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沉重的鐵門被關上,作爲最後一個從房間裏走出來的人,諸伏景光成功收穫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揹着槍袋,斜倚在門邊。
“組織的威脅被消除,難道我不應該高興嗎?”
“……”
基安蒂嘁了一聲,繼續之前的話題。
“朗姆說的那幾個叛徒都已經被處決了,怎麼,還要抓誰?”
伏特加:“看、看我幹嘛?”
“琴酒人呢?”
伏特加想起剛纔的一幕,心有餘悸:“大哥去換衣服了。”
“……還真有閒情逸致。”
周圍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諸伏景光不動聲色地擡眼,看向頭頂的通風管。
不知道悠一到哪了。
這裏的地形複雜,雖然他剛剛描述了一下,但由於時間緊迫,諸伏景光也不太確定對方有沒有聽懂。
不過,悠一好像很自信的樣子。
諸伏景光想到這裏,眼尾餘光落在一旁安靜地擦着槍身的夏布利上。
剛剛往天花板開的那槍,是在悠一偏過頭後才做的。
也就是說……
這個可怕的新人,是悠一的同伴嗎?
“宿主哇——”
“……”
“尊敬的宿主哇——”
“……”
“不是我提醒您,您已經第三十六次走錯路了。”
瀧川悠一煩躁地壓低聲音:“閉嘴。”
系統:“我不能閉嘴,再閉嘴您就要爬到琴酒的更衣室了。”
從天而降!詐屍x2!surprise!
“……”
沉默片刻,瀧川悠一“哦”了一聲,完全沒有後退的打算。
空曠的房間內悄無聲息,確認了一遍琴酒不在後,瀧川悠一一腳踹開了通風口。
少年屈腿跳下,落地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系統看着他就這麼穿上了琴酒掛在架子上的大衣。黑色包裹住少年的肩膀,越過收攏的腰線,一直延伸到小腿。
“好像太大了。”瀧川悠一這麼毫無感情地評價道。
系統痛心疾首:“您是強盜嗎?”
瀧川悠一恍然大悟。
“謝謝。”他說,“你提醒了我。”
指尖摸索過灰色的牆體,瀧川悠一在一個櫃子前停下,將手伸入背部。
隱藏的開關被按下,伴隨着齒輪轉動的聲音,備用的槍支浮現在眼前。
瀧川悠一隨意拿了一把,又把機關恢復原狀。
系統看上去快哭了:“所以您爲什麼不能當個遵紀守法的好人?”
瀧川悠一:“科學統計告訴我們,壞人一般過得比好人要快樂。”
系統:“……”
景光說,這裏是地下一層。
再往下好像是個研究所。
瀧川悠一對此沒有興趣,只想找到自己的任務目標。
如果他是那個異能力者,會躲到哪裏呢?
瀧川悠一這麼思索着,注意到門外有人在向這裏走來。
一秒。
少年給手/槍上了膛,他躲在靠門右側的櫃子裏,透過百葉捕捉到一抹銀色的弧度。
琴酒背對着他,站在空了的衣架邊,好像在思索着什麼。
系統觀察了一會:“他看上去快有一米九了吧,怪不得宿主你穿他的衣服看起來那麼奇怪。”
瀧川悠一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你到底是誰的系統
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他還在發育期!還能長!
瀧川悠一不屑地託着下巴,觀察着琴酒的一舉一動。
假如琴酒發現了自己,那麼他就立即動手。
他要如剛纔所說,在不弄出動靜的情況下,用這把銀色的伯/萊/塔擊碎他的頭骨。
少年扯開脣角,收斂殺氣,像一頭蟄伏的幼狼。
但可惜的是,琴酒只是冷哼了一聲。
他的眼睛眯起,不知想到了哪種可能性,幽幽的綠色中閃爍出殺意。
男人捻滅了菸頭,皮鞋踩過地面,很快離開了。
瀧川悠一遺憾地推開門。
他按照系統規劃的路線往前走,最後在一扇隱蔽的電梯門前停下。
需要身份認證。
瀧川悠一沉吟片刻,從口袋裏抽出一張身份卡。
[琴酒
[認證通過
在電梯啓動的一瞬,系統有些震驚得說不出話:“您什麼時候拿到的?”
瀧川悠一無所謂地聳肩:“在我之前用頭撞他的時候。”
順便還拿了串車鑰匙。
不過,認證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纔對。
瀧川悠一擡頭看了眼電梯的攝像頭,在心中默數了三秒。
電梯停在了地下二層,陳舊的門被打開的一瞬,門外一排黑漆漆的槍口卻沒能找到目標。
在守衛疑惑之際,少年鬆開了手。
他從電梯的頂部躍下,單手鉗住一人的槍管,強行改變了子彈的軌跡。
同伴的頭顱被擊穿,還沒等另一名守衛做出反應,瀧川悠一已經發動了異能。
這是一場無聲的屠殺。
而始作俑者還在抱怨衣服又弄髒了。
系統:“這是合理的嗎。”
瀧川悠一:“牛頓的棺材板都被中原君掀了,你跟我談什麼合理。”
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少年還是沒忍住咳嗽了一聲。
實驗室裏充滿化學試劑的味道,各種氣息雜糅在一起,使人有些難以分辨。
瀧川悠一停下腳步,他的面色平靜,視線落在被綁在實驗臺的男人身上。
機器中搖晃的是幾管被提取的血液,男人大張着口,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他看上去已經失去了神智,連瞳孔都失去了光彩。
“搞什麼。”瀧川悠一呢喃道,“原來不是同伴啊。”
一管硬物摩挲過黑色的布料,隔着風衣抵在他的後腰。
“……”
瀧川悠一不緊不慢地擡眼:“要我說多少次,用槍是殺不了我的,琴酒。”
琴酒的視線低垂,他盯着瀧川悠一身上的那件風衣,半晌笑了一聲:“你的膽子很大。”
少年發出聲意味不明的鼻音。
“這話應該我說纔對吧。”
“拿異能者做實驗,是想製造出封鎖異能的藥,還是想做造神者?”
“溫馨提示,即使是通過藥物擁有了異能,冒牌貨也依舊是冒牌貨。”
瀧川悠一的聲音懶洋洋的,轉過身來與面前的男人對峙。
琴酒沒有理會這樣的挑釁,他叼着根菸,比瀧川悠一想象中的要從容許多。
“這不是你現在應該考慮的事。”
瀧川悠一笑了笑:“誒,是在威脅我?”
“威脅?”琴酒居高臨下地望着他,聲音沙啞又低沉,帶着滿滿的嘲諷,“我會做那麼可愛的事嗎?”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瀧川悠一的餘光掃過四周,注意到四周的牆壁上有着奇怪的裝置。
他一愣,下意識地發動異能,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怪不得實驗臺上的傢伙能這麼安靜。
瀧川悠一表情陰沉,煩躁地嘖了一聲。
失策。
砰——
槍聲在這時響了起來。
瀧川悠一飛速後退,躲開子彈的同時扣下扳機。
純粹的火力對拼。
瀧川悠一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打過架了。
他抓住無菌臺上打破的器皿,在視野死角處如影子般靠近。
“不錯的反應。”琴酒偏頭,“但我已經猜到了。”
尖銳的玻璃在他的臉側留下一道血痕,琴酒抓住少年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摔過肩膀。
他搭在瀧川悠一頸側的手收緊,低垂着眼時像注視一隻即將被捏死的獵物。
血液從琴酒的臉頰處一滴一滴落到瀧川悠一的耳邊,他們的長髮鋪散開,銀色與銀色混合,幾乎難以分辨。
系統的聲音裏帶了哭腔:“救命,你振作一點啊宿主,你死了我也要死了。”
瀧川悠一皺眉,沙啞着聲音開口:“吵死了。”
琴酒不以爲意,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對方還有嘴硬的力氣。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大門處被啓動的自毀程序。
紅光在潔白的實驗室裏一閃一閃,瀧川悠一大笑着揪住琴酒的領子。
熾熱的火焰從天花板灑下,在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的同時,瀧川悠一腹部用力。
力量顛倒之際,他掙脫桎梏,反將琴酒壓在身下。
“下地獄去吧。”
……
轟的一聲,世界短暫地歸於寂靜。
當太宰帶着人一腳踹開門時,少年正屈着腿靠在牆邊。
他闔着眼,蒼白的指尖裏攥着一塊黑色的布料。
頭頂的燈泡一閃一閃,光落在他柔軟的側臉上,安靜得就像死去了一樣。
太宰治愣在原地。
【“因爲太宰君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都到我身後去。”】
【“要好好戴着耳麥哦,我還期待着你來救我呢,太宰。”】
一片模糊中,太宰看到了燒燬翅膀,搖搖欲墜的蝴蝶。
耳邊是刺耳的鳴叫,瀧川悠一的眼瞼動了動,艱難地睜開。
太宰的脣瓣一張一合,他卻什麼也聽不見。
瀧川悠一緩緩地擡起頭來,微弱的聲音裏透着茫然
“太宰。”他問,“你在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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