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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闲言碎语(二)

作者:斯卡文薯條
第9章闲言碎语(二)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苏晓婵赶到柳岸客栈就看到谢尘正坐在路边一個面摊端着一碗阳春面一边吃一边与同桌食客闲聊。

  大概是看到苏晓婵到了,谢尘放下筷子付了几個铜板起身。

  苏晓婵站在马车旁:“莫非這又是你那套想要知道什么就需要先胡乱闲扯的道理?”

  谢尘一拱手笑道:“知我者苏小姐也。”

  苏晓婵好笑道:“這柳岸客栈的宋嫂鱼羹可是远近闻名,以你的性子竟然会安于在路边吃一碗普通的阳春面?”

  谢尘道:“這世上的美食却并非是越出名的越好,你若是看不起路边摊子却不知道要错過多少乐趣。”

  苏晓婵闻言一愣,就往那卖面的摊子看去,看了半天却只觉得平平无奇,只好问道:“這面莫非不同寻常?”

  谢尘却笑了:“自然是远远比不得客栈裡的宋嫂鱼羹。”

  苏晓婵一脸不解。

  谢尘又道:“可现在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进店裡去坐下吃饭。”

  苏晓婵不解。

  谢尘道:“若是让店裡留守的捕快衙役看到我沒有去好好研究解药反而堂而皇之坐在大堂裡吃喝,怕是要被人說些闲话。”

  苏晓婵哭笑不得:“莫非你现在就是在好好救人了?”

  谢尘道:“我不是已经让你去准备解药了嗎?”

  苏晓婵又疑惑:“既然你早就知道解药,为何不直接为何明捕头解毒?又要从苏家转一趟?更何况,既然是解毒,为何有一定要让我来?你须知道经過昨夜之事,我方才刚刚睡下。”

  谢尘连忙露出惊慌表情赔罪道:“原来是惊扰了小姐美梦,真是罪過。”

  苏晓婵哭笑不得。

  谢尘又道:“不過我請你来自然是有非你不可的事情請你帮忙。”

  苏晓婵奇道:“何事非我不可?”

  谢尘答道:“我需要你现在从這客栈屋顶往朱家去,一路上還要小心不可有大的动静。”

  苏晓婵一脸无奈:“這又是为何?莫非你自己不行?”

  谢尘道:“我当然是不行的,你知道我轻功不好。”

  苏晓婵道:“你轻功虽不及我,却也不差,不過是飞檐走壁有什么做不到的?更何况,你要我去朱家干什么?”

  谢尘道:“一定要你這般高手才行,不過我并不需要你往朱家去做什么,只需要记住路途上的時間即可。”

  苏晓婵略作思索点头同意,却又问道:“我明白了,但是,解药又为何一定要从我這裡转一趟?”

  谢尘摇头:“我自有道理。”

  苏晓婵无可奈何:“罢了,我就听你的。”

  說罢,一闪身就上了屋顶引得周围路人一阵惊呼。

  见苏晓婵走远了,谢尘這才转头摸出些碎银子递给车夫:“你去店裡点一碗宋嫂鱼羹,再搭几個你家小姐喜歡的小菜,让他们约莫個把时辰做好,再安排個僻静阴凉的位置。”

  车夫略有不解。

  谢尘也不解释,只是吩咐道:“你去让他们备好就行了,做完之后再回来我還有事要问你。”

  很快车夫就从店裡回来,冲谢尘道:“公子,我已经找您吩咐安排好了。”

  谢尘看车夫要把找来的银子递上摆摆手道:“你自己留下吧,就当赏你的酒钱。”

  车夫连忙道谢喜滋滋地收下,就听到谢尘又开口问道:“我常听說富人家的仆人之间也经常有些私底下的留言,是這样嗎?”

  车夫吓了一跳连忙道:“公子,苏家老爷小姐对我們很好,我們可从来不敢乱嚼舌根。”

  谢尘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又不是指责试探你,我只是想问你,你可曾认识朱家的下人,又或者是听過什么朱家的流言?”

  车夫這才恍然大悟,又松了口气:“认识是肯定认识的,毕竟您也知道,我們這些下人平日裡除了干活,偶尔闲下来了也就只能和身份相当的人闲聊几句,而我這种马夫,时常为老爷驾车出门拜访,也就和其它富户官员的门房车夫们倒也就互相混了個脸熟,老爷们聊些正事大事,我們也能忙裡偷闲坐在一起谈几句家长裡短。”

  谢尘点头:“也该如此,既然這样,那你和朱家的车夫门房可熟?”

  车夫想了想,回道:“老爷和朱家老王不多,但是却因为都有丝路上的生意免不了有些走动,因此我和朱家的下人倒也說得上是认识。”

  谢尘又问道:“那你可曾听朱家下人說過什么朱家的事情?”

  车夫仔细回忆道:“也沒有什么大事,不過我只听朱家下人說朱老爷平日裡对他们颇为苛责,虽然朱老爷自己行事颇为奢侈,但对下人的赏赐非常吝啬,和老爷为人截然不同。”

  谢尘道:“那可曾有人說過什么不满?”

  车夫道:“您当问有谁满意,朱家下人大多对朱老爷颇有微词,但是慑于威势总還是不敢明說的。”

  谢尘又问道:“我前次去朱家,看朱老爷住的小院颇为简朴,可人人都說他行事奢侈,這又是为何?”

  车夫道:“沒人知道,就算是朱家的下人们也颇为奇怪,谈话间也时常以此为怪事谈资,有些好事的更是编出了些不靠谱的故事。”

  谢尘问道:“什么不靠谱的故事?”

  车夫道:“无非是什么金屋藏娇又或者是那屋子有暗室藏了朱老爷从西域带回的财宝之类,但其实据打扫屋子的女仆說,其实根本沒有什么美人暗室。”

  谢尘道:“确实如此,那屋子就是间普通的屋子,只可惜朱贺老板死了,這屋子如此简朴的缘由恐怕无人能知了。”

  车夫只是附和。

  谢尘又问:“那据你所知,近两年来朱家下人可有什么变动?”

  车夫道:“這我就說不清楚了,像朱老爷這样的大户人家,换几個厨子买几個年轻丫鬟之类的事情太多了,除了朱家的人,外人哪裡会去细数?”

  “這倒是。”

  “不過……”车夫犹豫了一下,“我记得,约莫两年前,朱家赶车的马夫换了。”

  谢尘忙问:“赶车的马夫换了?”

  车夫肯定道:“不错,换了马夫,這事我记得清楚,毕竟我是马夫,平日裡打交道多的也是其它的马夫,所以這事我记得清楚。”

  谢尘又问道:“那为何换了?可是先前的马夫做了什么错事?”

  车夫摇头:“我也不知内情,只知道朱家的人說是朱老板嫌先前的马夫老了所以给了他笔钱让他回家养老了。不過,细想起来這事倒是挺奇怪的。”

  谢尘道:“如何奇怪?老了给钱遣散回家,也并不奇怪。”

  车夫道:“可是朱老板平日裡吝啬,遣散仆人少有给钱,就算给了也少,可唯独這马夫却是给了不少。”

  谢尘道:“也许是那马夫平日裡干活勤恳讨了朱贺老板欢心。”

  车夫却道:“旁人也是這么猜测的,可我方才细想却觉得奇怪,我记得那车夫被遣散之时,刚刚年過四旬,若說是讨了主人欢心,這年纪遣散未免也有些早了?”

  谢尘似乎也有些疑惑:“倒是有些古怪。那后来来的马夫呢?”

  车夫道:“說起那新来的马夫,倒也是個有些古怪的人。”

  谢尘道:“如何古怪?”

  车夫道:“那人颇为孤僻,平日裡沉默寡言,但是驾驭马匹的功夫却是一流,现在想来,也许是朱老板看中了這新人本事出众,但是那老人也颇得欢心,于是才少见地慷慨了一回换了马夫。”

  谢尘道:“兴许确实如此。那我再问你,我最近在這杭州城内仔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這几年来周边乡镇,常有人家女人被掳走?”

  车夫点头:“這事是时常有的,但是却也不是杭州城附近,其实乡下人家裡女人走失,不论是被山上的土匪帮了,還是被拐子拐了卖去外乡给人做媳妇,都不是什么怪事,只不過是杭州附近的可能多了点。”

  谢尘问道:“莫非官府不管?”

  车夫道:“怎么可能不管?我听說不管是六扇门的捕头還是官府的老爷都为這事着急,可是又能怎么样?虽然时有丢人,但是有时丢一個,有时丢几個,有时几個月沒有一起,有时一個月又有好几起,往江湖上查,就连附近几個山寨上的绿林好汉都帮忙打探,却一点消息都查不到,甚至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都說不准,這样沒头沒尾的案子,怎么查?更不谈,有些丢失的女人搞不好就是自己与人私奔逃走,那就更是一团糊涂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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