黑暗灑向了大地的時候，天上灰濛濛，像一個倒扣下來的大鍋底，沒有一顆星星。
而今夜此時，天上繁星熣燦，北斗七星閃閃發光，一道銀河把天空一分爲二。牛郎織女的傳說、二十八星宿的故事又活了起來。
山上許多樹上棲息着大、小鳥類，不時有睡鳥夢中扇動翅膀的聲音。
前面三人中不知是誰撞到了一棵樹上，撲通一起悶響之後接着一隻大鳥騰空飛去，在夜空裏留下一聲鳴叫。
接着傳來老大壓低的聲音：“不用走那麼快，他們不是神仙，只會在莊裏面找人，算不到咱爺仨已經上了山。”
前面的山坡越來越陡，父子三人的喘息變得短促頻率加快，腳下不時有小石子滑下來。
崮是山上之山，必須先到山頂纔開始攀爬崮。
沒到山頂，兄弟二人的父親邊喘息着邊說：“老了，還沒上崮就喘不開了，真到了洞裏什麼也做不了，就看你們兄弟兩個的了。”
這是當爹的說的話嗎？
果然是上樑不下下樑歪，父子三停住腳歇了沒有一刻，老二說話了，“爹，有三句話就是形容你們這個年紀的人的。”
“哪三句話，是不是又是笑話你老爹無能的，爹年輕時候也曾經金槍不倒，不然怎麼會有你們兩個小崽子。”
老二說道：“您說得太對了，說相當年腿如中鐵，蹬山上崮不用歇，現如今不行了，剛下牀沿就哆嗦；相當年牙如鐵，整喫排骨不用切，現如今不行了，只能喫豆腐和豬血；相當年X如鐵，戳破褲子拱進窩，現如今不行了，兩手扒着往裏掖。”
老大聽了樂得笑出了聲，老頭子氣得罵道：“放你孃的屁，你老子還得用手扒着掖？到了山洞裏，老子單挑你們門姨，不用手我也能掖進去。”
說完，老傢伙真的來了力氣，站起來對兩個兒子說：“走，咱爺們快活完了，山下的警察也該走了。”
兩個兒子都處在血氣方剛的時候，他有力氣走，兩個兒子更能走。
經過短暫的歇息後，父子三人登上了山頂。
山上林木多，又是在夜裏，周勝利就躲在距父子三人幾米遠的地方，竟然沒有被發現。
近處看，崮比從山下看大了數倍不止，崮高有二十多米，但它的形狀很特殊，像是倒過來的圓椎體，崮的頂部比底部要大，崮四周的崖壁與地面的外夾角小於九十度。
周勝利的登山繩索放在門歡歡的車上沒有拿來，他一時還不知道沒有繩索如何逃避過父子三人的眼睛登上去。他想，如果是師父，這道絕壁絕對阻礙不了他上去。自己雖然可以上去，但上到半截時難以預防他們父子發起的攻擊。
正在思忖間，見老二從腰間抽出了一捆繩索，向上扔去。
繩索的一端也與周勝利的繩索一樣帶着貓爪。貓爪帶着繩索往上飛了有六、七米高，掛在了上面的一塊岩石上。
老二拉了拉繩索，確認貓爪那端牢靠了才抓着繩索攀了上去。
他攀到那塊大岩石上面後，老大也掏出了一根繩索捆讓老二提了上去。老二站在岩石上把那根繩索又往上扔了一次，拉了拉感到牢靠了以後才又把老大扔的繩索放下來。
老頭子抓起繩索拴在了自己腰上，對大兒說，“老大託着我。”
兄弟兩個一個在上面拽，一個在下面託，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老頭子弄到老二站的那塊岩石上。
周勝利在下面都能清晰地聽到老二喘粗氣的聲音。
老二喘息着說：“上面這一節你自己能爬上去，我就不拽你了。”
他稍微休息了一會，對下面仰面等着上去的老大說：“這塊石頭勉強站兩個人，看着我往上去了你再上。”
老大囑咐說：“下面那些公安的人也有可能會找到山上來，你們在上面別胡來，弄出動靜讓外面聽到咱就虧大了。”
他仰面朝上說着話，不防周勝利鬼魅般無聲無息地移到了他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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