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超然（上）
先前開口的那刀疤臉漢子，眉頭一挑，怒氣橫生，獰喝道：“兔崽子們，給我宰了這傢伙，那小娘子留下，回到寨子慢慢享用！”
“殺！”
“殺！”
“殺！”
數十個手持刀劍的盜賊一擁而上，泛着寒光的兵刃，明晃晃的述說着這羣人的戰績。
呼喝聲中，一道璀璨的劍光劃破天際，鮮血噴濺而出，圍殺上去的那羣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盡皆身首分離，勁氣噴吐中，數人倒飛而出，撞倒了其他海盜。
嘶！！
一招殺八人！
單單只是一招便將所有海盜全都震住，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不能置信地看着嶽風，那刀疤臉漢子更是大腦死機了一般，怔怔立在那裏，怔怔瞧着嶽風。
很明顯，原本他們都以爲對方是個雞蛋，卻沒想到這一腳踢下去，才發現竟然是一塊花崗岩。
那刀疤臉漢子面色一改，立即賠笑道：“晚輩……”
不待他開口，嶽風已截口道：“小丫頭，接下來這劍法與爪法，你可要記好了。還是那句老話，就算是想管，你也要有管的本事，你爺爺總也有死的時候，你不可能依靠他一輩子吧？”
史蜀雲一愣，這才明白對方爲何要將自己帶上，原來竟是有傳授自己武功的意思。
嶽風一步步緩緩向前，手中一柄普普通通的鐵劍，綻放出璀璨奪目的劍光，他轉念想了想，又消去了劍光，只留下妙至巔峯的劍招，正是獨孤九劍。
劍出必染血，但聽唰唰聲不絕於耳，一個又一個海盜，毫無反抗地倒在了嶽風的劍下。
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好似是炫技一般的劍招，井然有序地從嶽風手中施展出來，沒有一招是重複的，剎那之間，已經大幾十的海盜被嶽風斬殺，一劍無匹，簡潔果練。
幾近是一劍便是一招，而一招便殺一人！
烏篷船上，正全神貫注朝大船凝望的史老頭，完全呆了，驚詫而又震撼地瞪大了眼睛，喃喃的道：“世上居然有如此精妙的劍法與爪法！天下第一，哎，恐怕他這天下第一是名副其實的了……”
那刀疤臉漢子面色慘白異常，立即跪倒在地，不住磕頭求饒：“少俠請饒命！少俠請饒命！”
嶽風冰冷的聲音響起：“剛纔，那一羣人也是這麼對你說的，你可曾想過要饒了他們？算了，本就不該對你廢話的。”
這一聲冷叱過後，嶽風身形再度一變，猶若一隻猛虎兇悍絕倫地殺入了羊羣之中。
如今這大船上已經聚集了七八百的海盜，嶽風只有一人，但在嶽風面前，他們卻變成了弱勢羣體，完全處於被虐殺的一方，精妙絕倫、簡潔幹練的劍法，狠辣無方、碎金裂石的爪法，一道又一道的爪影劃破天際，一聲又一聲的哀嚎出現，又立即消失，人命在這一刻變得連螻蟻也不如。
現場立即瀰漫起無比濃烈的血腥之氣。
“逃！”“趕緊逃啊！”“魔鬼，這人是魔鬼！他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海盜們已經完全被嚇破了膽，驚懼地嘶吼起來，爭相逃跑，看也不看，直接跳下了湍急的水流，他們是不可能游回岸，只有能力游回自己的海盜船。
只要能游回去，自己就能保住這條小命！這就是所有海盜的想法，但當他們游回海盜船的時候，卻絕望的發現，海盜船上已多出一個蓋世殺神。
至於其他的，還未來得及開船，嶽風又閃身而上，將他們趕盡殺絕。
“這……”
史蜀雲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她有一種想吐的衝動。按照她的觀念，只要誅殺這羣海盜的核心人物就可以了，沒必要將那七八百人趕盡殺絕。
那是七八百條性命，不是七八百個阿貓阿狗！
“嶽哥哥，住手啊。”
半柱香的時間，數百近千的海盜已經被嶽風斬殺的只剩下數十人，史蜀雲再也忍不住，張口喊了出來，但卻被嶽風完全無視，繼續着自己的殺戮。
殺戮終於結束，史蜀雲猛地彎腰，開始嘔吐起來。
起初，她還有心觀看嶽風的劍招，驚詫、歡喜、震撼，但漸漸的，已經完全被眼前這無邊的殺戮震撼，只覺一陣反胃，終於沒能扛住，還是吐了出來。
這時，滿身血腥氣味的嶽風來到史蜀雲的身邊，淡淡的道：“你若要管，這纔是真正的管，否則不如不管，這話有些偏激，卻是事實。當然，你也可以給那些不曾殺過人的海盜一次機會，日後再犯第二次，再殺不遲，就是工作量太大，你未必做得來。做事的方法有很多，關鍵是你如何選擇。除了武功，這纔是我真正想跟你說的話，這纔是最重要的。”
嶽風轉過身，望着船主，道：“身上有些血，我需要洗一洗，哦，還需要一套新衣服。”
跟他說話的華服年輕人嚥了咽口水，趕忙道：“有、有！您跟我來！”
那羣海盜已經足夠可惡，但殺神一般的嶽風，他們同樣是驚懼有加，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一不開心，便再度大開殺戒，順手便將他們給殺了。
嶽風當然是不在乎的。
清洗完畢，嶽風挾着史蜀雲回到了烏篷船上，被圍的船隻再度揚帆起航，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史老頭原本想繼續東去，但嶽風卻微微一笑，止住了史老頭的動作，微笑道：“這裏的事情，馬上就要傳遍整個江湖，玩也玩得差不多，該做些正事了，我們哪兒也不起，就在這裏等一個人。”
史老頭道：“等一個人？”
嶽風點頭道：“等一個人。”
史老頭也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只是跟嶽風大碗喝酒，大口喫肉，縱談江湖軼聞，就是下酒菜有的鹹了，有的又淡了，很明顯，做飯的人不在狀態。
做飯的是史蜀雲。
很多時候，並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很多時候，往往是知道的越多，死得也就越快；很多時候，即便是你知道，也該裝作不知道。
史老頭能輝煌半世，又安然隱退至今，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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