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昂熱
不過，他是真的沒想染霸王頭。
天地可鑑！
但可惜，眼前的女孩似乎認定了他想白嫖。
“真的，我明天一定會來支付費用。”程墨認真地開口。
他還不至於欺男霸女，橫行霸道。
喫飯給錢,享受服務給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我……”薰子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作爲一個小店，遇到程墨這樣的生客，理論上是不存在賒賬的。
而且薰子也害怕，等父親回來了，會不會因此責罰她。
7000日圓,即使她私自打過折了，這依舊算是比較大的一筆賬。
要知道,800日圓就能喫一碗拉麪了。
程墨站在原地,臉上有些憂愁。
他根本沒有想過，在這個試煉世界當中，他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居然是敗在一個戰鬥力可能不到4的女孩身上。
可他身上真沒錢。
總不能把切風長刀給對方，用來抵債吧，他又不是什麼黑道大哥，別把人家女孩嚇到報警了。
他還不想進局子喝茶。
“叮鈴鈴——”
就在兩人有些僵持不下的時候，緊閉的玻璃門再一次被推開，吊起來的風鈴發出短促且清亮的脆響。
下意識地，裏面兩人都往門外看。
來人是兩個臉色冷肅的男人。
他們攜着風雨闖進來，漆黑色的西裝筆挺，帶着烈烈殺氣，像是兩個江湖俠客。
“老大！”
兩個男人原地站定，聲音響亮地朝程墨鞠躬行禮。
完了！薰子心道，這下真的完了！
她停在原地，雙腿併攏，有些害怕。
她偷偷瞧了一眼神色如常的程墨，心中更加害怕。
這一位,不會是本家中哪個黑道皇帝吧……
可惜了，這麼帥，也要當黑道。
就在薰子在心中腦補了三百萬字的《霸道黑幫王子跟洗髮姬不得不說的那些事》的時候，一個黑西裝暴徒終於動了。
“老大，怎麼了？”阿光偷偷看了一眼程墨，視線只在薰子身上停留了半秒。
沒確定程墨是否看上這個女孩之前，他可不敢隨便亂看。
“有帶錢嗎？”程墨冷靜開口。
下一刻，阿光很有狗腿風範地揚開西裝衣襟。
“啊！”薰子被嚇得尖叫。
平日裏，這些黑道這樣掀開衣服，往往會在繡滿夜叉果女的襯衫裏面掏出鋒利的砍刀，甚至是漆黑幽亮的槍械。
“喂喂喂！”程墨眉毛抖動，示意阿光收斂一點。
“我……”阿光動作一滯，掏出錢包，尷尬地抽出一張萬元大鈔。
“再見，給你帶來困擾實在抱歉。”
程墨已經沒有臉面再待下去了，微微致歉，便立馬推門離去。
“客人再見，期待你的再次光臨！”
薰子也終於反應過來西裝暴徒不是要殺人滅口，她拿着紙鈔，看着程墨遠去的寬闊背影,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等她終於驚醒過來鞠躬大喊的時候，程墨早已瀟灑地消失在雨中。
“真是個不羈的黑道啊。”薰子雙手交疊在胸前。
……
“老大，我感覺你現在說話很奇怪。”走在路上，阿光撐起一把黑傘，替程墨擋住雨滴。
程墨心道你才更加奇怪！
嘴裏卻說：“入鄉隨俗嘛，不過說到這裏，這是什麼。”
說着，他指了指街邊的一輛汽車。
因爲阿光艄公帶他走到車前，就停住不動了。
“這個……爲了趕來面見老大，順便偷個車應該不過分吧。”阿光乾笑道。
“你們可比我還會入鄉隨俗。”程墨揶揄道。
由此可見，阿光身上的錢是從哪裏來得了。
這樣想想，這可真是一個令人尷尬的開局。
他都害怕，走到一半，路邊跳出幾個正義使者，把他們三個全抓去喝茶了。
對此，阿光等人倒是覺得沒什麼。
他們吞噬者，本就像是一個個蠶食世界的毒蟲。
他這已經算是好的了，有些吞噬者進到世界，那可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殺人放火，禮樂崩壞的事情，只有不敢想，沒有不敢做的。
人內心的野獸一旦釋放出來，就會比惡鬼還要恐怖。
阿光實質上也是摸不清程墨的性子，不敢做的太過。
他們這些把頭掛在腰間的吞噬者，爲了活下去，是什麼都敢做的。
“行了，開車吧。”上了車，程墨輕聲開口。
生命階級達到褪凡，他甚至可以解決一個月不喫喝不睡覺。
從現在開始，他要抓緊時間行動起來了。
就在三人上車的時候，街道的另一頭，一男兩女恰好經過。
其中，一個少女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一樣，突然嚶嚀一聲，膝蓋一軟，雙腿死死併攏着，差點沒跪在地上。
看着她一副害怕的模樣，另一個長相較爲成熟些的女子開口道：“怎麼了綠萌？”
綠萌吐出一口氣，似乎纔回過神來，她回頭看了看女子，輕聲說道：“紫鳶姐，我好像，好像看到那個‘獵人’了！”
說着，她白皙的小臉又蒼白了三分。
在阿凡達世界中，程墨用簡單的幾個回合，讓她的心中充滿了難以洗去的陰影。
聞言，紫鳶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她拍拍綠萌的脊背，溫聲安慰道：“沒事的，有我在呢。”
“嗯嗯。”綠萌像是隻受驚的小獸，圓圓的眼睛中透着驚慌。
“獵人……就是那個讓紅蜂吃了大虧的人？”看着綠萌狀態好了不少，紫鳶又輕聲問道。
就在這時，她們身邊的男子也開口說道：“好像隊長也對他感興趣。”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深邃，眼底閃過冷冽。
綠萌擡頭，對着兩人點了點頭：“長恆哥，就是他，前邊那輛車裏的就是他。”
到了這時，綠萌已經安心了不少。
在她身邊的這兩個，可不是普通人，他們都是詭眼團隊中的小隊長。
詭眼團隊除去一個隊長之外，還有三個小隊長，紅蜂也是其一。
有兩個高手在身旁，綠萌就是對程墨再怕，也不至於站都站不住。
更重要的時，這兩個小隊長不像紅蜂那麼瘋癲，對她這個小牧師，也頗爲照顧。
“既然如此，等我吸收足夠的龍族血脈之後，就提綠萌妹妹報仇。”紫鳶柔和的鵝蛋臉上露出一絲絲凶煞。
“我聽說他事實上還沒褪凡，這種人，我兩刀就能解決，他應該祈禱，別這麼快遇上我們。”長恆笑得溫和，嘴角的弧度卻十分冰冷。
兩個小隊長都這麼說了，綠萌也徹底不怕了，她脆生生開口：“好！”
另一邊，阿光成功啓動汽車。
就在汽車起步之時，後排的程墨似有所感，往後瞥了一眼。
“怎麼了？”從後視鏡中看到程墨的動作，坐在副駕駛中的艄公輕聲問。
“沒什麼，說說看，有查到什麼沒有。”
程墨眯了眯眼睛，眼縫中閃過微不可聞的兇光，嘴裏說出來的聲音卻語氣平淡慵懶。
“現在的劇情應該進行到中後段了，因爲我在路上，聽說某處高檔會所發生了槍擊事件，旁觀者說，路過的時有聽到刀刃破風的聲音，那裏，叫做玉藻前俱樂部。”艄公輕聲稟報，語氣中似乎帶着酷烈。
他近乎是一字一頓地開口：“犬山賀，死了！”
聽完，程墨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
沉默了短暫的幾秒之後，他緩緩開口：“那我們的卡塞爾學院校長，應該也已經踏上了尋找老友的道路了。”
“去找他。”
說完，程墨輕輕閉上了眼睛。
得知劇情發展到了哪裏，他就要開始思考如何在這個世界當中行動了。
至於一行人到底要去哪，則根本不用多說。
在現實世界中，他們早就把每個劇情中的地點，以及每個系列世界的時間線都背在腦海裏了。
可以說，這個世界當中，就沒有多少個比他們還熟悉龍族三東京城的人。
“嘎吱——”
阿光擺動方向盤，車胎在溼滑的路面上仍舊發出了尖細的聲響，轎車繞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朝着某個方向安穩逝去。
……
深夜，大雨。
國立東京大學後門外的幽暗小街上，仍舊孤寂地停着一輛拉麪廂車。
這種人力小車在當地被稱作“ラーメン屋臺車”，是專爲走街串巷販賣拉麪等小喫而設計。
把窗戶撐開，就是遮雨棚，棚下再擺兩張木凳，客人就坐在木凳上用餐，師傅就在車中操作，看似麻雀雖小，但實則卻五臟俱全。
湯鍋、食材，刀具，都在案板上擺得整整齊齊，客人坐下來之後，深藍色的布幌子恰好能把他們的上半身遮住，營造出私密的環境。
這種屋臺車的環境和口味比店裏都差了一些，可價格便宜，專攻下沉市場，所以也有屬於自己的客源，外加老闆爲人樸實，口碑也還說得過去。
此時，雨還沒停，大雨打在棚子上噼啪作響。
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跑車停在拉麪廂車旁，像是一隻黑豹在雨夜中踞地待撲。
拉麪廂車前此時只有一個客人，一個白髮老人。
他銀白的頭髮梳得整齊發亮，身上穿着黑色筆挺的西裝，打着玫瑰紅的領結，看起來不像是會深夜裏去路邊拉麪小車上喫宵夜的人，更像是個出入高級場所的頂流外國紳士。
小車當中，拉麪師傅越師傅神情高遠冷冽，不像個拉麪師傅，更像個傳說中的英雄俠客。
唯一可惜的，是兩個好漢現在皮膚上都是深刻的褶皺，歲月在他們臉上留下了太多痕跡。
銀髮老人高檔的定製皮鞋毫不介意地踩在雨水中，一柄精緻的黑傘隨意靠着車廂放着，雨從棚子外大肆流瀉而下。
涼風當中，老人坐在棚子下喝酒，小盅中是廉價的清酒，卻被喝出了高檔紅酒的味道。
“老大，我們就這樣看着？不會被別人捷足先登吧。”
百米開外，阿光把車停下。
雨刮器不停剮蹭着車玻璃上的雨滴，漆黑的小街在此時顯得有些失真。
“還能有人當着我們面搶走昂熱不成？就算他們敢搶，昂熱是喫素的？”程墨慵懶地迴應着。
他將車窗打開一條小縫，溼冷的空氣吹進來，使他蓬鬆的黑髮輕輕揚動。
聞言，阿光不說話了。
這話屬實到頭了。
昂熱，就是那個滿頭白髮，看着像是個英國老紳士的傢伙。
別以爲他是個頭髮蒼白的老人就覺得他好欺負。
正所謂老而不死是爲賊。
這個一百三十多歲的老人，事實上是個孤高而鐵腕的權力者。
老花花公子只是他用來僞裝自己的一張面具，他心裏只有一個孤獨的復仇者，這麼多年，他始終提着尖利的鐵刃，從未放下過。
之前程墨就曾用他的名號，去威脅林鳳隆。
因爲昂熱尋找林鳳隆這個叛徒，找了足足幾十年。
龍教會了這個老人真實世界的殘酷，從仇恨在心底生出那一刻起，他就蛻變爲了這世間最爲可怖的屠龍者。
他的血統是高貴的S級，言靈則是恐怖的時間零。
這個言靈被稱爲刺客的言靈，堪稱言靈中的悖論。
加持了這個言靈的人，是穿梭在時間縫隙中的陰影，在瞬間，就可以取走敵人的性命。
此外，他還掌握着古老龍血祕黨中，兄弟會組織“獅心會”的禁忌暴血技能。
不僅如此，他還是曾經的日本黑道大佬，日本歷史上最負盛名的，劍聖宮本武藏創立的“二天一流”最高級別“免許皆傳”，十番打劍聖，日本當今最強的幾位劍道宗師之一！
他是現存屠龍者中，最恐怖的人之一，不僅實力比肩巨龍，更有手腕魄力。
同樣，和他說話的那個拉麪師傅，也不是什麼善茬。
他叫上杉越，不是純粹的日本人，而是華夏、日本和法國的混血，他受教育也是在海外，同時，他是蛇岐八家中，曾經的黑道至尊。
因爲他是皇！
他繼承了源自白色之神的皇血，就必然是蛇岐八家的最高領袖。
只因蛇岐八家中所有混血種，都是白王血裔。
龍族歷史中，註定滅世的黑皇帝戰勝了被他創造出來的白皇帝，把她捆在通天的高聳銅柱上，並且將其投入冰海深處。
黑皇帝隨之命令來自兩極的洋流改變方向，一同匯聚到那片海域，把那片海域變成世界上最寒冷的地獄，那是爲白皇帝設置的‘處刑之地’。
黑皇帝，就是龍族世界中最強的惡龍，尼格霍德。
傳說他醒來的時候，世界將毀滅。
而白王，由黑王直接創造，具備不弱於他的神力。
白王，就是蛇岐八家口中的“神”。
不過對於神，他們可不會心存敬仰。
身具皇血，上杉越的實力甚至超過S級，他要是全力爆發禁忌級別言靈·黑日，足以毀滅小半個城市，堪稱移動的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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