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罪孽 作者:蕙心 华逸轩小心的把心裡的愤恨收藏起来,脸上還是一片温柔多情的笑容:“明月,你今天确实辛苦了。不就是皇上想要封苏妃做贵妃,想给她盖一座百花苑嗎?你干嘛那么反对?這不是得罪人嗎?看看人家何相,贵为首相,他不是一直都是赞成的嗎?” 說到這個問題,秦明月的火气又来了:“封苏妃为贵妃?這不是要让后人耻笑嗎?后宫那么多美人,皇上宠爱哪一個不行?非要宠爱自己大哥的老婆,前任的太子妃?好吧,宠爱也就罢了,不過是后宫多一個美人而已,還非要晋位成为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妃。這把皇后的脸面放哪儿?這让天下臣民怎么想他?這让后世的史官如何评价他?” “這也算了,不過是风流一点。看开点,這对于一個帝王来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他要为那個女人盖一座百花苑,這就有点過了吧?现在国库空虚,民间民不聊生,朝廷吏道败坏,周边三個国家都对我們敌意满满,时常寇边,我們却只能防守,无力還击。他作为一個皇帝,不想着励精图治,反而放着這些大事不做,尽想着怎么讨好苏琉璃那個女人,還要为她发十万民夫,耗费千万,建造一座百花苑。這是什么行为?這不是昏君?這样如何对得起先皇?如何对得起天下黎民?” 华逸轩听着夫人這样痛斥皇帝,一点都不惊讶。他的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内宅妇人,他的夫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地位和首相不相上下,又是推举当今皇帝上位的功臣,就是在金銮殿上,她也是毫不给皇帝脸面的。在家裡痛斥几句算什么。 华逸轩還是保持着温润的笑容,不着痕迹的靠向秦明月:“明月,那毕竟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們都是皇上的臣子,也不能這样說皇上啊。再說了,今天你已经在大朝会上說了皇上一顿了。皇上虽然生气,不是也沒有责怪你嗎?何苦還要回到家裡生气?生气可是对身体不好啊。” 秦明月冷笑一声:“哼,皇上,我真的好后悔啊。当年,我怎么就觉得几個皇子裡面就他最贤明呢?我這個国师真的是愧对天下黎民,愧对先皇啊。更是愧对我的师傅。” 想到了当年的事情,秦明月心裡一片凄然。哎,那個时候,她不過才十几岁,哪裡懂得什么?仗着自己有卜筮的天赋,仗着自己是被玄龟玉盘认主的人,就为所欲为,妄自干预朝政,参与夺嫡之争,最后居然推举了這样一個皇帝来。 虽然這個皇帝才登基十几年,可是看他這十几年的所作所为,已经显露出昏君的行为来。秦明月知道自己有不可饶恕的罪责,所以,這十几年来,她放弃一切,全心全意处理朝政,据理力争,和昏君斗智斗勇,苦苦支撑大周這個烂摊子,真的是身心疲惫。 想到了這裡,秦明月觉得一阵疲惫,甚至手足都开始无力起来。 华逸轩听着這個话,心裡一阵愤恨。這個女人就是這样,她高傲的容不下任何人。自己是她的丈夫,可是她从来沒有给過自己丈夫的尊严,虽然自己這個锦阳侯也在朝廷任职,也参与大朝会,可是,朝堂上,他从来都沒有发言的权利。他在世人眼裡,甚至在秦明月的眼裡,就是国师的丈夫而已,這让一個大丈夫如何能忍? 容不下自己的丈夫,不尊敬丈夫也就罢了,她也不尊敬当今的皇帝。听听,她刚刚這說的都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這要是别人說的,早就被灭九族了,可是,這是秦明月說的,她可是国师,是天下臣民百姓的信仰所在,她有玄龟玉盘在手,她卜筮之能天下第一,深受天下百姓,朝廷百官的爱戴。就是皇帝被她当面反驳,讥讽,也都只能暗恨,并不敢說什么。 想到了這裡,华逸轩心裡更加火热了,他還是保持着俊美温润的笑容:“明月,皇上对你恩遇有加,就算是他有些宠爱苏妃,有时候疏于国事,你也不能不分场合的這样给他难堪啊?他毕竟是皇上,是人主啊。” 秦明月嗤笑:“他配当人主嗎?当年当皇子的时候,還算是贤明,也很聪慧,可是,自从他从后宫中找到苏琉璃之后,被苏琉璃教唆的。看看,這些年,他都干了什么?不上朝,任用奸佞之臣,为了满足苏琉璃的骄奢**逸,不断的增加百姓的赋税。甚至,他還要挪用用于抚恤边境将士的银子来给苏家重新建造府邸?更要要說,這些年,宫中增加了多少美人?以前三年甚至十年来由一次选秀女,现在倒是好,基本上年年都要选。搞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 “這样的人配当人主嗎?這些年,要不是我和一些大臣们苦苦支撑,天下早就被他给逼反了,他那個皇位還能這样坐的安稳嗎?” 华逸轩在心裡耻笑,就你一個女人是顶天立地的嗎?這個朝廷,這個天下都是你一個女人在支撑?那還要我們這些男人干嘛?华逸轩心裡的火更加热烈起来。 他一面還是温润的笑着,一面靠近着已经有些瘫软的秦明月:“明月,這些年你确实是辛苦了。可是,這不是也沒有法子嗎?先皇只有三個皇子。大皇子是当年的太子殿下,也不是贤明的人主啊?他当年做的事情,我們還记忆犹新。那可是比皇上差远了,所以,先皇才忍痛割爱,废了他。” “剩下的只有皇上和三皇子了。当年,皇上可沒有三皇子英明睿智,但是,三皇子突然远离朝廷,不知去向了。那沒有法子,這個天下只能交给皇上了。不给皇上,难道给那些虎视眈眈的番地王爷嗎?” 猛然听到华逸轩提起来三皇子。秦明月心裡沒有来由的一阵剧痛。說来說去,還是自己做下的罪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