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九年,滄神宗
輕啓紅脣,舒雅開口:“日後你就在這裏安心煉化體內毒素,至於其他,交予我就是。”
從下到上打量對方那高挑有致的身姿,直至目光落在其臉上,他才微微點頭。
黑漆漆洞口就在眼前,他徑直走了進去,這裏,就將是他以後的幾年所呆的地方。
時間就這般流逝,對凡人來說,生死不過眨眼間,轉眼便是白髮蒼蒼。
白駒過隙,九年轉瞬即逝,對梵巖天來說,這九年裏,他每天都在忍受着高溫的烘烤,與世隔絕。
而在凡塵中,九州上的戰爭已經接近尾聲,各個國家形勢也漸漸穩定起來,各國也制定了新的制度。
大元朝這千年基業,也正式宣佈翻開新的篇章。
現在九州上的國家皆是以帝國爲尊,各大小王國、公國則附庸其羽翼下得之安生。
此時的歸州境內共有十八大帝國,上百王國和無數公國,如今的斬塵仙門就隸屬於南貞公國的管轄內。
這九年來,梵巖天一邊祛毒的同時,也在研究着神來王拳和天機術,功夫不負有心人,神來王拳上他又領悟到了一種名叫“化虛拳”的拳法。
歸元拳等拳法威力自然不用多說,如今又領悟到“化虛拳”,他心中喜悅無以言表。
當他對一塊巨石使用化虛拳後,接下來一幕徹底嚇到了他。
只見那足有三四丈高的巨石瞬間化作虛無,消失得無影無蹤,接着又從十幾丈外掉落下來摔得粉碎。
甚至,就連一旁面色平淡的舒雅也不禁瞳孔收縮。
“這是怎麼回事?”他納悶。
“若所料不錯,這塊巨石應該是被拉扯到空間裂縫中,然後又被空間擠了出來。”舒雅沉吟道。
“那這招豈不是沒任何意義。”
“在天地規則建立的空間下,空間裂縫是相對穩定的,若突然被他物強行介入,必然會受到反噬。”
“你怎麼知道?”梵巖天好奇,不管此拳怎樣,有用就行。
“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舒雅面色淡淡。
除了領悟到化虛拳外,他天機術的辰算也開始初窺門徑,以前他給人算命必須要其生辰方可。
如今,他只需感知其氣息,便能自行推算出所知之人來世今生。
不過讓奇怪的是,他幫舒雅推算時,卻是什麼都沒算到。對方彷彿被一陣迷霧遮掩一般,難以測算。
“莫非因爲她是修士的原因?”梵巖天暗忖。
法力已恢復如初,站在雲層中俯視這片山川,不知爲何,他的心卻很平靜。
在沒沒修爲時,他體會到了時間的世態炎涼和無助感。
“該死履行承諾的時候了,如今也不知那龍族是生是死!”暗自輕語,當初在龍惺與帝鱷一族戰鬥,他是看着眼裏的。
“那女人,得好好收拾收拾你。”突兀想到舒雅曾經威脅的話,他嘿嘿一笑。
火山頂邊緣,舒雅靜靜盤膝坐在那,這九年裏,她已經渡過了三次雷劫,現在她準備渡第四次雷劫。
“雅兒,你在幹嘛?”一道身影閃爍,只見梵巖天似笑非笑出現在她身旁。
“你勿要靠近我。”舒雅皺眉。
“嘿嘿。”壞笑一聲,他上前一把攔腰抱住她。
這九年裏,二人可以算是老夫老妻了。
“此時不便,你快走。”舒雅大驚,連忙掙扎。
一塊大石上,只見衣衫飛舞,烈日高照。
似是要把心中怨氣發泄一般,梵巖天如豺狼猛獸。
就在這時,一道赤色閃電毫無準備劈了下來,二人一僵同時砸飛了出去,他也直接暈死過去。
舒雅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掙扎着起身,搖搖晃晃走向他,她此時臉上全是恐慌和後悔,自己居然就這般由其胡鬧。
“巖天——”見其渾身焦糊,黑煙直冒,她泣聲,顫抖着嘴脣伸出手。
“噗——”梵巖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手指微動。
夜色降臨,晚風吹來,躺在舒雅懷裏,他嘴角抽搐,青天白日被雷劈,這種事,打死他也萬萬沒想到。
借這篝火,舒雅正在爲他烤肉,她也是哭笑不得,心中甚是無言,所幸的是梵巖天還活着。
“接下來我要去滄神宗,我和那龍族還有一個約定。”坐起身來,他齜牙咧嘴,身上撕裂般的疼痛,開口道。
“你既然修爲恢復了,我要回妖族一趟。”切下一片生肉放在口裏,她道。
九年來,對方茹毛飲血的生活,梵巖天也有些習慣了,見狀也沒露出什麼異色。
“也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日後多加保重。”
“你依然討厭我嗎……”聞言,舒雅神情有些失落,她沒想到自己九年來爲其付出這般多,對方還是沒接受她。
“沒有啊,是你說要離開的。”他一陣詫異,反應過來後笑道:“若你心中還對我有情,便來滄神宗尋我,想來我應該會一直在那。”
自己若走,也不知何時能再遇他,舒雅暗自嘆息,妖族勢力錯綜複雜,這次她回去後定然要爲玉蘭樹妖一族揚名,掃除昔日仇敵,所需時日定然是不短的。
一夜溫存,天明,看着梵巖天遠去,舒雅身子一動,便消失在原地。
“要不要先回宗門一趟?”走在路上,他低語道。
滄神宗座落在烏丸公國境內一處名叫太沖山脈廣袤深林裏,在修行界中屬於一個毫不起眼小宗門,其掌門的修爲也不過是鞏基境。
一座平頂山上巨大的大湖中,一座古樸的大殿座落在湖心,湖邊則是被十幾棟木樓圍繞着,此時,只見一些身着白衣的年輕男子有說有笑在提着木桶在湖邊打水。
四通八達的木橋與大殿相連,打好水後,那些白衣男子挑着回到湖邊樓房中。
湖邊一顆顆翠竹高聳入雲,像是護佑孩子母親一般,把湖邊的木樓全部呵護在懷裏。
竹林石路,一男一女在走着,男的看上去三十左右,面容英挺,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淡淡的威嚴。
女子則是貌美如花,如清水芙蓉,秀麗端莊,雙目流轉間顧盼生輝。
二人正是蒼神宗號稱最天才的弟子,男的叫郭星海,女的則叫楚萱。
“師妹,前些日子我與你的聚靈丹可食了?”看着姿態優雅的楚萱,郭星海臉上露出迷人笑意。
“不曾,我想,待我突破練氣十重時在服用。”楚萱微微一笑,像是盛開的雪蓮花那般純潔。
兩人身後,一名年輕女子咬牙看着,她叫張玥婷,自從數月前弟子大比輸給楚萱後,她便發現最疼愛她的郭師兄漸漸疏遠她了。
曾經,她和楚萱被稱爲滄神宗絕代雙豔,兩人不管是修爲還是相貌皆是不相伯仲,可是自從弟子大比輸給楚萱後,她便發現一切都變了。
周圍弟子不再崇拜她,甚至連最疼愛她的郭師兄也開始疏遠她,她真的好不甘心。
夕陽下,梵巖天擡頭看去,只見眼前的平頂山遮住了他全部視線,一條蜿蜒的小路在林間延伸至山頂。
“龍惺說的正是這裏,想來不會有錯。”思及此,他一路向山上走去。
巨大的湖心大殿內,一名身着青衣絕色女子正在伏案看書,她正是滄神宗當代宗主——柳嬋韻。
站在路口參天大樹上望着平頂山上風景如畫景象,梵巖天一呆,他完全沒想到平平無奇大山上面會是這般景象。
空中鳥兒優雅,蒼翠竹海間樓房聳立,還有那宛如藍寶石海天一色的大湖,一幕幕落在眼中,他暗自讚歎。
順着竹林一直走,竹葉的清香隨風而來,他不禁深吸了口氣,這等場景,似是很久沒見了。
耳中一動,似有人說話,且說話聲似乎越來越近,隨即他停了下來。
須臾,只見楚萱二人有說有笑從竹林小道中走出。
“兩位朋友,敢問這可是滄神宗地界?”梵巖天笑道。
聞言,正在說話的兩人一愣,詫異看向他。
再見其一襲紫衣,面若天顏,二人不禁一呆,沒想世間還有這等美男子?
“此地正是滄神宗所在,敢問兄臺從何處來?”收回目光,郭星海頗有禮貌和聲道。
“在下雲遊天下一散修,與滄神宗尚有些淵源,故今日特來拜訪。”
郭星海二人暗自皺眉,對方說話前後矛盾,既與滄神宗有淵源,爲何卻不確定所在地?
審視梵巖天片刻,見其氣質確是不凡,於是開口道:“閣下請隨我來,我領你去見宗主。”
“那多謝了。”
跟在二人後面,左轉右轉,那碗口粗的翠竹不停在眼前閃過,些許時間,三人來到湖邊。
“師妹,你在這裏等我稍許,我帶他去見宗主,片刻便回。”正準備上浮橋時,郭星海突兀轉頭,對楚萱道。
“我與師兄一齊去吧。”目光落在梵巖天身上,她輕聲道。
“有勞兩位了,不知二位怎麼稱呼?在下梵巖天。”
“在下郭星海。”
“楚萱。”
順着細長的浮橋向大殿行去,湖邊一批打水的弟子好奇望着三人。
大殿共有三層,恢宏至極,寬敞石臺上,一些正在打坐弟子不禁疑惑的看了過來。
走進古樸大門裏,穿過大堂和走廊,硃紅色雙扇門前,三人停了下來。
“弟子郭星海有事求見掌門!”看了眼梵巖天和楚萱,郭星海上前出聲稟報道。
“進來!”須臾,裏面傳出一道輕靈不含雜質的聲音。
聞言,梵巖天面色古怪,千算萬算,他沒想到滄神宗掌門是個女子。
門開,三人依次進去,只見窗下,一個青衣女子正在那認真看書,而她正是滄神宗宗主柳嬋韻。
放下手中書籍,柳嬋韻輕轉螓首看向三人。
“在下梵巖天,見過宗主。”梵巖天當先上前拱手笑道。
“你是?”柳嬋韻面露疑惑。
“稟宗主,此人說與我滄神宗有舊,弟子就只好帶他來見您。”郭星海行了一禮。
“金丹境初期。”只是一眼,他就知道了對方修爲底細,不禁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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