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在生命面前,伏特加終於發揮出了一個擁有代號的成員應有的實力。
當然,其中還得加上被迫和他一起來當負重來,拖慢斯繽尼塔腳步的龍舌蘭。
龍舌蘭:“我們組織以前的畫風是這樣的嗎?”
伏特加:“這件事得從夏布利加入說起。”
被禍害了一個晚上沒睡覺的龍舌蘭擡頭:“那是誰?”
“一個和斯繽尼塔一樣氣人的存在。”伏特加說,“但至少斯繽尼塔還會認真完成任務。”
龍舌蘭陷入沉思,他試圖從自己的新人時期找到類似的存在,但毫無疑問地失敗了。
爲什麼呢?難道是基地換教官了?
聽到這樣的對話,剛執行完任務回來的基安蒂忍不住嘲諷一聲:“哼,兩個沒用的家……”
“基安蒂!”
少年頗有活力的聲音打斷了基安蒂還未說完的話,女人擡起眼的時候,只見斯繽尼塔興致勃勃地從武器庫扛着一個火箭筒出來。
“你要不要當我的搭檔!”
基安蒂:“……”
瀧川悠一:“沒關係,你只要看着就好,區區任務,看我都把他們殺光。”
基安蒂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斯繽尼塔想做什麼。
把一棟樓的人全部轟死,任務對象也就死了。
……好像很有道理。
基安蒂被短暫地說服了一下,然而發現這件事後,她本就暴躁的脾氣變得更加暴躁了:“斯繽尼塔,腦子清醒點,我有搭檔。”
“哦。”瀧川悠一滿不在乎地應道,目光看向基安蒂身邊的男人,“那你呢,科恩,要不要做我的搭檔!”
科恩:“……”
基安蒂:“……”
看來是拒絕的意思。
瀧川悠一遺憾地撇了撇嘴,在震驚的目光中拐出大廳,毫不猶豫地打開一間房間的門。
“喂,琴酒,能不能把伏特加讓給……”
氤氳的霧氣使得空氣變得有些潮溼,浴室的玻璃門上水珠下落,銀髮的男人在少年理所當然的聲音中緩緩側過臉。
琴酒的後背上爬着幾道棕褐色的傷疤,他墨綠色的眼睛中看不出情緒,倒是不緊不慢地拉下本就放在一旁的伯/萊/塔的槍栓。
“打擾了。”
伴隨着幾聲槍響,瀧川悠一又慢慢地走回了大廳。
震驚使得龍舌蘭把酒倒了滿桌,他看看伏特加,又看看斯繽尼塔,似乎不明白這人爲什麼還能活着站在這裏。
“斯繽尼塔躲子彈的技術是一流的。”伏特加點頭,給出肯定的答案。
他問的是這個嗎!
“習慣就好。”基安蒂冷哼道,“至少他沒把火箭炮對着gin轟。”
“……”
微妙的寂靜中,剛踏進大廳的瀧川悠一一頓。
他與基安蒂對視幾秒,露出笑容時臉上寫滿了“你真是天才”的誇讚。
少年腳步一轉,眼看就要去實施計劃。
這次動手把他拎回來的是基安蒂。
女人一臉陰沉,連眼尾的蝴蝶刺青都黯淡了些。
總不能讓斯繽尼塔真的死掉,之前他把自己從廢墟里撈出來的人情還沒還清。
關鍵時刻一撈三,如果一定要比較,比起總是摸魚的夏布利,基安蒂還是更喜歡斯繽尼塔。
伏特加:“所以你爲什麼要給他提供靈感。”
基安蒂一拳錘在桌子上:“這要怪我嗎!難道不是因爲這小鬼……你看什麼!”
發現斯繽尼塔目光的基安蒂惱羞成怒,她忍不住提高音調,下一秒白色的繃帶卻被遞到了她的面前。
偶爾會記起一點自己原本是醫療人員的瀧川悠一眨眼,十分真誠地與對方對視:“手對狙擊手來說不是很重要嗎?”
基安蒂皺眉:“這點小傷而已,我不需要。”
“但是會留疤哦。”瀧川悠一託着下巴,“留疤就不好看了。”
基安蒂一哽,有些不適應對方突如其來的關心。
這種感覺就像是原本討人厭的小狗突然好奇地湊了上來,煩人地圍在她身邊轉圈圈,偏偏長得還在她的審美點上。
基安蒂眯起眼,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斯繽尼塔。
雖然和隔壁港口黑手黨那個叫瀧川的人有着同樣的髮色,但果然還是斯繽尼塔看着順眼。
瀧川純粹就是一殺不死的瘋子。
[基安蒂好感度
女人冷哼一聲,從斯繽尼塔手中奪過繃帶。
“如果你不惹事,也可以和我們一起行動。”基安蒂說道,偏過頭去看向戴着帽子的男人,“對吧,科恩?”
科恩點了點頭。
這倒是意料之外,瀧川悠一思考,這樣一來他是不是就能以在和基安蒂出任務爲由逃掉琴酒凌晨的訓練了。
得出結論的少年起身,剛要張口,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便插了進來。
“你挑來挑去就挑中這個?”
此時已經是早上,但基地隱蔽的設定使得房間裏獲得不了多少陽光的溫度。
琴酒半溼的長髮披在肩頭,陰沉的聲音裏帶着些還未消散的餘怒。
“斯繽尼塔,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腦子裏在想什麼。”
……他也不是經常逃訓練吧,這都能看出來?
瀧川悠一疑惑,還沒來得及回答,對訓練這件事並不知情的基安蒂便輕嗤一聲
“這是什麼意思,他自己選的搭檔你也要管?”
琴酒的眼睛動了動,這纔將注意力放到基安蒂身上。
等、等等,基安蒂和斯繽尼塔的關係原來也不錯嗎?
目睹了這一幕的龍舌蘭有些跟不上巨大的信息量,他試圖畫個關係圖,但那樣似乎過於明目張膽,除了讓這兩人針對自己外沒什麼好處。
在這僵持的氣氛中,琴酒從面無表情到無聲地笑了下。
他撩起眼皮,對此表現得遊刃有餘:“基安蒂,需要我提醒你自朗姆之後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嗎?”
基安蒂後背被戳了一箭,咬牙切齒:“那是因爲每次港口黑手黨的人都會提前到位,組織裏絕對有叛徒。”
剛處理完一批的琴酒聲音冰冷:“這不是理由,要是你一直這樣廢物下去,就重新回訓練營學習。”
自知理虧的基安蒂握緊拳頭,剛想找個理由發作,攥緊的手指卻被一根一根掰開了。
瀧川·組織最大的叛徒·悠一兢兢業業地扮演着角色,無辜地比了個“手”的口型。
“……”
[基安蒂好感度
“還有你,斯繽尼塔。”琴酒冷酷無情地打斷道,“讓你殺人,沒讓你搞恐怖襲擊,你是要把自己的人頭掛出去讓警察懸賞嗎?”
警察才抓不住他呢。
不過給他發工資的好像是琴酒?
瀧川悠一勉強把肩上扛着的火箭筒放了下來。
好煩,又要保持不會狙擊的人設又要完成任務,中途還得注意部下發來的所有有關“茶色頭髮的女人”的資料……
肉搏?近身槍戰?
瀧川悠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會不會把景光的毛衣弄壞啊。
想到這裏,神色懨懨的少年突然靈光一閃。
他擡手,在琴酒離開前抓住了他的風衣一角。
小鳥的眼睛亮晶晶的,用比剛纔見到基安蒂時還要充滿生氣的聲音問道
“琴酒,你能不能當我的搭檔?”
和琴酒搭檔的好處是一切與任務有關的東西都不用自己付錢,而且以琴酒恨不得確認五六七遍任務對象有沒有死亡的性格,他大多時候都愛乾脆利落地自己動手。
但是……
“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坐後面?”
黑色的保時捷內,瀧川悠一無聊地托住下巴。
琴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伏特加親切地表示“等你什麼時候考出駕照可以試試開車”。
瀧川悠一語塞,覺得這輩子是沒有希望了。
話說回來,明明都是一羣不法分子,這麼在意駕照幹嘛?
難不成還怕被自己人舉報罰款?
少年將組裝好的衝鋒槍擺在一旁,伸手去摸安全帶,指尖卻意外地碰到了一管冰涼的物體。
口紅。
應該是貝爾摩德的。
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祕密,瀧川悠一安靜地將口紅放回原位:“我嘴很嚴的,什麼也沒看見。”
一般斯繽尼塔這麼說的時候第二天就印上傳單在組織裏分發了。
“扔掉。”
“?”
“我沒有替人保管東西的愛好。”琴酒頭也不擡地說。
更何況這是那女人故意留下的,貝爾摩德的惡趣味使得琴酒想起上次車內那枚暴露行動的竊聽器,聲音也不免因此低沉了些。
瀧川悠一思考了一下:“車窗拋物要罰款。”
後視鏡中的少年爲難地皺起眉頭,琴酒哂笑:“你很窮?”
瀧川悠一沒說話,但是翻出了風衣的口袋。
吧嗒一聲,一百円的硬幣掉到了腳下。
一沓一沓的美元不知道塞滿了多少個保險箱,他的寶石被買了鉅額保險後存在銀行,還有幾枚借給了鈴木財團用於展覽。
這一百円確實是瀧川悠一目前能掏出來的財富。
有聲的,能體現出他的窘迫的那種。
伏特加:“……”
伏特加:“大哥,要不然……”
“閉嘴。”琴酒神色陰沉,不知道斯繽尼塔把工資都花哪裏去了。
不過正因爲是斯繽尼塔,就算他蠢到心甘情願地被人騙走琴酒也不會覺得奇怪。
要不是琴酒想親眼看看這傢伙是不是真的不會狙擊,他索性就直接把斯繽尼塔扔給唯一空閒的波本了。
鐵質的大門被打開,來到事先挑定的狙擊點後,琴酒沒什麼耐心地對着還在研究任務對象在哪裏的斯繽尼塔說“動手”。
瀧川悠一愣住,估計了一下這裏狙擊目標大樓的距離。
“可這裏有七百碼。”
基安蒂的最大射程都只有六百多碼呢。
琴酒這是打算跳過基礎的,直接讓他一步登天學成萊伊20?
“我不說第二次。”琴酒說,將槍口抵在他的後腦勺,“boss讓我清理派不上用場的白癡,斯繽尼塔,我不希望你成爲第一個。”
懂了,是試探。
昨天的任務應該刻意失敗的。
瀧川悠一沉默地架起槍,試圖瞄準倍鏡中居民樓內那顆不斷晃動的腦袋。
琴酒失策了,六百碼他或許還會露出端倪,七百碼瀧川悠一連裝都不用裝。
身爲黑手黨的幹部,即使會一點,但他畢竟也不是專業的狙擊手。
說到底,大多時候,異能力者殺人根本用不到槍。
淺色的虹膜在陽光下映出水晶般的光澤,少年將脣瓣抿起,難得地露出認真的神情。
扣下扳機的一瞬,斯繽尼塔被風吹起的銀髮擦過琴酒的手背。
遠處身爲目標的男人沒有倒下,只是後知後覺地看了一眼被子彈打破的窗戶,摸了摸自己被擦破的臉頰。
隨機爆發出一陣尖叫。
瀧川悠一試着開出第二槍,但在那之前,沉重的狙擊槍被琴酒從他手中奪走。
男人的身材高大,陰影灑下時完全籠罩住蹲在一旁的少年。
琴酒沒有借物平衡的打算,他猶如手握鐮刀的死神,透過瞄準鏡盯住目標的下一秒,輕而易舉地就奪走了一條可憐的生命。
做完這一切後,琴酒隨手將槍扔回了好學的斯繽尼塔手中。
他用那雙淬着寒意的綠眸睨着對方看了一眼:“廢物。”
瀧川悠一:“……再近一點我就能打中了。”
琴酒並不否認這點。
他觀察了斯繽尼塔動手時的姿勢,這傢伙是個半吊子水平,但直覺不錯,可惜沒考慮到風速的變化。
半個月的時間應該能成長起來。
一直以來都和萊伊不太對付的琴酒笑了一聲。
黑色的槍被裝到琴盒之中,七百碼外警笛聲大作,七百碼內瀧川悠一一行人卻慢悠悠地走下了樓梯。
然而在繁華的路邊,瀧川悠一卻突然停下腳步。
他看到了櫥窗裏的一條紅色圍巾。
沒什麼特殊的,森鷗外也有一條。
但瀧川悠一總覺得自己來過這裏,他站在過這個櫥窗前,然後……
然後……
【“不準摘。”】
雪色的睫毛揚了起來,瀧川悠一看着另一個自己將圍巾一圈又一圈地系在半張臉纏着繃帶的少年的脖子上,口吻嚴肅又認真。
【“……也不準這樣盯着我看。”】
這是什麼?
在他被太宰治殺死以前,他和太宰的關係已經好到送他圍巾的程度了嗎?
瀧川悠一震驚,更加肯定了一旦放鬆警惕就會被殺死的想法。
不行!絕對不行!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買下了……
瀧川悠一暴躁地捏緊手裏的圍巾,沒想到營業的小姐姐真的會以長得好看爲由,以一個手錶的價格將這東西賣給自己。
但他的手錶要一百萬誒。
虧了,可惡。
從來沒在錢上喫過虧的瀧川悠一更暴躁了,他氣得心跳加速,臉上也不由自主地熱了幾分。
“大哥,我們不等斯……”
伏特加的聲音因斯繽尼塔突然打開車門的動作戛然而止。
紅色的圍巾繫上脖子的時候,琴酒微微垂下了眼。
斯繽尼塔的指尖冰涼,這抹涼意隨着肌膚觸碰的地方很快傳遞給了他。
“送你了,不客氣。”斯繽尼塔彆扭地說。
少年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蒙着層霧,纖長的睫毛垂下,鼻尖也被凍得泛紅。
靠的太近了。
琴酒都能聽到他凌亂的心跳。
連最後的一百円也失去的斯繽尼塔看起來很委屈。
【“別暈啊。”】
【“琴酒!我來救你啦!”】
琴酒忽然想起來,斯繽尼塔在廢墟中將自己撐起來的時候,也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臉。
斯繽尼塔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類型,就如貝爾摩德說的一樣,他大多時候都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鳥。
愛惹事,有點天賦,但柔弱得不行。
少年被他點燃的煙嗆了聲,而害他得了肺病的琴酒卻心煩意亂。
算了,還是帶在身邊爲好。
交給波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在外面。
琴酒碾滅了菸頭,扯下脖子上的圍巾。
男人的動作並不溫柔,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將面前的人纏住的時候,瀧川悠一差點被他悶死。
瀧川悠一氣憤地扯開蒙住整張臉的圍巾,剛想罵人,卻被系統的提示音嚇了一跳。
[琴酒好感度
[當前好感度
那雙總是充斥着森冷殺意的湖綠色眼睛垂了下來,琴酒掃了一眼他被凍得蒼白的臉。
“不準摘。”
男人驚人地重複了一遍瀧川悠一夢中自己說過的話。
琴酒的語調緩慢,用低沉的煙嗓警告道。
“還有,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就不止是罰你訓練的事了。”
威脅?他怕威脅嗎?
瀧川悠一不屑,高傲地擡起腦袋:“你能把我怎樣?”
琴酒笑了一聲,漫不經心:“把你的工資全部扣光。”
剛痛失一百萬的瀧川悠一:“……”
確實。
有夠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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