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明晰
一番胡混,雲開霧散,風流過後,梵巖天起身。看了看窗外天時,見昏黃映影,沒想時辰卻是不早了。
空氣清寒,打了個寒顫,他又縮回被窩。
此時嬅香黑髮飛散,美目瞥他,似要看出些什麼。
“看我作甚,爲夫可沒逼迫你。”見狀,他壞笑說。
她柳眉如畫,目光亮瑩瑩,像是沉吟着什麼。
“夫君,我且問你,你可就打算這般下去?”
述古說今,世間修士好男兒哪個不是志向高遠?而只曉得沉迷於溫柔鄉中男子,皆是不成氣候的。
“酒香奪志,色滿銷魂,財迷心竅,氣斷江山,哪一個都是世間劇毒之物,爲夫自然知曉?”梵巖天斜楞她,撇嘴。
如今這些女人,誰逮住機會都要教訓他幾句,他心中極爲無語。
是人都知錯與對,但真正行爲加身的又有幾人?他自問自己並不是個正人君子,是以哪怕就算知錯,又能怎麼做?
“你既然知道,怎的還不醒悟!”嬅香開口。
“七情六慾是智靈之態,爲夫如今只是個凡俗人,還沒到你們那般境界,尚還參不透,你也不要再多說了。”
打了個哈欠,他雙眼無神,原本想着找到衆女,又能回到曾經瀟灑的日子,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回事。
凡與仙,天與地,似乎很難再相合。
“你們都是得道高人,將來要位列仙班人物,而爲夫說來不過一個小人物。”他微嘆,神色有些惆悵。
若衆女一個兩個這般模樣,他尚能接受,可是現在衆女皆是如此,他心裏堵得慌。
再說此時覓丘城,任奵三人在城中購買了一棟宅院,打算在此等待。
小院石亭,母子倆正在說話。
“娘,你當真相信他所言。”任曲終是問出這些日子憋在心中疑惑。
自從上次看到梵巖天離去後的留信,並將之給母親後,他就不解。
至於梵巖天信中的大概意思是說自己受不了二人,所以想獨自出去散散心,並叫二人在此好生等候,待他得到天神花後,就會回來救治任萍兒。
“修行哪裏都是一樣,信與不信又何妨?”亭中端坐任奵一笑,放下手中方姬真人手札看向兒子。
自從得到這手札後,不知爲何,她內心深處選擇相信梵巖天。所以方纔買房定居。
但是當着兒子的面,她卻是不想承認,矢口不認。
任曲何嘗不知她是口是心非,心中苦笑,轉身離開。
目送兒子離開,任奵收回目光,美目落在手札上若有所思。
她不時的在想那夜梵巖天究竟是如何在她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離去的。
“這傢伙老奸巨猾,若下次再逮住他,需多加留心些。”她心中暗忖。
天聖宮——
卻說此時白玉大殿內,一素衣風塵的年輕男子正與一女子相對說話,茶几上兩盞菊花茶白煙嫋嫋。
再細看二人,男子正是天聖宮宮主臨上散人,而女子正是那日前來司徒雪。
“道兄,你躲我這般多時日,現在大事已畢,你便出來見我,究竟何意!”司徒雪冷聲說。
如今東普城方圓百里遭劫,已生靈塗炭成了一片廢墟。而臨上散人偏偏這時纔出來見她,她又如何不生氣?
“你勿要心急,且聽我與你道來緣故。”臨上散人淡笑。
“貧道洗耳恭聽!”
“你可知我等散仙非是如凡塵散修般無拘無束!”
“一旦那日貧道出來助你,說不得頃刻會染上殺身之禍矣!”
“貧道不甚明白。”司徒雪搖頭。她對仙界散仙之事瞭解不多。
“說來我等散仙者非是正統仙人,不納何職,跳出仙凡兩界,本是逍遙人。可奈何仙規無情,不容我等,一旦貧道那日現身被查,屆時說不得就成爲仙界的刀下鬼了。”
“當真?”司徒雪愣住。
臨上散人輕嘆:“你我乃是知交好友,貧道怎會瞞你?”
想到當初二人因一株靈藥相識至今已有千餘年,對方爲人確乃是城城君子,司徒雪已然相信了八分。
“那東普城地脈變轉,那土地神尋到貧道,讓貧道將城中之人遷移,本想以你上仙之境,能助地脈歸回。”
“唉……若這般說來,卻也怪不得你。”她微嘆,一時無言。
臨上散人也不禁無言,此事他自然知曉,也正是因爲測算自己恐有大禍,是以這些時日來方纔閉門謝客。
“人死如燈滅,或許也是天意罷……既然這般,貧道就先告辭了。”心中微嘆,司徒雪起身告辭。
如今因爲此事將那土地神得罪,本想來與臨上散人要個說法,可得到結果卻是這般,她又還能說什麼,總不能讓人拼着老命幫自己吧?
“何處皆是修行,何不在此多住幾日再去?”臨上散人開口挽留。
搖搖頭,司徒雪微微一笑:“家中夫君尚在等候,就不留了。”
“道友何時有的道侶,吾怎不知?”臨上散人詫異。
“此時說來話長,待往後有時在與道兄細說吧。”她笑說,旋即轉身離去。
“師尊,弟子不明,此人不過昇仙境,何以值得師尊這般對待?”隨着司徒雪離開後,只見一個絕色女子從屏牆後面走出,卻見她正是司徒鳳棲。
“世間之人非有高低之別,只論交心否,何以修爲高低論人!”聞言,臨上散人啞然失笑,不回頭他都知道是誰來了。
“胡廿等人如今如何了?”他轉頭問。
“二十杖棍未免太輕了些。”司徒鳳棲皺眉。
“你這小妮子,二十杖棍可不輕了。一棍就能讓她(他)幾人幾天下不來牀,更何況二十棍乎?”臨上散人面露無奈,這弟子什麼都好,唯一就是性格太過剛強了些,愛記仇。
要知道,這杖棍可不是普通棍棒,而是他利用仙力再加上萬年古鬆煉製的,別說三人只是天劫大乘境修爲,恐怕就連飛昇,甚至小仙境修士都討不得好。
“切記,你如今已是本座親傳弟子,日後也便是天聖宮下任宮主,他(她)們既是你同門師兄妹,有時還需得饒人處且饒人才是。”
想到幾日前已經正式拜臨上散人爲師,聞言,司徒鳳棲哪怕不甘心,也只好點頭,“弟子知曉。”
“那胡廿想來經此次會安分許多,而你日後也勿要再招惹她,可明白?”
“是!”司徒鳳棲苦笑。不過想到嶽擎雖死,但其一雙兒女還在,她心中忿恨其實也沒那般強烈了。
鳳居城——
此時夜色已黑,城中白雪凱凱,雪色與黑夜相交,倒是別一番美景。
梵巖天如今居住宅院名喚梵宅,此時梵宅內,一間廂房中,他獨自躺在牀榻上發呆。
漆黑的房間,翠色的紗帳,這是司徒雪房間。
原本他是來找司徒雪說說話的,畢竟現在只有其願意搭理自己,可沒想進房後對方不在,心中無奈,便直接躺在牀榻上休息。
清風漸起,只見司徒雪出現,當見到牀榻上人時,她一愣旋即緩步走近。
聽到腳步聲,梵巖天轉頭。當看到是她時,連忙一個翻身起來。
“夫君怎的這般有空來我這裏?”她輕笑。
“這話可不中聽,好似爲夫喜新厭舊一般。”
“爲夫是特地來找你說說話的。”
稍許,二人和衣而睡,相擁。
“雪兒,你也看到了,香兒、韻兒她們似乎都不願理會我,爲夫心裏苦。”他苦笑說道。
“姐妹們早已是飛昇之境,心性自然不似當初那般了。”司徒雪輕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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