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領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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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勝見狀,若有所悟道:“王翦將軍錯了,兩軍對敵,爲將者不應爲敵方所誘動,凡是敵方要我們做的,我們就應當反對,而敵方害怕我們做的,我們就應該堅持。哪裏的小說更新最快?請認準愛尚項少龍提出擋劍,正說明他的劍術和反應乃是其長處所在,而騎射乃是其短處。王將軍縱使在下面的比試中射中了項少龍,在戰略上,卻是負於了對手。相反,項少龍能夠抓住對方的遲疑,及時請大王准許,卻是高明的戰略,只要大王一開口,這戰鬥方式,便是對項少龍有利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一邊的韓非連連點頭,說出一個“好”字來,蘇櫻笑嘻嘻地望向了夢淵,而夢淵則開懷地笑道:“你能自己想到這些,吾心甚慰矣。”
項少龍得了墨子劍法補遺後,果然劍術大進,王翦連發四箭,他左格右擋,竟是硬撐了下來,雙馬交錯,兩人拔劍互砍,項少龍的劍術勝了一籌,而王翦的馬術,卻遠在他之上,兩人雙劍並舉,勇猛斬殺,險象環生,卻一連數合,難分勝負。
夢淵見狀,便按照預先計劃的,向呂不韋高高舉起了手中酒杯。呂不韋猛地站起,大聲喊道:“且住”。
衆人愕然向彵望去,只見呂不韋走到臺邊,朝莊襄王跪下稟報:“項少龍王翦兩人無論劍技騎朮,均旗鼔相當,臣下不想見彵們任何一方稍有損傷,故請大王判爲不分勝敗,兩人同時榮任太子太傅,負起訓導太子重責。”
除了少數幾人,其餘諸人,都面露愕然之色,呂不韋表xiàn出來的這種容人大量,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姿態拉高了一個層次。待得衆人反應過來,卻是一片喝彩聲。
“兩位以爲如何?”秦莊襄王讚許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問道。
“這呂不韋真是個高明的傢伙。”項少龍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王翦交手數合,他知道對方的實力確實不在自己之下,而在體lì和耐力上更勝了自己一籌,再打下去,自己的勝算着實不高。便也還劍入鞘,恭敬地道:“王將軍騎射蓋世,劍術超羣,臣下至爲欽佩,呂相之建yì,正合臣下心意。”
王翦的心情卻頗爲複雜,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得到了一展自己抱負的機會。便也和項少龍一道,到了秦王臺前謝恩,卻不知道有幾雙眼睛,已經盯上了他。
此時衆王公大臣擁下臺來,爭着向兩人道賀。尤其是蒙驁,對王翦表示出了明顯的善意來,讓後者好一番欣喜。
莊襄王見到這個和諧圓滿的結局,滿面笑容。除了陽泉君、邱日升和幾個死硬派臉色陰沉之外,衆人得睹如此神乎其技的比武,人人興高采烈,喜氣洋洋。
這場比武,算是成就了項少龍和王翦的名聲,讓這兩個人,正式進入到咸陽各方勢力的眼中。但這對於咸陽的整個大局,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雨,真正的較量,纔不過是剛拉開了序幕。
這兩天的戰鬥讓三小都開了眼界,尤其是白勝,收穫最大,在比武結束後,和夢淵等人,足**流了數個時辰之久。
“此兒,天縱之才,真不知道在夢兄弟的培養下,能夠走到何等地步。”多喝了幾杯的韓非,眼神中帶着幾分迷離,衷心地讚歎道。
“勝兒能夠有今日的見識,韓兄着實功不可沒。”蘇櫻爲其斟滿了酒杯道。夢淵和白起諸事奔忙,夢淵所授的,又大多是偏於道和方法之類的東西,這白勝的日常學業,主要是由她和韓非在做。看着這白勝在短短數月中,從一個豪勇的孩童,逐步成長爲一個胸有城府,見識不凡的少年。做師長的,心中多是寬慰和欣喜。
夢淵微微一笑道:“韓兄爲培養勝兒費心費力,夢某多謝了,夢某以爲,韓兄也應當在教導途中,歸納出自己的大道來,一旦時機成熟,便可流芳天下,這一天,應該不會久了。”
韓非大喜,點頭道:“多謝夢兄弟,韓某這些日子來,細細思考昔日之言行,確實發現韓某的過去,有些書生意氣了,這教化天下,絕不是什麼士大夫的誇誇其談,而是要身體lì行,方能知曉自己道之不足。韓某也學了鄒夫子的五德始終說,深以爲然,此士大夫之道,僅爲五德之一,唯有五德俱全,這國家纔會興旺繁榮。”
當天晚上,在呂府,召開了一場私人宴會,參與的,是呂不韋一方核心的幾個人物,包括了呂不韋,夢淵,管中邪,蒙驁,圖先五人。其中管中邪是因爲在渭南武士行館之戰中擊敗了邱日升,儼然已是咸陽的第一劍士。加上對呂不韋忠心耿耿,和夢淵的極力舉薦,已經成爲了呂不韋麾下的劍士統領,正式進入了呂不韋的勢力核心。
呂不韋大笑着斟了一杯酒,敬夢淵道:“此番動作,我呂府聲望,勢力大漲,夢老弟籌謀之功,當屬第一。”
夢淵笑着舉杯道:“此皆主上英明之功,若非主上識人善用,我等豈會有此成績,夢某也敬主上。”
呂不韋高興地幹了,他到咸陽這麼多年,雖然深得莊襄王恩寵,權勢滔天,但因爲他很有些好大喜功,飛揚跋扈,和咸陽其他勢力的關係,一直不怎麼好。少有像這些日子的風光,商人的性子就是如此,誰能給他帶來最大的利益,他就最信任誰,是以夢淵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然一時無二。
席上,呂不韋連連舉杯,向在座諸人敬酒,讓幾人都喝得微醺,他自己更是喝得滿面通紅,酩酊大醉,連本來想說的話都忘了。
“夢老弟,昨天呂某一時高興,喝得高了。”第二日,清醒過來的呂不韋單獨讓夢淵留了下來,揉着眼睛道。
“呵呵,昨天夢某也多喝了幾杯。不宜言事,不過早晨醒來後,倒是把這個準備好了。”說着,夢淵便取出了幾張帛書,交給了呂不韋。
“妙哉,想不到夢老弟還有這一手好丹青。”呂不韋接過一看,正是昨日小盤的樣貌,不僅有正面的,還有側面的,眉目生動,栩栩如生。這幾張肖像筆墨猶溼,顯然是剛畫不久。
“此事便也勞煩夢老弟了。”呂不韋點了點頭道。
“肖老哥正在邯鄲,有他協助,此事可輕鬆不少。”夢淵淡淡地道。
“嗯,你辦事,我放心。”呂不韋聽夢淵如此說,連最後一絲疑慮也消失了。
“主上,夢某以爲,主上當未雨綢繆,如調查下來,這嬴政是假,主上當考慮,安排一個真的。”夢淵道。
“老弟說的是,不瞞老弟,早在老弟動身去趙國前,呂某便得老弟提醒,物色了一些年齡相仿的少年,這些日子培養下來,其中一人,應當合適,不過尚有兩個問題,未曾解決。”
“主上請說。”夢淵摸着下巴上的短鬚,問道。
“其一是證據,當年我送給過朱姬一對龍鳳玉佩,按照我得知的情況,這龍佩現在在那嬴政的手中。”
夢淵略一沉吟道:“敢問主上,這玉佩是何處製得,可有圖樣留存?”
呂不韋讚許地點頭,取出一方帛書道:“這便是當日那方店pù的文契。”
夢淵接過文契,看了看,便小心地收好,淡淡地道:“此事不難,夢某必然令主上滿意,至於另一樣,可是那孩子的教化問題?”
呂不韋一拍大腿道:“正是,我收攏的那些個孩子,其中不乏良才美質,但這教化問題,卻着實令呂某爲難,此子需要對呂某言聽計從,卻又不能是個死士的樣子,我聽聞蒙將軍說過,老弟在教諭上頗有心得,不知可有教我。”
夢淵想了想,便明白了呂不韋的難處,這確實是個大問題。呂不韋是個商人,論起商業來,自然是頭頭是道,但教育,卻是另一碼事,這時是百家爭鳴的時代,思想流派極其複雜,但絕大多數流派,都以重義輕利爲天經地道,這樣教出來的孩子,在根本的思想觀念上,又怎麼能夠和呂不韋合拍?要知道呂不韋要培養的,是一國的儲君,即使不考慮小盤,還有秀麗夫人和成嶠王子在,若是培養出來的人物太不成氣候。那麼縱使呂不韋手眼通天,都將會面臨來自莊襄王朱姬方面,和陽泉君秀麗夫人方面的巨大壓力。
用現代的觀念解釋,就是怎麼去培養一個在思想觀念,或者是世界觀上,既符合這個時代,又符合呂不韋代表的勢力的利益的人物。這可不是僅僅“忠心”二字能夠解決的問題。
在思想上,呂不韋是個商人,而不是那些流派的宗師,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無比羨慕和渴望着這種一派言論的宗師這個頭銜。
“夢某以爲,此事當從兩方面着手,主上的問題,是如何培養一個人的學問體系的問題。而至關重要的,是要讓這個人認可主上的理論,那麼請問,主上的理論何在,可得聞於天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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