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是我們錯過了一個世紀,還是要我們錯過彼此的人生?(第一人稱)

作者:木山區


  木山區在1989年有詩云:

  刀口舔着血,

  沾一絲暮色的蒼涼,

  嗅着遠方塵土的味道,

  然後躺下。

  。。。。。。

  我沒有想到,陶芳的反應會那麼大,我徹底懵了。

  我跪在那裏,不再像以前一樣感到羞恥,不再感覺到膝蓋的疼痛了。

  曾經相愛,現在相殺。

  我有我說不出的苦衷,我知道人世間許多的糾纏不清都會撕碎我們之間本來就不多的遮羞布。

  但我不得不承認,陶芳是一個好女人,拋開女人的貞潔不談,她身上有太多至今還讓我能讓去愛的地方。

  我想起了我的朋友李凱歐說過的一句話:

  對於愛情,我想說:我始終懷念的,是我們彼此在激烈爭吵後,我還在心中尋找着哪怕一個站不住腳的理由,讓我還有愛你的衝動。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而不喜歡一個人,什麼都是理由。

  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去尋找那個能讓我衝動的理由,我只是想盡早結束這一切。

  這大概就是十年之癢吧,我想。

  無論甘或者苦,自己嘗過就行,不必訴苦;

  無論累或者不累,自己承受就行,不必去喊冤。

  二

  我很感激陶芳在我的這一段生命旅途中留下的回憶還有無數不計得失的付出。

  儘管她的脾氣有時候會讓我感到恐懼。

  在我的朋友圈中,好像沒有哪一個朋友像我一樣,被一個女人治理得服服帖帖。

  我想不起是什麼時候開始,但我能記得應該是還在大學時候,她對我是張口就罵,伸手就打。從她第一次對我拳腳相加,我就失去了還手的勇氣,一直到現在。

  而且,不分場合的修理,讓我作爲一個男人的尊嚴在我的幾乎所有親戚朋友中蕩然無存。

  一開始我還能以我們是甜蜜的一對,打打罵罵是一種愛的表達爲藉口,自己坦然一笑。

  芥蒂是累積而形成的。

  我曾經向她指出這樣不好,我會有些在意,她會在我提醒她的那幾天有所收斂,但是,幾天一過,她就又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好像不打我,她的手心就作癢。

  好在,她從來不打丫頭,連高言高語都沒有。

  這也讓我更感到我家庭地位的低下。

  我想,我連一條狗都不如。

  但是,這一切我都認了,我都忍了。

  畢竟,我們是相愛的。

  三

  生活中所有的意外都是不期而遇的,我也一樣。

  大概幾年前,丫頭李青海報名參加了學校的跆拳道特訓班,學校組織的身體例行檢查中,純粹是偶然,我知曉了丫頭的血型是AB型。

  我從事醫院物業以後,我對於一些基礎的醫療知識開始接觸,在我也是偶然的參加一次血液科組織的科普活動中,我瞭解到有關血型的一些知識。

  這次活動對於我而言,不僅沒有任何的幫助,還讓我終於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這是一個晴天霹靂,我的生活一下子墜入了谷底。

  我和陶芳在大學的時候就報名參加了社會上組織的獻血活動,當時我就知道了她的血型是B型,我的血型也是B型。

  而B型血和B型血組合的後代是不可能出現AB型血的。

  那麼,李青海就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毋庸置疑,這是科學!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始終覺得我的頭頂綠油油的。

  四

  這就是我要堅持離婚的理由。

  五

  我也曾經想過,我和李青海去做一次親子鑑定,但是,我始終沒有勇氣走出這一步。

  不是因爲我懼怕陶芳,在再大的恐懼面前,男人的尊嚴有時候比生命還要值錢。

  我是因爲考慮到李青海能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現實。

  我太愛我的丫頭了,不會比她的母親少多少,有時候會更多。

  愛之深,切之痛。

  這個我深深的痛愛的女兒竟然不是我親生的。

  我來到這個世界,我別無選擇我的出身,但我能讓我的後代選擇她在怎樣的家庭裏出生,她能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中。

  一直以來,我給予她們母女倆的生活是我在我的能力範圍內能夠給到的最好的。

  有時候,我在想,到我老年的時候,會有兩個女人還在愛着我。

  想想我都覺得開心。

  但,一個血型的科普知識就讓我的夢想灰飛煙滅。

  要不要再讓一張親子鑑定的報告來確認呢?

  我一直在考慮,也一直拿不出那一份勇氣。

  不論我或者丫頭,我們父女兩個當中,肯定有一個是假的。

  如果我是假的,或許對於李青海的傷害不會很大。

  挺一挺,就會過去。

  如果李青海是假的呢?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現在這個世界有還未知的領域,如果目前關於血型的知識不是完全科學呢?

  如果親子鑑定出來以後,我們是真正的親父女呢?

  那樣,以李青海的性格,她的認知就會崩塌,她對於父親、母親還有所謂的家庭觀念就會被嘲諷得體無完膚。

  你們竟敢懷疑我的身份?

  你李榮友竟然敢拿我幼小的心靈去洗刷你所謂的尊嚴?

  你居然要我們同時面對科學與無知的審判?

  無論怎樣,她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誠然,我也一樣。

  六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天人交戰中,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權衡中,

  我找不到任何能夠讓我‘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路。

  我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讓我們在傷害之後還能破鏡重圓的選擇。

  命運就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在向我挑釁,而我還要笑着臉迎上去。

  這樣的折磨已經好幾年了,儘早的解脫是我能夠做的唯一的選擇。

  我在想,離婚之後,即便是我到了黃昏驀年,苟延殘喘,我也只會把這些當做是我一個人的祕密,帶進墳墓裏,讓這些祕密煙消雲散。

  我是一個男人,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模樣。

  畢竟,她們在陪伴我的那幾年,給予了我的幸福太多太多。

  我是在爲我以前享受的天倫之樂用一生的沉默來埋單。

  我也不能對陶芳講這些,不論這些是不是事實,以她暴躁的脾氣在瞬間就會把我碾壓。

  她已經不守婦道,她還會在乎你李榮友的感受?

  有時候,無助的我就一直在想:

  這就是我追求的所謂的愛情?

  七

  今晚,我向她跪下也許是習慣使然,也許是我最後的哀求。

  我瞭解她的性格,我有時候也會懷疑,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女人啊!

  是不是我真的偏差了?是不是科學真的跟我開了一個大玩笑?

  聽完她的最後一句話,我尤其懷疑了。

  有一個在皖南地區相傳幾百年的故事是這樣說的。

  商賈常年在外經商,家中妻子做夢,夢中與自家男人交合,後產下一子。

  男人回家,看到院中孩童,驚詫。

  遂休妻遠離,不再還鄉。

  到暮年體衰,想念家鄉,卻不能行。

  寄信於鄉,聊爲牽掛。

  鄉友遣人接商賈,遣之人即其休妻之子。

  其子貌若商賈壯年,毫不差池。

  回鄉探妻,已成黃土。

  夜,夢見妻,妻唯笑不怨。

  商賈入妻墓中,伴妻而眠,再不出。

  (這一段故事,也是由於時間太久的緣故,筆者記不得了,不知是出自於《聊齋志異》,還是馮夢龍的作品,引用一下,爲後續故事做些鋪墊。-----筆者注)

  八

  所有的人間充滿煙火氣的愛情都是值得稱道的,包括我和陶芳以前的愛情。

  今天,我到底是相信愛情在我世界觀中的那些美好的記憶呢?

  還是相信一個我曾經深深愛過的從來沒有在我的面前流過一滴眼淚而現在卻掩聲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呢?

  是不是我們都要面對一切的是是非非擦肩而過呢?

  我們錯過了一個世紀的繁華,難道我們還要錯過彼此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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