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劇組
黎川忙亂地擦了擦眼睛,笑着開口:“這不是來找你擼串,走不?”吳雲一聽,立刻笑了,也沒問他眼眶怎麼是紅的,拉着他就往最近的燒烤攤而去。
夏天的晚上,火熱的燒烤,冰涼的扎啤,再沒有比這樣更美好了。一頓胡喫海塞,安撫了空虛的胃,黎川再想,已經沒有了其他傷感的情緒。
有的喫,有的睡,日子照樣過,他笑了笑,悶頭又喝了一杯冰涼的啤酒。是苦澀的味道,他極少喝酒,酒在那個小山村是極爲貴重的東西,村裏人其實也釀米酒,但從不會給小孩碰,至於啤酒和白酒,他更是隻聞到過酒味。
即便他後來長大了,想喝杯乾淨的水都是奢望。
但如今想來,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昨日的泡影,唯有手中的燒烤和酒杯是真實的。他只覺吳雲推了推他,他一下子就歪倒在了桌上。
“黎川?黎川!”
……一瓶啤酒下去竟然醉倒了,這酒量比個娘們兒還不如,吳雲笑了笑,也沒管,繼續就着夏日夜間的涼風喫着,等到全部喫完,才架着人回了招待所。
藍家人果然託人來找殷參,但殷老闆脾氣算不得好,左右放着也不會出人命,索性就躲了起來,特殊辦對這位任性的大師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我說小殷啊,你這身子骨真是太差了,我這把老骨頭都還撐着呢!”王教授看着殷參一副沒骨頭地靠在人小陸身上,就覺得傷眼。
大小夥子這般沒用,要你如何!
殷參卻不以爲恥反以爲榮,衝着恩師咧着嘴笑:“老師,你總算是知道啦,我家阿皆體諒我,你說對不對,阿皆?”
陸皆如是點了點頭,十分受用。
王教授覺得眼不見爲淨,恨恨地走開找武指聊天去了。
……
正是開機儀式的現場,白導在業界很有些聲望,拍電影也不用弄那種虛頭巴腦的,除了拜了拜天地討個吉利,記者通告那是一個都沒有。甚至爲了電影呈現的效果,白導曾經宣稱用不錄用整容的明星。
一句話,這人拍電影十分嚴苛。
不一會兒,電影的主創們就都坐着保姆車來了。因爲在東京城裏有許多鏡頭,不差錢的劇組租了影視基地一整塊地區,這會兒門口停滿了保姆車,即便只有兩三分鐘的小角色,那也是叫得上名的。
畢竟白導出品,必屬精品。
劉成生顯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殷參,他先是一驚,復而笑着走過來打招呼,心道這人難道要跨界不成,他又看了看旁邊的陸皆,只覺這人如果入圈,鐵定是一部躥紅。如果加上白導力捧,自是星途無限。
一番交談才發現,他誤會了。現在大師的興趣愛好,都挺……趕時髦的。不過有殷參在,他在這個劇組待得也算踏實。這講鬼的劇組,到底還是有些忌諱。不過有個大師震着,想來也翻不出什麼水花來。
“劉大哥,原來你在這兒啊!”只見一個面容俊秀的男子走了過來,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氣質極爲宜人,這人就是娛樂圈最年輕的雙料影帝張遼。
一個明明可以靠臉喫飯,卻偏偏要靠演技圈粉的人。
張遼曾經與劉成生合作過,兩人私底下關係也不錯,這次一起合作,自然是老朋友相見,免不了一番寒暄。不過混娛樂圈的情商都不差,肯定不會冷落旁邊,張遼看了看兩個面生的臉孔,外形又實在出衆,心道又是白導從哪裏挖來的好苗子,便點頭笑了笑。
劉成生看他這副樣子,便知道他誤會了,笑着解釋說這是電影的編劇和編劇的朋友。至於大師這個身份,他自然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幾人氣氛十分不錯,旁邊走過的人都忍不住看上一眼,無他,這一討論組長相實在太出色了,而且……這兩人什麼身份,竟然引得天王影帝折節相交。
不過很快,開機儀式就開始了,殷參站在後面,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轉頭和陸皆說話,邊說還邊笑,想來談話是十分愉快的。
開機儀式並不繁瑣,雷厲風行的白導已經着手開拍第一場戲,爲了贏個好彩頭,一般第一場戲都是不太難的文戲,但白導……藝高人膽大,選的是一場狀元郎大戰貓妖的武戲。
導演,你開心就好。
白導自然開心,苦逼的是飾演狀元郎的張遼。
不過武戲並不太需要情感昇華,作爲第一場戲也並無不可,只是第一場戲就要吊威亞,白導做事的風格果然難以預料。
這般想着,敬業的張遼已經換了衣服出來,特效師在給他化妝,道具組也在盡力佈置道具,因爲貓妖的裝扮比較難弄,這位誓言貓妖的女孩子開機前就已經在化妝了。
兩個小時後,一切就緒,完美符合強迫症晚期白導。
殷參和陸皆完全就是當熱鬧來看了,講真,還挺吸引人的。在這麼多人面前扮演另外一個人還不會走神串戲,這種羞恥play的感覺想想就需要極強的臉皮來完成。
《說鬼逸事》其實分很多篇章,白導只是截取了一個篇章,這個篇章正是講述最初狀元郎從堂堂清官翰林變成捉鬼異士的故事。
一朝得中狀元,只要別太作死,基本就官運亨通,即便當不了大官,在翰林熬資歷也能熬個大學士噹噹。只可惜,新晉的狀元郎擋了別人的路。
兼之東京城忽而妖孽橫行,禮部侍郎家的小妾一夜之間被殺害在野外,渾身是野獸撕咬的痕跡,不過一日,又有紅螺寺僧人來報,說是城中有貓妖作祟,貓妖一事剛出,禮部尚書府的嫡女就遇害了。
大理寺卿抱恙在家,狀元郎就被推舉了上來,皇帝也知道底下人動作,大筆一揮,走馬上任。
眼前這一幕就是狀元郎誤打誤撞遇上貓妖害人,奮力追擊的場景。
狀元郎雖說是文官,但家裏卻是捉鬼出身,他本人不喜此道,就封存不發,如今被迫走馬上任,纔不得不——只見他桃木劍一仰,百頃雷光呼嘯而來,那貓妖逃竄無力,竟然直直衝了過來與他纏鬥在一起,隨之雷光也跟着——恰是此時,狀元郎一個借力後退,來了一個急速迫降。
對於普通人來說,急速迫降是很危險的。一般的劇組,爲了保險都會上替身,但這個條例在白導這裏行不通,張遼也十分敬業,綁好威亞就上去了。
足有五六層樓那麼高,爲了效果,他甚至要在空中翻騰一圈才飄然落下,以顯示狀元郎的瀟灑,殷參擡頭看着半空中的人,不知爲何心中忽而一突。
“阿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話音正是剛落,那威壓師聽到“落”一聲就鬆開了手中的開關,張遼在半空中配合地翻騰一圈,一手還拿着桃木劍,空氣中忽而傳來細碎的裂帛聲,不大,普通人聽不見,但殷參和陸皆卻都聽見了。
聲音剛一響起,張遼就“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威壓竟是在半空中斷裂了。
這是藥丸啊——
也不能看着人摔成殘廢,但是有攝像機在殷參不好上前,他就拿了個神行符出來,晃晃悠悠就飄了上去,恰好貼在了急速降落的張遼背後。
張遼明顯受過培訓,即便慌亂之中也記得護好自己最重要的部位。但……怎麼連一點兒疼痛都沒有。
他呆愣在原地,周圍的人都涌了上來,其間還夾雜着白導暴怒的吼聲,殷參懷疑威壓師已經快被嚇cry了。
聽到有人問他的聲音,張遼才反應過來,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身後,只摸到一層細細的灰燼。
“張老師,您沒事吧?”
“快叫救護車,通知xx,趕緊……”
“……”
一片混亂,張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死裏逃生了呀!
一番雞飛狗跳的安頓,隨行的醫生檢查了一番,發現張遼沒有任何的挫傷,甚至連個油皮都沒破,簡直不可思議。倒是劉天王,立刻就明白肯定是大師出了手。不過大師這般低調,他也不好說破,只衝着殷參二人笑了笑,扶着張遼去了旁邊的休息室休息。
這場戲,註定是拍不成了。即便張遼沒事,短時間也上不了威亞,氣得白導狠狠敲打了一番威亞師,又吩咐下去查明原因。雖然人沒事,但這就是衝着人有事來的。
但第一幕戲還得拍,白導生怕鬧幺蛾子,這下終於換了個不能再文的文戲,算是劉天王的獨角戲。
果然,這場戲十分順利,連ng都沒有。
殷參卻看了看半空中齜牙咧嘴的一團,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這運氣約莫是真的好不起來了,怎麼走哪哪出事呢,又不是柯南,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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