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頂樓房間
這場只有他們纔是主角的舞會,已經被佈置得十分完美,只等開場了。
原本晴空高照的天氣卻突然毫無預兆地下起雨來。
不是個好兆頭。
安德魯告訴她的故事中,女巫爲了躲雨意外闖入了舞會,王子被詛咒,從此變成一隻野獸。
而今天的這場舞會,竟然又巧合的下起了雨。
安德魯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表情不大好看,但還是強撐着笑容與圖南說話。
兩人一起用了午餐,這次不是安德魯下廚,菜品很豐盛,圖南卻沒有什麼心思,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不合胃口嗎?”安德魯微笑着問道。
“我不太餓。”她敷衍地笑了笑,目光漫無目的地投向遠處。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被副本推着走,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的感覺。
明明安德魯的種種行爲到處都透着古怪,她卻缺少一根把一切都串起來的線。
圖南的目光落在一處,忽然凝住了。
“怎麼了?”安德魯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沒什麼。”圖南揉了揉眉心,“大概是昨晚沒有休息好,我有些頭暈。”
“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安德魯風度翩翩地說道,“你可以上樓休息一會。”
“那我先失陪了。”圖南站起身抱歉地笑了笑,“晚上見。”
“晚上見。”
她轉身走向門口,又在安德魯的注視中一路上了樓。
圖南走入拐角,確定後面沒有人跟着自己後,打開身旁的一扇門,閃身走了進去。
“你果然來了。”
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道。
那個曾經給她遞過紙條的僕人轉過身看着她,嘴角掛着一抹笑意。
“你故意讓我看見你,不就是爲了把我引過來嗎?”圖南冷冷看着他,“不要故弄玄虛了,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我是好心想要幫你,可是你偏偏不領情。”男人冷嗤了一聲,“離開這裏不好嗎,爲什麼還要回來?”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圖南問道,“王子變成野獸,難道你們能獨善其身嗎?”
“這是我的事。”他的聲音流露出一絲恨意,被圖南清晰地捕捉到。
“去頂樓的房間看看吧,那裏或許會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圖南皺着眉頭。
她的確想要去頂樓的房間看看,可是……她害怕這是一個陷阱。
“你擔心我會騙你?”男人看着她,譏諷地笑了一下,“我如果真的要害你,當初爲什麼還要讓你‘快跑’?”
圖南看着他,下定了決心。
無論這個男人的目的是什麼,頂樓她必須要去看一看。
那裏一定有重要的線索。
城堡裏來來往往的僕從都是安德魯的眼線,想要去頂樓,她還要想辦法引開別人的注意力。
圖南想了一個簡單有效的辦法。
——放火。
“着火了!”
“快救火!”
……
自古以來,着火都不是一件小事。
圖南選了一間沒人的房間,將窗簾用燭火點燃,等到火勢蔓延到一定程度,纔出門大聲喊了起來。
城堡裏所有人都被這場來的古怪的火吸引了注意,紛紛提着水桶來救火。
圖南就這樣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在火上時,脫離人羣朝着頂樓奔去。
她不知道這火能拖延多久,只能祈禱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她一鼓作氣跑到頂樓。頂樓只有一間房間,周圍空無一人,給了她一些安全感。
出乎她意料的,房間竟然沒有上鎖。
圖南本能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只差推開這扇門就能知道答案了,讓她現在轉身離開,她實在有點不甘心。
她試探性地推開了門。
面前的門‘嘎吱’響了一聲,被輕鬆地推開了。
她走進房間之中,房間裏異常昏暗,直到她適應了環境,才隱約看到裏頭的樣子。
各類擺設堆積在角落之中,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怪異的氣味,像是腐爛了的肉,又夾雜着一股腥氣,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嗚……嗚……”
她忽然聽到角落處傳來一個古怪的聲音。
圖南內心一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嗚……嗚……”
等到她平靜下來,她聽清那聲音是從房間的角落裏傳出來了。
她回頭掩上門,朝着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走得很慢,小心提防着可能會出現的東西,但是一切都很平靜,直到她走到那樣東西面前,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股令人聞之慾吐的腐臭與腥味飄進她的鼻子。
圖南走到一旁的窗戶邊拉開一點窗簾,外頭的光線透了進來,雖然依舊昏暗,但已經足夠讓她看清角落裏的東西。
那是一個巨大的鐵質的籠子。
籠子的角落縮着一個人形的“怪物”。
之所以說他是怪物,是因爲圖南一時之間實在無法分辨那是什麼。
他縮成一團,瘦骨嶙峋,身上未着片褸,背對着她瑟瑟發抖。
最古怪的是,他渾身上下都長着雜亂的毛髮,不知多久沒有清洗過,黑乎乎地凝結成一團。仔細一看,甚至有黑色的小蟲子在上頭爬來爬去。
整個籠子也是骯髒不堪,裏頭擺放着一個被黑色的污垢沾滿了破碗,裏頭還殘留着一些看不出顏色的渾濁的糊狀物。
頂樓的房間裏,竟然關着這樣一個怪物。
“你是……誰?”圖南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嚇到他一般。
角落的怪物身體顫抖起來,如同一隻驚弓之鳥,只是一點點動靜就能將他嚇到一般。
圖南蹲下身,放輕聲音,儘可能柔和地說道:“別害怕,我沒有惡意。”
籠子裏的怪物頓了頓,他擡起埋在膝蓋上的頭,微微側過臉朝她投來一瞥。
外頭大雨下得昏天黑地,偏偏在這一刻忽然響起一道驚雷,照亮了半片天空,也讓房間中亮了一瞬。
圖南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臉。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跌坐在地。圖南捂住嘴,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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