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花木蘭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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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南暗歎了一口氣。
不太愉快的溝通過程，菲尼克斯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現在先留他一條性命，等鄰國的使臣離開之後再說。”他沉着臉囑咐道。
圖南只能點點頭。
她回到房間，王后端着一碗藥坐在國王牀邊，微垂着眼給國王喂藥，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漫不經心的樣子。
褐色的藥汁從國王嘴邊流下，一直滑入他的衣襟之中，也沒見皇后動手去擦拭一下。
貝絲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王后瞧，臉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似是有話想說，卻又礙於有旁人在場，只能硬生生忍住。
做國王做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失敗至極啊。
她看了一眼唐苑，朝她使了個眼色。
她們兩個人在這裏實在太礙眼了，倒不如給她們留出一個空間，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收穫。
唐苑心領神會。
她故意打了個哈欠，做出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請王后放她們回去休息一會。
“自然可以。”王后連眼睛都沒擡，“貝絲想必也累了，一起下去吧。”
“我不累。”貝絲脫口而出，“......陛下昏迷不醒，我實在無法安心，請王后讓我留在這裏吧。”
王后冷冷地擡眼看向她：“那就隨你吧。”
圖南與唐苑低着頭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唐苑伸手扶了一下門框。
沒人注意到她這個不起眼的動作。
兩人快步走到僻靜處無人處，唐苑才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耳機遞給圖南。
圖南接過耳機，莫名有種不真實感。
在這種地方出現耳機實在是太……齣戲了。
“快戴上。”唐苑一邊戴上耳機一邊朝她揚了揚下巴，“聽聽她們在說什麼。”
圖南將耳機戴上，片刻後，耳機裏傳出貝絲的聲音。
或許是因爲唐苑將竊聽的道具放得比較遠的緣故，耳機裏的聲音聽上去隱約有些模糊，需要十分認真才能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我有事想要問你。”
“問我？”王后的聲音聽上去冷冷的。
貝絲低着頭，咬着下脣忐忑地點了點頭。
“你想問什麼？”王后放下手中的碗，不緊不慢地問道。
“你知不知道……國王已經知道了菲尼克斯……”貝絲頓住。
王后皺了皺眉，冷淡的目光掃向她。
“不是我！”貝絲接觸到她的目光，下意識地解釋道，“是我在他的密室之中看到了他寫的……”
“你急什麼。”王后冷哼了一聲，“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現在都成這樣了，知道了又能做什麼？”
“所以他之前……真的是你做的。”貝絲並不覺得意外，只是苦笑了一聲，“你也是真的想要我死？”
王后神色有一絲不自然，她微微側了側頭，維持着冷漠，“菲尼克斯的確想殺了你，但是我沒有同意。讓你殉葬只是一個幌子，到時候自然有人幫你脫身。”
貝絲意外地擡起頭，眼底一點點積蓄起淚水。
“小姐……”她顫聲道，“你還在怪我嗎？”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塔莉婭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自她成婚以後，除了貝絲，再也沒有人這麼稱呼她了。而從很久以前開始，貝絲對她的稱呼也變成了恭敬而疏離的“王后”。
她忍不住側頭看向貝絲，卻遲遲沒有說話。
貝絲等了許久，剛纔那一點涌上心頭的喜悅又淡了下去，心裏像是被火燒過的平原，空空蕩蕩，什麼都不剩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敢擡頭看小姐的表情，只是低着頭繼續說道：“是我對不起您……”
“貝絲。”塔莉婭忽然打斷了她，“當初那件事，你就沒有別的什麼想對我說嗎？”
貝絲愣了愣，下意識地擡眼看向塔莉婭，對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又慌張地低下頭去。
她腦子一片空白，不明白小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塔莉婭看到她這副怯懦的模樣，心頭像是有一股毒火在不斷燃燒，讓她的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回答我的問題！”
“我……”貝絲張了張嘴，“對不起……”
“你以爲我想聽到的是你的道歉？”塔莉婭的話幾乎算得上刺耳，“這三個字我已經聽得快要吐了，每聽一次，你就越發讓我覺得噁心。”
貝絲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幾乎癱倒在地。
她讓小姐覺得“噁心”。
這個詞對她來說太過致命了，幾乎將她所有的勇氣都摧殘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冰冷。
“您……您真的……那麼恨我？”她茫然地擡起頭看向小姐，兩行淚落了下來。
塔莉婭端坐着，目光深邃。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面若寒霜。
“我始終不願意相信你會背叛我，我知道你並不貪慕金錢與權勢，至於這個男人……”塔莉婭略帶嘲弄地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國王，“我最初以爲你喜歡他，可是從你後來的表現來看，你對他也並無愛意。”
“我和你一起長大，自問還算了解你，可我想了很久，卻怎麼也想不通。”
貝絲眨了眨眼，眼中積蓄的眼淚落了下去，眼前人的樣子又變的清晰起來。
塔莉婭看着她目光復雜至極。
“我把那段日子發生的所有異常都想了一遍，終於有了一點頭緒。”塔莉婭慢慢地說道，“於是我去找了父親，我逼問了他，究竟和你說了什麼。”
“他最開始不肯承認，可是在我一次次地逼問下，還是鬆口了。”
塔莉婭說到這裏，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才接着說道：“他說是他指使你……爲什麼這麼多年，無論我對你如何，你都沒有……沒有告訴過我？”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期待你能夠主動告訴我。我故意指使你做那些傭人纔會做的事，王宮裏的人在我的默許下輕慢你……我以爲你會向我求饒，告訴我當年的真相。”
“可是……我好像真的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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