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過街老鼠 7
謝小石身子蹦起半人多高,頭上像着了團火,指着他道:“你小子想找死?添麻煩?你們自己看着辦!”
“譁”院子內的錦衣衛,波浪似的晃了兩晃。謝小石身後的錦衣衛,面紅耳赤,雞啄米似的點頭,發出“咳咳咳”的聲音。
謝小石歪着頭,手呈八字託着下巴,掃視了下全場,手指向門外道:“出發!”然後雙臂掄起至胸前,邁着正步,走向門外。
院中的錦衣衛向兩邊分開,分開條可容人通過的甬道。
謝小石順着這條甬道,走出院外,只聽“啪”地聲,門關上了,他扭頭向後看,黑油油的大門堵在眼前,沒有任何人跟出來。他身邊颳了陣清風,有片銅錢大小的槐樹葉子從他眼前打着旋兒飄過,兩隻蒼蠅在他頭上盤旋,發出“嗡嗡”的聲音。
謝小石扭頭看了下四周,大街上,廣場上空空蕩蕩,只有高矮不平的房屋,立在那兒。謝小石轉過身,用手拍門,發出連串“啪啪”的響聲。
門“吱呀”聲打開,有名錦衣衛探出半個身子,看了眼謝小石,道:“大人,什麼事?”
謝小石倒退半步,倒吸口氣,指着他,扭過頭,閉着眼,道:“什麼事?這廝——,跟我出來兩個人!”
那名錦衣衛,撮了撮嘴巴,道:“大人稍候!”說完,身子向後閃了下,“啪”地把門關上。
謝小石上前兩步,正待進門,卻見門直直砸向自己面孔,他把頭向後仰了下,門“咣”地關上,距離他鼻尖只半個指頭的距離。有陣風朝他臉上吹過,門上獸頭鼻子上掛的鐵環,左右晃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門內如同開了鍋,聲音“嗡嗡嗡”如同成千上萬的蚊子在叫,接着傳來“劈劈叭叭”像是打布袋的聲音,隨後又傳來幾聲清脆響亮的“叭叭”聲,像是打在了牛皮鼓上,隔着門直穿謝小石耳朵。
“嗆啷啷”拉動金屬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人叫道:“活膩味了是不是?”
又有人叫道:“住手!有話好好說!”聲若洪鐘,震的大門“嗡嗡”直響,像秋末之冷蜂,顫個不停。
謝小石耳朵貼在大門上,螞蟻似的在門上爬來爬去,他的眼睛瞪的溜圓。
“卟卟”拍打布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約過了小半盞茶工夫,門“吱呀”聲拉開,從裏面“嗖嗖”飛出兩名錦衣衛,炮彈似的撞在謝小石身上,並且他們身後,閃電般晃過兩直腳,他們的臀部則留了兩個灰白色的腳印。
三人撞成團,向後倒去,沙袋似的在地上滾了兩圈,還未起身,門“咣”地聲關上了。
謝小石四肢趴在地上,擡起頭,看着大門,他的背上,疊羅漢似的趴着兩名身着紅袍的錦衣衛。
門“呼”的拉開,從裏面探出個頭,說道:“對不起啊,大人,沒看見您!”說完,頭閃電般縮回去,門又“咣”地關上了。
三人從地上爬起來,兩名錦衣衛身材比普通人短半個手掌,面色蠟黃,形似老猴,兩隻眼圈烏黑,像熊貓眼,嘴角有個核桃大小的紅團團,並且腫了起來,腮幫子上有團青色印記,油光發亮。
二人捂着腮幫子,彎着腰,半低着頭,分左右站在謝小石身邊。
謝小石手托腮幫子,看着他倆,道:“出來就行了,何必那麼急!”
二人腿篩糠似的抖個不停,耷拉着眉毛,眼珠裏有團水珠滾來滾去,他們拉長臉,形似苦瓜,道:“大人,小的不是急!不是!”聲音似乎是從水裏面冒泡泡。
謝小石點點頭,道:“不管是不是,跟我出發!京師誰最富?”
兩名錦衣衛像打了雞血似的,蹦起半人多高,兩眼閃閃發亮,紅光滿面,道:“大人,您也去?”
謝小石點頭道:“不錯。事關重大,本官要親自到京城最富的十戶人家,瞭解下情況。”
兩名錦衣衛連連點頭。
京城東南有片區,佔了城南半條主大街,東西走向數箭地遠。這裏的房屋青磚綠瓦,圍牆接近二層樓高,牆基由磨盤大小的長條石壘成,比牆壁凸出塊。東西南北幾條巷子,把這塊區分成大小十餘塊。每塊都住着幾家,最少的獨門獨院便佔着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京城東南有片區,佔了城南半條主大街,東西走向數箭地遠。這裏的房屋青磚綠瓦,圍牆接近二層樓高,牆基由磨盤大小的長條石壘成,比牆壁凸出塊。東西南北幾條巷子,把這塊區分成大小十餘塊。每塊都住着幾家,最少的獨門獨院便佔着塊。
巷子可容二三人並排而過,石板鋪路。
臨街有戶院落,黑油漆門,門上釘着鐵葉,左右兩扇門各貼着張門神,上面畫着神荼、鬱壘,畫面報紙大小,大門上面鋪了兩層瓦片,檐角向上飛起,像個閣樓。
這處院落有兩個足球場地大小,圍牆有兩個人高,活像堡壘。
左邊臉腫的像包子似的錦衣衛,指着這扇門道:“這裏是張太爺家,他是京師做大買賣的人,腰纏萬貫,不折不扣的京城首富!”
謝小石圍着門轉了兩圈,手託着腮幫子,上下打量了會兒,把眉毛擰成疙瘩,道:“敲門!”
這名錦衣衛上前,扶住門首的鐵環,“啪啪啪”把門敲的山響。
過了小半盞茶工夫,門“吱呀”聲開了,從裏面走出個人,三十餘歲,頭戴青色八角帽,帽頂有個雞蛋大小的圓球,冬瓜臉,金魚眼,八字鬍,身着青色布袍,普通人個頭。
謝小石倒吸口氣,身子向後晃了晃,此人正是自己出租屋的鄰居。
這人眨了幾下金魚眼,看看面前的三人,道:“什麼事?”
敲門的錦衣衛,擡起腳,“咣”地踹在他肚子上,道:“什麼事?老子查案!”
他“噔噔噔”連退了五六步,“卟”地倒在地上,在地上連打了兩個滾兒,然後兔子似的躍了起來,雙手捂着後腰,挺着脖子,飛也似的向裏跑,邊跑邊叫:“殺人了!殺人了!”聲音如火車鳴笛,直穿過五六條街,震得整棟房子搖了三搖。
“呼啦啦”,從院子四面八方跑出三四十青衣人,和他幾乎同樣打扮,手提菜刀、木棒,木棒有人胳膊粗細,像馬蜂攻巢似的圍向門口,個個捋胳膊、挽袖子,橫眉立目。
兩名錦衣衛拔出腰佩的繡春刀,發出“嗆啷啷”如飛鳥鳴叫的聲響,兩口繡春刀雪白如銀,在日光下閃閃發亮。
他二人進入院子,將刀橫在胸前,雙目如電,掃視衆人道:“怎麼?要造反?”
“咔哧哧”衆人像是來了個急剎車,停住腳步,但是腳步依然向前滑出幾步遠,的地上劃了道道白痕,像是車輪剎車的印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