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修行
克林十分認真地開口，“龜仙人師父告訴過我，限制一個人的,不是其他的東西，只是自己，我其實能教你的只有有些武術套路而已。”
程墨微微皺眉，沒有接話的意思。
克林的話，讓他心中的思緒有些混亂。
“武術，也只是一種爭殺之術嗎？”
“打架只是爭勇鬥狠，但武術在發明的時候，就是爲了殺敵。”克林回答,“殺人之前,自然該養凶氣，心中沒有凶氣，殺人之後，心中滿是恐懼，日夜難寐，下次戰鬥，心中自生恐懼，如何對敵？”
“所以，你本應該能給我對上更多招的，即使暫時你的力量跟反應都比不上我，但也不會輸得這麼快，可能是我教授你太多的套路，你過於沉溺於這種表面的技法了，如何把招數融入身體，融入大腦？靠得，就是出手一瞬間的殺意和凶氣，你的身體，會自然而然幫你殺敵。”克林再次指明道路。
“平日的訓練,是讓你跟自己比狠，讓心中生出凶氣，同時讓各種套路融入記憶當中，真正的爭殺一起，就把一切交給你的內心。”
“謝謝。”程墨心中若有所思。
他撐起身子，對着克林深深一拜。
實話實說，他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遇上真心教導他的人。
雖然在進階世界當中，他曾經讓幾個家將教導他武功，但那些家將因爲他身體太虛，只是教導了他一些簡單的站樁，並沒有教導所謂的殺招，甚至連武術套路都沒教多少。
這還是他真正意義上，跟隨他人學習，而不是一個人獨自摸索。
克林雖然不是非常強大的戰士，但這一刻，他在程墨的心中，地位非常崇高。
“沒什麼好謝的,師父說過,武術這種東西,本就不能敝帚自珍，藏着掖着，要分享學習，才能提升，你既然想要學習，我自然可以跟你一同探討，我也不過只是比你先知道這些東西而已，說不上什麼。”克林摸摸自己的光頭，絲毫沒有邀功的模樣。
“達者爲先。”程墨搖了搖頭，“在我的家鄉，只要是懂得更多的人，都算得上老師，這樣的人，都值得我們尊重。”
“嗯。”克林看程墨說得認真，也不再反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三觀，他人難以改變。
“那你繼續練習吧，我要出去尋找龍珠了。”他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至於尋找龍珠的事情，他也沒有要瞞着程墨的意思。
在他看來，程墨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對方把對方是來這裏搜尋採集植物的科學家都告訴了自己，他自然不能把尋找龍珠的事情瞞着程墨。
“好，你小心。”程墨倒是不怎麼擔心對方的安全。
在原劇情中，克林是死了，但是他是死在孫悟空抵達之後，被弗利薩隨手抹殺的。
現在龍珠都還沒收集完，距離這個劇情還有十萬八千里呢。
而且再退一步說，克林比他還強，若是克林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換上他，也幫不了什麼忙。
與其分不清自己的處境，還不如好好學習一下武術。
畢竟以後可就沒有這種可以白嫖的老師了。
“你也小心。”克林擺擺手，運用舞空術，瞬間遁入天際。
程墨看着對方瞬間消失的身影，不禁喃喃着開口：“不信，下次讓克林把這個也教給我纔行，風王之翼實在太慢了！”
一開始，風王之翼的飛行速度只有一秒十米，也就是時速三十六公里。
這種速度連牛逼點的電動車都比不上。
而他的血統在吸收王血晉升之後，速度有所提升，但也就勉強跟摩托車的速度差不多。
或許對凡級吞噬者而言，這個速度非常夠用。
但對加持裝備和被動技能後，敏捷屬性接近50點的吞噬者而言，實在太慢了。
這個言靈，對他而言已經有些雞肋了。
除了降低聲音，或者翻越一些特定地形有用之外，他幾乎都不怎麼使用這個能力了。
但飛行對於一切吞噬者而言，都具備着神奇的魔力。
有個成語，叫做如虎添翼。
意思是猛虎添上翅膀，戰力會達到極其恐怖的地步。
連老虎那般敏捷，殺傷，防禦都點滿的叢林之王，都需要翅膀來增強戰力。
他一個吞噬者，就更加需要飛行的能力了。
萬戶獻身於天空，人類對於征服天空的追逐，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程墨對於舞空術還是很饞的。
若是有機會，他還想把孫悟空的瞬間移動也偷師了。
那可是一種十分有用的能力，無論是逃跑還是追殺，都是堪稱神技的能力。
如此想着，他又重新開始練習。
只不過這一次，他除去練習各種武術套路之外，還在特意感知那所謂的凶氣。
雖然他很多時候的戰鬥都是拼上性命的。
但他卻絕非每一次出手，都有着一定要殺死對方的決意。
他的第一意識，主要還是保全自己。
此後，纔是殺死對方。
“最好的防禦，是攻擊？”程墨揮拳如雨，帶起陣陣風聲。
他的腦海中，不停回想起之前克林跟他說過的話。
這種新奇的理論，讓他感覺腦海中像是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在門後，有無數的財寶。
他越發暢快，身軀流暢如水，強悍的力量經由手臂腿腳腰脊，擊出無數的風聲。
他忽而放聲低吼，像是兇狼虎豹，龍吟獅吼。
在他的幻想中，眼前似有無數強敵。
他們全都面目虛幻，看不起模樣。
他與這些人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畢竟只是幻想出來的對手，之間沒有任何仇恨，恩怨。
可越是沒有任何關係聯繫，他越要對這種對手產生必殺之的凶氣。
每一次出手，奔的都是殺死對方而去。
即使是偶然防禦，爲的也不是自保，而是爲了能夠繼續殺死對方。
每一招，都應該是以殺死對方爲目的。
越是如此，他的招式越發凌厲可怖，似乎情緒的變化經由肌肉筋骨，表達在了拳頭腿腳之上。
一個個只存在於虛幻的對手和他廝殺在一起。
敵海如潮，漆黑洶涌。
但他止住一切恐懼和逃跑的想法，盡一切殺意，將每一拳，每一腳往敵人身上打去。
片刻，熱汗如同開了閘，從他全身上下奔涌而出，把他的衣服都給徹底浸溼。
汗水進入他的眼睛，帶來難以忍受的酸澀。
他卻圓睜着眼睛，怒目看向四周，振臂揮拳。
這一刻，他像是要跟整個天地爲敵，每一拳都擊打出颯颯風聲，每一步踩在地面，都發出砰砰巨響。
就這樣，他不知疲憊一般，在這處地方不斷地練習技擊，直到再也揮不動拳頭，纔會躺倒在地，休息一番。
這個時候，他纔會空出時間，去了解一下團隊試煉挑戰有沒有出現什麼新變化。
這個途徑，自然就是天梯榜。
然而直到現在，程墨都沒有看到哪怕第二個隊伍登上榜單。
這也就意味着，直到現在，其他的團隊同樣都在持續觀望，並沒有在這危險四伏的世界中隨便行動。
當然，他們也有可能不願這麼快登上榜單，生怕信息泄露，可能早已開始佈局準備。
可從榜單上來看，他們確實都跟程墨一樣，天天都在摸魚，沒有做出一點實事。
顯然，此行是爲了選拔心儀人才的吞噬空間，不會給吞噬者太多時間去躺平。
僅僅只是過去了幾天，吞噬空間的嚴厲警告便來了。
【提示：若積分榜長時間無變動，本次團隊試煉挑戰將結束，並且開始結算。
當前期限：全榜四十八小時無波動，挑戰終結；榜單第一七十二小時無波動，挑戰同樣提前終結，請諸位吞噬者注意】
【注：團隊試煉挑戰機會有限，失敗者大概率無緣參與下一次的團隊試煉挑戰，請諸位吞噬者注意把握機會】
程墨對於這消息沒什麼觸動，他只是擔心，其他吞噬者會不會真的繼續摸魚下去，導致詭眼那女人成功迴歸，再無報仇機會。
若是那樣，他不得不冒險，想辦法上個榜單延長試煉時間了。
但對於其他頗有野心的吞噬者而言，這絕對是一劑猛藥。
可以說，除了程墨，來到這裏的人，幾乎全都是奔着進階機會來的。
他們本就是十分強大的吞噬者，位居高位的團隊隊長，平日裏威嚴萬分，無人敢忤逆，可謂霸氣無雙。
這樣的人，絕不會允許自己什麼都不做，就把珍貴的東西拱手相讓！
誰不是從血與火之間走來的？
憑什麼這東西你說拿走就拿走？
所以他們坐不住了，再觀望下去，只會把自己的前路斷掉。
這是他們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所以無論他們做好了準備沒有，此時都必須開始衝榜了。
再怎麼說，也得把時間延續下來，讓爭奪比拼的時間顯得更加充裕一些。
顯然，吞噬空間沒有打算給時間吞噬者去摸索，想要得到，就得冒着風險去做。
不去做？
那就在你屁股後用鞭子猛抽！
反正你們一定都要動起來！
這，非常符合吞噬空間的性格。
對此，程墨倒是鹹魚得很，只要其他吞噬者能動起來就好了，這樣他就不用動起來了。
弗利薩軍團可不是好惹的，一不小心可是要丟命的。
他沒有不把自己命當命的習慣。
況且，他本來就對團隊試煉挑戰不怎麼感興趣，他之所以繼續留在這裏，完全只是爲了殺掉詭眼。
絕對不是因爲他的提示音中，比別人多了一句話！
【雖然我對你這樣有潛力的吞噬者會格外大度，但我同樣不希望你蟄伏不前，能一次成功，就不要等第二次】
“可不是我想來的，是你求着我來的。”
程墨回想起那奇怪的馬臉怪物，嘴裏哼哼地說了句。
到目前爲止，他還不知道這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吞噬者？
還是吞噬空間的手下？
畢竟對方的權限實在太高了，居然可以借用吞噬空間的通信頻道跟他對話。
一般的吞噬者，絕對是沒有這種權限的。
可惜，無論他怎麼回答，對方都沒有回話的意思。
“總不能是吞噬空間的惡趣味吧。”程墨興致缺缺，躺平在地面上，靜靜等待疲憊的肌肉恢復如常。
不管怎麼說，能不拼命，就不拼命。
萬一碰上了強大的弗利薩軍團戰士，那真的是死得憋屈。
根據詭眼的戰鬥實力，他可以得知，自己跟這些正兒八經參加團隊試煉挑戰的強大褪凡吞噬者，實力有着明顯差距。
這種差距，大到對方隨便出招，他只能被動挨打，直到被對方打死之前，他都摸不到對方一根毫毛。
按理來說，他至少得把自己的屬性提升到平均40點以上，再多學點技能，裝備多點強化好的道具，纔會真正踏足這個領域。
畢竟他無論手段還是屬性，距離這種人都差了太多。
這種差距，需要足夠的時間去追逐。
怎麼說，別人也是積累了幾十個試煉世界纔有的底蘊，他想要幾個世界就反超過來，實在不太可能。
“呼……”
程墨坐起身來，再次看來一眼天梯榜單。
此時，上面已經多出了一個名字。
第二名：萬禁！
“還行，不用我拼命了！”
看到這裏，他長出一口氣，便站起身來。
等狀態欄中的【極度疲憊】變成了【輕微疲憊】，他便再次開始練習起來。
他沒有再次經歷試煉世界積累實力的機會，只能抓緊當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去提升自己的一絲一毫的實力。
想要殺死一個力量遠超自己的褪凡吞噬者，絕不會比跟弗利薩軍團戰士拼命簡單。
但他卻絲毫不感覺到恐懼和擔憂。
因爲他明白，每一次出手，心中都不能有這些想法。
出手之時，心中的想法只能有一個！
那就是不成功，不回頭！
凡是對手，必殺之！
他現在揮出的每一拳，都是鍛打在殺人之刃上的每一錘。
簡單的一錘沒什麼意義。
但無數錘後，殺人之刃纔會綻放出殺人的兇芒！
天如鋼錘，地如鐵氈，他即是其中凶氣四溢的刀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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