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就一個字：殺!
霍都氣得臉一紅，瞪着嶽風道：“你……”
嶽風揮了揮手，道：“抱歉，千萬別對號入座，我的不是你。”跟着又緩緩起身，兩隻眼眸橫掃全場，森冷的道，“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是特指某個人，而是在場的諸位，全是垃圾！”
嘶！！
現場這兩千號羣雄，全都倒吸一口涼氣，盡皆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瞧着嶽風，隨即沸騰，炸開了鍋。
地圖炮！
這他娘妥妥兒是地圖炮啊，他先前還只針對全真教，但現在卻將在場所有人全都罵了，端的是囂張、狂妄得沒邊！
羣雄沸騰。
他們一個個均是接到郭靖英雄帖，或是慕名而來，特地來助威的，但卻沒想自己一張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人家非但不領情，而且還將他們全罵成垃圾。
這一下卻是犯了大忌，不管嶽風實力如何，羣雄也迎頭直上，氣得臉紅脖子粗，不忿瞪着嶽風，高聲喝罵起來。
一時之間，會場內嘈雜如清晨的菜市場，不成體統，不成樣子。
李莫愁嘴角一勾，很想爲嶽風喝彩。
楊過則哈哈一笑，高聲道：“嶽叔叔威武！嶽叔叔霸氣！”
他性子本就跳脫，跟嶽風在一起後，不知不覺便受了嶽風薰陶，一些亂七八糟的詞總會從他嘴裏蹦出來，貌似有些突兀，更有些不正經，但別忘了。
歸根結底，他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而已。孩子嘛，自然可以童言無忌、肆意妄爲一些。倘若在這麼的年紀，銳氣便被磨平，那以後還磨什麼？
郭靖板着臉，冷叱道：“過兒，不許胡鬧！”
他面色一僵。心下甚是惱怒，嶽風先前種種就不了，現在又這麼幹，他哪裏是來參加英雄大會的，分明是來搗亂的，面上不由一沉，衝嶽風拱了拱手，肅然道：“君帥，在場諸人。皆是郭某請來的朋※∑※∑※∑※∑，友，郭某必須對他們負責……”
“切！”
郭靖尚未完，嶽風已冷笑打斷，譏誚道：“郭靖郭大俠，我你們都是垃圾，你還覺得自己委屈了，還有你們，一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既然你們覺得委屈。那我就來問問你們，你們爲何要舉辦這英雄大會？”
“自然是聯合天下有志之士。驅除蒙古韃子，保我大宋河山！”
“廢話，我等前來，到底是爲了什麼，還有什麼多的？”
羣雄高聲應了起來，義正言辭。好似被打了雞血，臉上滿是驕傲。
聽到這個問題，黃蓉便不由無奈撫了撫額頭。
聰慧如她，已經猜到嶽風接下來要什麼，要做什麼了。而跟嶽風相比，這羣口號喊得響亮，但實際卻搞什麼江湖規矩、江湖義氣的，的確全是蠢貨。
這其中，恐怕還得包括自己的郎君。
嶽風面上森冷，伸手往金輪、霍都、達爾巴三人遙遙一指，厲喝道：“那你們來告訴我，這三個人是什麼東西？這羣人又是什麼東西？！”
“霍都，蒙古王子；金輪，蒙古四大高手，被譽爲蒙赤行以下最有望成爲蒙古國師第一人。驅除蒙古韃子、驅除蒙古韃子……怎麼驅除，用嘴嗎？媽的，要是用嘴有用，我大宋早就統一全世界了，哪裏還輪得到蒙古這羣蠻子，自然是用劍，用刀，用槍，用炮，誰敢來，那就殺誰！來一個，我們殺他一家；來十個，我們滅了他的族，這樣一來，還有誰敢欺負你？”
“他們就在這裏，你們他.媽本來就要誅殺蒙古韃子，見到他們，還不立即動手，還他媽想着讓郭靖跟他比武，給他爭奪武林盟主的機會，這他媽算哪門子的英雄大會？你們也算英雄？”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顧忌什麼江湖義氣、江湖規矩，但你們他媽睜開眼睛看看，舉辦這英雄大會，不是給你們切磋交流的，敵人都殺到你國土上來了，你們他媽還跟他將什麼江湖義氣、江湖規矩，你們不是垃圾，你們不是廢物，還有誰是？！”
寂靜。
偌大的會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只剩下嶽風振聾發聵的怒罵，所有人面色僵硬，怔在那裏。
就連郭靖，亦不例外。
他瞪大了眼睛，只覺腦袋轟的一下，猛地炸開，先前種種觸動，終於化作現實，他終於明白自己到底缺少什麼，更明白自己跟嶽風之間，有着怎樣的差距。
武功修爲，兩人不差分毫，也許嶽風只略勝半籌，但眼界、見識、大局觀上，對方卻甩了自己十條街，還不止！
郭靖喉嚨動了動，心下感慨萬千，什麼也不出來。
不論是郭靖，還是前來參加宴會的羣雄，名義上是將英雄大會看作抵抗蒙古韃子的聚會，但實際上仍然沒有跳出江湖聚會的範圍。
黃蓉正是早已看穿這一，纔沒怎麼將這英雄大會放在心上。
只是郭靖覺得有用，她又勸不得，既如此，她便欣然同意，但天下畢竟不全是糊塗人，而且聰明之人還不少，當聰明人不願裝糊塗，那天下人的愚蠢都將暴露無疑。
黃蓉輕嘆一口氣，拉了拉郭靖的胳膊，輕輕撫摸，安慰自己的郎君。
似乎嫌嘲諷的力度還不夠，嶽風嘴角一勾，又道：“江湖義氣、江湖規矩，那可好得很吶，今日過後，我嶽某打算將在場諸位的父母妻兒隨便殺着玩兒，你們可都要記着江湖規矩，一個個對着來，什麼陰損計謀更是想都不要想，因爲你們要講江湖規矩嘛。”
“你們可千萬別當我開玩笑，我從來不跟不是我朋友的人開玩笑，而你們這羣蠢貨，我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你們。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是將來，都一定、肯定、確定、絕對不會是我嶽某的朋友！”
英雄大會現場，寂靜無聲，只有一張嘴逐漸漲紅的臉。只剩下一個個不斷喘着粗氣的呼吸聲。
那是……一個個面紅脖子粗，瞪着嶽風，急欲爆發的臉，急欲爆發的人！
誰都不是三歲孩子，任誰這麼被赤.裸.裸打臉，都有些難以接受，更何況，嶽風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臉！
黃蓉輕嘆一口氣。緩緩的道：“君帥，你又何必如此？”
她的意思很明顯，就算再愚蠢，你私下裏就好，當着衆人的面這麼打臉，難保他們心下沒有別的想法，更糟糕些，甚至會引發暴亂。未攻前敵，已然自亂。
嶽風雙眸閃過一道精光。淡淡的道：“黃幫主，揭開傷口，固然苦痛，但若是捂着，更會發膿。”
黃蓉神情一怔。
眼前這一切的一切，她洞若觀火。但卻顧忌這，顧忌那，沒有開，不曾破，無論如何。都要維護表面的平和，從未想過不開、不破的危害。
現在突然被嶽風醒，她這才驀地發現，此人眼界、大局觀，不單單高出自家靖哥哥許多，就連自己，也大大比不上，不由衝嶽風道：“多謝君帥賜教。”
……
……
霍都錯愕看着嶽風，他已經從嶽風身上，感受到一股凜然的殺機，心下錯愕萬般，什麼時候，文質彬彬的大宋，出了這麼一個殺伐果斷的妖孽？
要知大宋之所以羸弱，只因它文明發展幾倍，甚至數十倍於蒙古，所以要講文明，講禮儀，但蒙古這等蠻族，卻肆無忌憚，無所顧忌。
從某種意義上來，這纔是蒙古最大的憑仗。
但是當一羣披着文明羊皮的羔羊，撕下身上這一層皮，赫然變成了兇牙利爪的狼、窮兇極惡的虎，變得跟自己一樣，那勝敗就很明顯，蓋因對方不論是人數，亦或是經濟，都幾倍於己。
只要他們心性完全改變，便足以碾壓一切，這纔是大宋，這也是這個傳承了數千年的中華民族！
霍都忽地望向郭靖、黃蓉，厲聲道：“郭大俠、黃幫主，王與師父不願萬里，自蒙古草原而來，你們大宋，你們這禮儀之邦，就這麼對待自己的客人？”
郭靖面色冰冷，一言不發。
很明顯，嶽風的話，對他這老實人的觸動最大，往往也總是這樣，他理解的慢，可一旦理解，就比所有人理解的深，這不單單只是武學上的外掛，還包括爲人處世。
黃蓉譏誚的道：“蒙古韃子妄圖滅我大宋，你們算什麼客人？既然有膽來，那今日便全留在這裏吧。”
霍都瞪大了眼睛，駭然失色。
他是蒙古王子，他身份尊貴，他還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沒玩，他還有大把大把的人生沒有享受，他不想死，他不能死在這裏啊！
“裝逼如風，常伴吾身”的金輪也不再裝逼，睜大了雙眼，錯愕瞪着嶽風。
此人武功奇高，貴爲蒙古四大高手之一，但心理素質奇差無比，這倒跟神鵰世界裏的人設完全一樣。
嶽風面色轉冷，忽地冷喝一聲：“忠勇軍何在？！少林武僧何在？！”
“忠勇軍在此！”
“少林武僧在此！”
轟隆隆！
整個會場陷入震動，塵土飛揚而起，兩股身穿不同服裝的勢力轟然出現在衆人的視野，正是身披黑色鎧甲的忠勇軍，以及着灰色僧袍的少林武僧。
與此同時，震天的應和之聲，隨之響起，方圓數裏，盡皆可聞，驚得飛鳥遁，百獸逃。
忠勇軍兩百，少林武僧一百，共計三百人。
一股肅殺之氣，如決堤之洪，浩浩蕩蕩，轟的一下，瀰漫開來，刺得所有人心臟莫名一顫，就連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所有人面色一變，瞪大眼睛，怔怔瞧着眼前這兩股生殺之軍。
現場前來參加英雄共有兩千號人，聲勢不可謂不大，但跟眼前這兩股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生殺之軍相比，他們就完全算是散兵遊勇，根本不能與之相比。
氣勢駭人，若相對廝殺，輕易便能將這兩千號烏合之衆，碾壓成渣。
郭靖驀地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頗有些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什麼時候，大宋竟有此等雄兵了？
他輕嘆一口氣，不由苦澀一笑，搖了搖頭，看來自己還真是做了跳梁醜。跟嶽風相比，自己做的這些事，愚不可及，還真是愚不可及啊。
少林方丈空道應聲而出。
赤練仙子李莫愁亦應聲而出，楊過亦收起嬉笑，神色肅然，同樣出列——他也是忠勇軍的人！
“少林方丈空道可在？”
“在！”
“忠勇軍總統領李莫愁可在？”
“在！”
嶽風滿臉肅然，望着眼前這數十個蒙人，大手斜斜揮下，只了一個字。
“殺！”
嗤！嗤！嗤！嗤！嗤！
再沒有任何言語，接下來，便是一種詭異、肅穆的沉默！不論是忠勇軍，亦或是那些少林武僧，全都在沉默地進行廝殺。
敵方這十數人，除金輪師徒三人，其餘蒙人只是“裝逼如風，常伴吾身”風格的金輪，用來裝逼所用的儀仗隊，這廝跟天龍世界裏的鳩摩智是一個德行，全都來自不裝逼就會死星球。
是廝殺，但實際上正如大宋軍隊對上蒙古鐵騎，這是一邊倒的虐殺！只不過，以前被虐殺的是大宋，而現在卻是大宋一方虐殺蒙古。
只是十數個瞬息，金輪所帶隨行人員全倒在了血泊中。
忠勇軍與蒙古廝殺數年，雖然受了極重的損失，但同樣也積累了無數經驗，這些經驗便在忠勇軍內，一代代流傳下去，成爲忠勇軍最寶貴的財富。
這羣人殺起蒙人來，手法極其專業，能一刀砍中咽喉的，決不去砍胸膛；能一刀解決的，絕對不來第二下，效率恐怖！
空道、李莫愁這兩大高手聯手出擊，霍都還來不及求饒，空道的玄鐵鋼杖已如利劍一般，刺穿他的胸膛。
他瞪大了眼睛，他死不瞑目！
達爾巴多支持了一時片刻，不是他比霍都強多少，只因他手中武器有些優勢，但不久之後，仍然步了霍都的後塵，他的雙眸也瞪得很大，恐怕他纔是最無辜的。
只是很可惜，戰爭之中，沒有任何一人是無辜的。
廝殺結束，忠勇軍和少林武僧，分列兩側，面上肅穆，沒有任何驕傲，仍然只有沉默。
羣雄默然。
天地之間，寂靜一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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