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对吧对吧!”
“果然,秋天就是要吃一碗热腾腾的拉面才好啊~”
“话說回来……”
热闹的交流声突然止息,松田阵平疑惑地抬起头时,一双筷子已经指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起参加聚餐的同事眯起眼:
“松田,萩原——你们几個,从刚才起就怪怪的。”
糟糕,被发现了。
松田阵平眼角一抽,默默移开视线:“……是、是嗎?”
“啊!竟然沒有反驳,真可疑。”
眼看事情的发展马上就要变得不妙,伊达航爽朗地笑了两声:“可能是在想上次那個爆炸案的事吧,毕竟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对哦。”同伴们的注意力瞬间转移,“萩原,你這不穿防爆服的家伙竟然能在那种规模的爆/炸裡活下来,還真是命大。”
萩原研二摸了摸后脑勺:“嘛,這是因为……”
他說着,不由自主地看向远处角落裡的少年。
比起刚入学的时候,悠一好像长高了不少。
不過也对,悠一比他们小上几岁,還在发育期。
萩原研二笑了笑,刚要收回视线,却看到泷川悠一默默地把碗裡的蔬菜夹了出来。他清秀的脸上眉头紧皱,嘴裡嘟嘟囔囔地不知道是在抱怨什么。
挑食的习惯倒是一点沒变。
萩原研二一愣,无奈地喝了口杯子裡的饮料:“……可能是因为有人在保佑我,对吧,小阵平?”
【“不管悠一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救了我,這是事实。”】
松田阵平的耳边响起那天萩原研二笃定的话,烦躁地揉乱了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
泷川這家伙,究竟在搞……
“死人啦!!”
靠墙最裡侧洗手间的位置,突然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個人。他的神色惊恐,踉跄间摔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易拉罐从被撞倒的垃圾桶中滚了出来。
泷川悠一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四周的人群在骚乱,但少年对此不甚在意,他托着下巴,還在语重心长地对着芥川教训道
“快吃,這是对你输给太宰的惩罚。”
芥川龙之介沉默,他看了一眼自己碗裡堆积如山的绿色蔬菜,刚拿起筷子,却发现对面上次见過的警察站了起来。
松田和萩原的动作很快,在大多数人還沒反应過来的时候已经冲进了案发现场。剩下的警察在伊达航的指挥下分工明确,一部分在安抚群众,一部分人在封锁现场。
“喂!什么意思!我待会還有個重要的会议要开,耽误了你们警察赔得起嗎!”
提着公文包的男人站在门口处,此时正在与一位女警吵闹。
不少人被這样的场面吓住,下意识地拨通了家裡的电话。
泷川悠一注意到邻座有個抱着婴儿的女性,她的手提袋中露出密封包装的蓝色一角,神色紧张地不停地回头张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要喝水嗎?”少年的手纤细修长,分毫不差地递到她面前,“是热的。”
桃泽真弓愣了下,用戴着手套的手接過时小声說了“谢谢”。
不明所以的芥川露出困惑的表情。
“情况怎么样?”见到从洗手间裡走出来的松田,伊达航压低声音询问道。
“死透了。”松田阵平說,“不過从血液凝固的程度看,凶手应该還在這裡。”
伊达航抬头看了下监控:“那么接下来要確認的就是进出過洗手间的人员。”
“那、那個……”人群中有人举起了手,“自从上次野泽先生喝醉酒大闹了一场后,监控就坏掉了。”
“野泽?”
“就是那位。”
松田阵平顺着指向看去,那位本堵在门口不停吵闹的男性顿时安静了下来。
野泽大和,他看上去是典型欺软怕硬的类型,一见松田阵平往這边走就立刻将公文包抱至胸前:“我、我可沒有杀人,我只是刚刚进去洗了下衣服而已。”
他的胸口的确濡湿了一块,看上去有汤汁沾上的痕迹。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目光扫過四周:“還有要主动站出来的嗎?”
讨论的声音渐响,同桌的人开始互相猜测刚才的去向,却沒有一個人主动举起手。
很显然,沒有人愿意在這种情况下惹上麻烦。
“這可真是麻烦了。”松田阵平咬着根沒点燃的烟,偏头看了眼周围的人群。
他们刚刚选的位置刚好背对着這裡,完全沒有注意到会发生這种情况。
而最佳的观察位置……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视线缓慢移动,最后落在打着瞌睡的泷川悠一身上。
“又是你们啊,松田老弟。”原本封锁的大门被拉开,目暮警部看了眼裡面熟悉的一堆人,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泷川悠一闻声望去,很快从脑中找到对应的记忆。
日本的警校相对其他更像岗前培训,因此大家无聊的时候时常往外跑,偶尔還会卷进什么案件中,莫名其妙缠着绷带夜黑风高地翻墙回来。
用鬼冢教官的话来說,他们就是一群“不自量力的毛头小子”。
“啊!”
邻座的女性发出声惊呼,本来混合好的奶粉在她手中倒了一半。桃泽真弓尴尬地站起,慌忙用纸巾覆盖在桌子上。
做完這一系列的动作后,她胆怯地朝看向這边的警察寻求帮助。
“那、那個,請问我可以去洗下手嗎?”
其中一位女警点了下头:“当然,我带你去。”
泷川悠一已经无聊到开始联合身处横滨的太宰治玩飞行棋了,他的拇指点了下屏幕,刚掷出一個骰子,身侧便有阴影洒了下来。
松田阵平想到萩原之前說的卧底的可能性,面色严肃,正斟酌着用词,对方却轻松地打了個招呼。
“這不是松田嘛,研二還在裡面?”
松田阵平:“……”
等等,這是什么情况。
松田阵平皱起眉,瞥了眼泷川对面坐着的少年。
他对他们好像充满了敌意,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都要凝成实质了。
……但那碗裡快要溢出来的蔬菜是怎么回事?
“泷川老弟!”发现熟人的目暮警部瞳孔地震,“你不是死了嗎!”
泷川悠一有些遗憾自己手上沒有礼花:“我可从来沒說過自己死了。”
……废话。
哪有死人能說话的。
目暮警部额角猛跳,正欲再說些什么,萩原却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他戴着白色的手套,手裡的本子上记录着详细信息。
“死者名叫川崎绪子,女,31岁,育婴师,死因初步断定为头部撞击伤。”
……
啪嗒。
“下雨了啊。”泷川悠一站起来,他看了眼手机上尾崎红叶发来的例行会议的短信,在一众警察的注视下散步般地走到门口,“你们最好去洗手间看看哦。”
“那位女士怀裡的婴儿,太過安静了,不是嗎?”
身为育婴师的死者,紧张的女性,被打翻的奶瓶……
所有的线索串在一起,松田阵平不由睁大了眼。
“如果需要指纹的话,可以去那個玻璃杯上提取。”泷川悠一友善地提醒道,“虽說她一开始戴着手套,但在冲泡的时候摘下了。”
松田阵平面色严肃:“你早就知道她杀了人?”
泷川悠一无辜耸肩:“毕竟要杀我的人太多了,時間久了,也能闻到一点凶手的味道。”
少年站得挺拔,背对着绵密的雨幕,雨水斜斜地落进,打湿了他身上薄薄的衬衫。
這個不远不近的角度使得松田阵平能清楚地看到他隐在衬衫下的伤口。
长长的一條,从右肩一直蔓延到腰腹。
除此以外,還有数不清的子弹穿透的痕迹。
這是比起警察,更可怕的黑手党的世界。
松田阵平插在口袋裡的手颤抖,几乎想象不出那個扒拉着床大喊不想训练的泷川悠一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下次可以等我走远点再說要暴揍警视总监的话嗎,我会被别人当做你的同伙的。”】
扎着高马尾的少年嘀嘀咕咕地在抱怨,却還是在他和zero大打一场后递出了手帕。
【“真搞不懂,你明明很聪明,却偏偏要選擇正面对抗這一种方式。”】
【“松田,你真是比我還不像警察。”】
柔软的触感贴在他的脸上,松田阵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泷川悠一却在走入雨中前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走了。”
松田阵平沒有回答,雨水的湿气似乎透過墨镜,飘到了他的眼睛裡。
[松田阵平好感度
[当前印象已变更——“影子裡的独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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