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时光
一個道字,已近乎于道了。
李子木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对他說過的话——真正的书法家,是可以将自己的精神注入自己的书法之中以达到影响他人情绪的效果的,诸如怀素张旭,诸如书圣王羲之,斯人已逝,精神却流传下来了。也是从那個时候起,他开始喜歡上了草书。
懵懂的小不点认为,只有這种鬼画符才可以肆意放纵:)。
他站在人声鼎沸的大厅裡,心却一下子寂静了起来。殷参抬头看李子木,暗道這小伙子悟性真不错,便使了一丝灵力在他身上护他定心。
灵力的波动很隐晦,却也被在场的三個人知道了。
三双眼睛齐齐射了過来,却只发现是個病弱的小子,心中虽是狐疑却還是收回了视线,却仍不少审视。陆皆看了一眼,眼中不由有些笑意。
第三局的结果毫无意外,考俳句霓虹国自然舍我其谁,棒子国就是再不甘也不行。很快,评委会的人就汇聚到了陆皆三人的书法前。
几乎是第一眼,所有人心中就已经确定了赢家是谁。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這個是建立在同等水平线左右的,但若是一人拔尖太多,就是外人也能看出高下,就好像大诗人和普通酸腐书生作诗一样,愣是平头百姓都知道哪一首要好的。
侯晓律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甚至他心裡生出了一种宁可棒子国吊打我国也不愿让這個人出风头赢得荣耀,他的眼睛裡闪過一道阴狠,脑子裡开始转悠,却忽然发现肩膀上一重,他一转头发现竟然是随大师,要脱口的恼怒立刻吞了回去,如果仔细看竟然還有些恐惧残存和庆幸:“随师父,您怎么過来了?”
随大师自然并不十分年轻了,五六十岁的模样,太阳穴微微突出,目露精光,愣是谁看了都不得不赞叹一声保养有方,不過此刻他脸色微白,明显是受了内伤:“小律,那人是谁?”
顺着随大师的手指看去,侯晓律就看到了……陆皆!他灵机一动,立刻开始抹黑此人,甚至還带上了旁边的殷参,這也是正和了随大师的意,添油加醋地說了那天会所的事情加上今天的,他就不信随大师不弄死這两人。
随大师一听,果然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侯晓律虽然不成器却也是他保下的,敢這么落他的脸面,這四九城裡還真沒有,這是哪裡来的臭小子,以为修炼了一两年便以为可以横行无忌了嗎?他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下,随口关怀了一声:“那你如今肚子如何了?”
侯晓律立刻开口:“用了随师父的药,自然已经大好了。”
两人凑在一起,因为无人听到,却不知道修仙者耳力非凡,即便隔着众多耳目,依然听得一清二楚。陆皆不由挑了挑眉,半点不担心自己的字如何,看着人往前挤,甚至還十分有风度地拉着殷参往后推了推,咬起了耳朵。
“那两人在說我們坏话。”
耳朵有些痒,殷参躲了一下,却在听到话的时候一楞:“說什么坏话?”
“說我沒长眼睛,說你眼睛不好使。”
“……”为什么要和眼睛過不去。
只是两人离得太近,殷参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喷薄在他耳朵上的温度,他一般是不和人這般亲近的,這猛的来一回,他突然觉得整個人都有些尴尬起来了,可是這個时候推开自家儿砸,会不会……不太好?而且也就稍微忍忍,应该是可以做到了。
殷参稍微侧了侧耳朵,小声开口:“這人元气醇厚,不可小觑。”
随即,他就得到了一個眼神,类似于→_→你觉得他会比我强這样子,殷老板一想,也对,他家儿子修仙的,立刻就开始笑眯眯地一肚子坏水想主意了。
姜老的手都是颤抖的,眼裡满满的都是激动,這個时候胜负对于他而言已经沒有任何的意义了,這是每個书法家都想达成的境界,华夏书法协会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能够写出這样的字,何况……何况小陆如今還這般年轻……
“好!好!好!”有人說了出来,有人却是在心底這般赞叹,概因为国家立场不同,不好太多赞叹对方,在這种场合,天花乱坠的夸赞也许并不出自真心,但這种朴实无华的定然是真情实感。
跳完祷告舞的阴阳师已经换了身狩衣過来,其实在日本,巫女才是跳舞祈神的,不過两种职业算是师出同门,偶尔客串也是可以的。
阴阳师名叫二之宫和也,能够在這种年纪代表国家而来,他自然也是各种翘楚,甚至他比隔壁棒子国的老东西年轻二十岁,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自然也有几分傲性。
参加這局的是他的师弟,他先去师弟的桌前,却发现平日裡意气奋发的师弟脸上竟然有些颓唐,又看了看桌上的字,当得上是潇洒飘逸,甚至比往日裡還要好上一分,怎么反而……“师弟,你怎么……”
只听一個小声的声音略带颓废和微微的惊喜:“师兄,我……输了。”
……這么干脆?二之宫不由有些咋舌,难道是棒子国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是他想把人想那么坏,而是……事实還不让人說嗎!
“且安心,你已经尽力了。”
安抚完小师弟,二之宫和也抽出腰间的折扇,慢慢地踱步去了旁边的桌,其实三人的桌子距离并不远,本来以为旁边是华夏代表,走近才发现是棒子国,甚至……挺冷清的,他看了看字,如果跳脱這局,字不错。但是放进来,完全不符合。
他摇了摇头,在棒子国代表恼羞成怒前离开,向着大部队而去。几個老人家和评委都围在一起,二之宫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人,轻轻念动咒语,很快就飘在了半空中。
而那個清晰的“道”字,瞬间传入了他的脑海。
人才!這是個灵师(外国对中国所有灵异之士的统称),他一下子就判定了。
所有人都知道霓虹国的古舞蹈偏异彩华丽,因为是敬献上神的舞蹈,但他偏偏反其道行之,方才他所跳,并沒有任何祈求的意思,只是表达他内心的情绪而已。再看一眼,他竟然能够在纸上看到他自己翩翩而舞一样。
一刹,便怔住了。
殷参這下真的有些惊叹了,他想他是不是悟性真的不够,阿皆每天都会写字,這字他也看了,怎么就觉得……也就這样啊,难道他真的……怎么一個两個都入定了呢。李子木還好,怎么這阴阳师也是說入定就入定啊,就不怕被人打断嗎?
“怎么不送灵力了?”這是调侃。
……他看上去就那么无私嗎?殷参看了他一眼,决定远离陆皆五秒钟。
不甘啊不甘,但即便再不甘又如何,這种比赛结果完全无法赖皮,棒子国的代表脸色都青了,特别是在宣布结果之后。
现在场上就是一比一比二了,但是下一场是主场作战了。
李子木恰好在此刻醒了過来,眼中灵力一過消散在空气中,整個人却好像三伏天吃了炫迈一样凉爽:“我……怎么了?”
“沒事,你只是顿悟了。看第五局了。”
“……”顿悟是個什么鬼辣?他早八百年就不信這种了好不好。
咦?怎么……李子木脸色一变,也不顾殷参立刻跑了上去,拉着一個熟人就问了:“伯父,怎么我家的画……”第五局不是說好比赛马图的嗎?
“這不是情况特殊嗎?而且你爷爷觉得這次比赛比较蹊跷,所以才让我們带它過来,說是随机应变。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一定要過来?”
這倒霉孩子,還真以为是来见世面的嗎?
“……”
即便得到了优胜,陆皆也并沒有任何的欢喜,甚至殷参也已经有些觉得无聊,准备去会会這位随大师,却未料展开上忽而一副出塞图打在荧幕上,這是……!!!
怎么会這么巧!不同他那一副只有将军策马,這幅画竟然還有题字,殷参立刻呼吸就急促了两分,拉着阿皆就冲了进去。
因为陆皆上一轮实在出色让多数人记住了他這张脸,倒是无人阻拦。
画幅已经被人惊喜挂在看台上了,旁边的老人正在介绍,当然只是最简单的介绍,這局考的很简单——临摹,甚至只需要临摹书法。
华夏才不会像棒子国一样不要脸呢!
棒子国脸都气歪了,我国表示很开心。
出乎殷参预料的是,我国派的竟然是李子木,這简直是比陆皆還年轻,這越到最后越年轻,這绝对是故意的吧,是吧是吧。
盯着画作超過整整五分钟,在看了所有的题字后,殷参忽而概叹一声:“阿皆,我大概知道那对鱼符的意义了。”
他不得不赞叹這幅画的巧夺天工,甚至……看似年代古早的古画,竟不過几十年而已,时光阵法啊,真是多少年沒出世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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