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監視
玫莉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你這麼晚過來,父母不擔心嗎?”圖南走到她身邊坐下,笑眯眯地問道。
“她們知道我來找你玩了。”玫莉低着頭撥弄着自己的手指。
圖南側過頭去看着玫莉小小的腦袋,輕聲說:“最近鎮上應該有不少關於我的風言風語吧?”
“是呀。”玫莉擡起頭脆生生地說,“但是媽媽說貝兒姐姐是她看着長大的,你會那麼做一定是事出有因。”
圖南笑着摸了摸玫莉的腦袋。
“不過也有很多人......”玫莉皺了皺鼻尖,“貝兒姐姐你不要難過,我知道你不是他們說得那樣。”她舉起小拳頭哼了一聲,“誰敢亂說我就揍他!”
圖南看着她一臉嚴肅的樣子笑了一聲。
“玫莉,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小鎮上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嗎?”
她讓塔瓦納留下玫莉,當然不是爲了玩那麼簡單。她對小鎮上的事一無所知,而玫莉就是她最好的打聽人選。
她對貝兒充滿善意,且歲數還小心思單純,不容易對她產生懷疑。
“奇怪的事?”玫莉歪了歪頭,認真想了想,“好像沒有。”
“那……之前有沒有什麼你覺得奇怪的事呢?”圖南又問道。
“沒有呀。”玫莉眨巴着眼睛,“貝兒姐姐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圖南從牀邊拿了一個布娃娃遞給玫莉,輕而易舉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趁着玫莉和布娃娃玩的間隙,她又十分不經意地套出了小鎮上有沒有哪戶人家養馬。
得到答案後的圖南決定明天找個機會去探探路。
“剛出爐的蘋果派。”塔瓦納的聲音清晰地從樓下傳來,“貝兒,叫玫莉下來喫蘋果派吧。”
圖南應了一聲,帶着玫莉下了樓。
“快喫吧。”塔瓦納指着桌上熱騰騰的蘋果派微笑着看着她們,“時間不早了,喫完後我讓麥克斯送玫莉回家。”
玫莉高高興興地拿起一塊蘋果派吃了起來。
麥克斯原本已經睡着了,被塔瓦納拎着耳朵叫了起來。
他捂着耳朵不滿地走出臥室,抱怨道:“你去送玫莉不就好了。”
“我得在家陪着貝兒。”塔瓦納雙手叉着腰,不滿地瞪着他。
圖南咬蘋果派的動作一頓,看向塔瓦納。
這是怕她再次離開,打算時時刻刻盯着她嗎。
塔瓦納沒注意到她的目光,絮絮叨叨地從衣架上拿來父親的外套。
蘋果派香甜綿軟,她卻沒了胃口。
梅甘說得沒錯,塔瓦納對她的控制慾太過強烈了,她想要在明天午夜之前趕回城堡,恐怕沒那麼容易。
看來她只能趁着塔瓦納睡覺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玫莉喫完蘋果派,用紙巾擦了擦小手和嘴,又禮貌地和圖南與塔瓦納道了別。
查爾斯牽着玫莉的小手出了門,圖南也將最後一口蘋果派嚥了下去。她擦了擦手,起身向塔瓦納道了晚安。
塔瓦納將桌上的空盤子收好,微笑着看向她,“彆着急,我陪你一起睡。”
圖南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一起睡?”
“是啊。”塔瓦納愉悅地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都沒有睡好,今天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圖南猶豫着該怎麼拒絕。
塔瓦納見她不說話,臉色一沉,“你不願意嗎,可是從前不都是母親陪你一起睡的嗎?”
看來她沒辦法拒絕了。
圖南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一個笑容,“怎麼會呢,母親您想多了。”
“那就好。”塔瓦納重新笑了起來。
圖南只能坐在客廳中等着塔瓦納洗好碗,然後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間。
她剛躺上牀,塔瓦納走到她身邊將被子認認真真地掖好,吹滅了蠟燭,又從牀的另一邊上了牀。
牀的另一側微微下陷,圖南繃緊身體,神經異常緊張。
她頭一次和副本人物睡在一張牀上,別說睡覺了,連閉上眼都覺得不安。
旁邊躺着另外一個人的感覺異常明顯,昏暗的房間裏十分安靜,只有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貝兒的房間中有一扇窗戶,正對着院門,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因此房間並非完全漆黑一片。
她閉着眼睛在腦中思考着她該如何從塔瓦納這樣無時無刻的監視中逃走。
漫長的寂靜中很難區分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圖南將各種各樣的想法在腦中轉了一圈,精神依舊亢奮得毫無睡意。
耳畔是塔瓦納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聲,聽上去她已經睡熟了。
她忍不住偷偷睜開眼睛,想要看一眼對方是否真的已經睡熟了,卻陡然對上一雙黑色的眼睛。
圖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一瞬間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塔瓦納不知道何時支起上半身——她竟然沒有絲毫察覺——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她。圖南不知道她已經維持了這樣的姿勢多久,但是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中,沒有人能面對這種詭異的注視無動於衷。
“貝兒,你睡不着嗎?”塔瓦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低聲問道。
圖南雙手緊緊攥緊,感覺自己的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一般。她用一種陌生的聲音緩慢地說道:“我有點口渴,想喝一杯水。”
塔瓦納的身體終於從她面前移開,她走下牀,準確無語地走到桌子邊,爲她倒了一杯水。
“快喝吧。”塔瓦納將水遞給她,“喝完了就趕緊睡覺。”
“您不困嗎?”圖南接過水杯,放到脣邊潤了潤。
她懷疑就算她半夜想要上廁所,塔瓦納都會跟着她一起。
“我等你睡着了就睡。”塔瓦納輕柔地說。
圖南將水杯放到一旁的牀頭櫃上,重新躺了下去。
這一次她沒有再正面朝上,而是背對着塔瓦納躺了下去。
——這種被時刻注視着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片刻之後,她感覺身側躺下了一個人。
雖然她看不到塔瓦納現在在做什麼,但她直覺對方一定依舊在盯着她。如芒在背的感覺異常煎熬,她卻只能佯裝無事,慢慢放長呼吸,假裝自己已經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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