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本宮死了?

作者:落魄的小純潔
第436章本宮死了?

  跟前這幫打算捉拿‘長公主’的,聽到有人開聲喝止。

  當即勃然大怒:

  “什麼人敢包庇金蟬長公主?

  “難道也是金蟬賊寇?”

  “好一個金蟬賊寇。”

  這次傳來的是一個姑娘的聲音。

  而隨着她的聲音到來,一行人很快就出現在了江然等人面前。

  這是一羣做書生打扮的年輕人。

  男子長身而立,手持書卷。

  女子氣質清冷,腰懸短劍。

  雖然女子穿着的不是書生袍,不過服飾造型和男子類似。

  可見是同出一門。

  攔住江然的這幫人,頓時臉色一變:

  “玄機書院的弟子……

  “我們走。”

  說着正要離去,就聽到先前喊話的男子聲音冷聲道:

  “留下。”

  這幫人腳步一頓,爲首一人擡頭凝望玄機書院弟子:

  “你們……意欲何爲?”

  “好一個意欲何爲。”

  就見開口說話的那個書生,向前一步,面色悲憫:

  “前些時日咱們就已經聽說,有人假借捉拿金蟬長公主之事,行攔路搶劫之實。

  “小生先前尚且不敢相信。

  “正所謂,國難當頭,豈能有人這般不識大體,值此存亡之際,還行這般倒行逆施之舉。

  “卻不想,竟然當真親眼所見!

  “你方纔說……誰是長公主?”

  江然聞言一樂,當即連忙舉手:

  “我我我,他說我是長公主。”

  “你住口!!”

  攔路搶劫的老大頓時對江然怒目而視。

  繼而看向了玄機書院的弟子,咧嘴一笑:

  “這,許是誤會了。

  “方纔眼花了……並非有意認錯。

  “還請這位小兄弟見諒。”

  “是嗎?”

  就見那書生身後站出來了一個姑娘,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卷書卷,緩緩打開:

  “上月初三,皇都西山口,爾等殺人十四,財物劫掠也疾控。

  “初七,馬家屯外十里,仍舊是伱們這幫人,硬說一個從秋葉來的商隊裏的姑娘,是長公主。

  “硬生生將人帶走,敢於阻攔者,被你們當場斬殺,死了一共五個人。

  “翌日,那姑娘殘缺的屍體在馬家屯的枯井之中被人發現。

  “這也是誤會?

  “不僅如此……上個月十五,小翠林中,三家商隊從那路過。

  “卻盡數慘死當場,一百二十五具屍體,全都被掛在了樹上。

  “這件事情,也是誤會?”

  “胡說八道!小翠林的事情,不是我們乾的!!”

  爲首那人越聽,心越往下沉。

  一直到聽到最後這一條,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反駁。

  只是這話出口之後,卻換來了一聲冷笑:

  “所以,前面兩件事情,當真是你們做的?

  “好好好,江山代有人才出……諸位個頂個的皆爲人才。

  “既如此,那遍青山葬白骨,爾等便長眠於這青山綠水之間好了。”

  話音落下一抖手,身後諸多玄機書院弟子紛紛一躍而起,朝着這幫人殺了過去。

  “和他們拼了!!!”

  爲首那人斷喝一聲,當先拔刀朝着對面的書生砍去。

  卻不想,刀刃落處,卻是斬在了一節衣袖上。

  而且連衣袖都沒有斬斷,只覺得力道落下,全是空處,根本不着力。

  想要將刀抽回,卻只覺得刀鋒好似陷入泥沼之中,想要抽回也是無能爲力。

  心中正自駭然,就見書生手持書卷,狠狠砸來。

  只聽得砰的一聲,那爲首的賊寇,直接給砸了一個腦漿迸裂。

  “讓爾等也體會一下,何爲書山之重。”

  玄機書院的這幫人,出手應敵用的不是什麼兵器,除了女子多了一把短劍之外,男子出手,所用的全都是手裏的書本。

  也不知道這書本到底是什麼玩意做出來的,一砸一個準。

  磕着就傷,碰着就亡。

  不過片刻的功夫,這幫人就已經死了一地。

  至此,玄機書院那位爲首的書生,方纔甩了甩自己書本上的鮮血,來到了江然等人跟前。

  抱拳說道:

  “諸位受驚了。”

  江然感覺確實是有點受驚了。

  倒不是被這幫賊寇嚇得,屬實是第一次見到人廝殺用書砸的。

  當即一笑:

  “多謝諸位好漢相救。”

  “不敢,我們也不過是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臨陣對敵,憑藉的往往是一腔浩然正氣。”

  爲首那人一邊說,一邊目光在江然等人身上一一掃過。

  忽然問道:

  “諸位人數不少,男男女女,老的老少的少,不好好走官道,爲何要行走在這荒山野道之中?”

  溪月公主聞聽此言,頓時捏了一把汗,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對面這幫書生。

  這問題出口,顯然是起了疑心。

  可真的懷疑上江然的話……那絕對是自尋死路。

  別看這幫書生方纔對付那羣賊寇,好似勇猛無敵。

  可要是真的面對江然……那他們纔會知道什麼叫手無縛雞之力。

  這一路走來,路程不短。

  她是真真切切認識了江然。

  別看這個人天天笑嘻嘻的,好像跟誰都能聊得來。

  他能上一秒跟你笑的好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下一秒就能把這親兄弟活活打死,然後倒上省力氣,讓他混進泥土之中,任誰也看不出來,這裏曾經有個大活人。

  正想着那些讓她感覺驚悚的畫面時,江然卻已經笑着說道:

  “實不相瞞,如今江湖上亂七八糟,官道也不安全。

  “咱們有事想要去皇都,不敢亂闖,只能行走在荒野僻靜之處,碰碰運氣……

  “卻沒想到還是險些遭了毒手。

  “要不是諸位來得及時……只怕都已經死去多時了。”

  溪月公主在心裏死命的吐槽江然這話根本就是在放屁。

  什麼死去多時了?

  明明是對方死去多時了纔對!

  然而念頭到了此處,她卻忽然發現江然話語之中還給自己留了後路……他只說死去多時,但沒說是誰死去多時!

  這個奸賊啊。

  每一句話都有玄機,決不能輕率處置。

  事實上這一路走來,溪月公主不僅僅體會到了江然武功爲人上的恐怖之處,其人的聰明智慧,也讓她暗自心驚。

  總感覺和他作對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甚至讓她有一種衝動,便是想要趕緊回去稟報父皇,萬萬不可和金蟬爲敵。

  把這姓江的逼急了,他是真的敢衝進秋葉,把她那可憐的父皇,活活打死在龍椅之上。

  然後僞裝成他父皇是自然駕崩,任誰也發現不了端倪。

  “原來如此。”

  玄機書院那書生微微點頭:

  “近日來,江湖確實是越來越亂。

  “金蟬步步緊逼,秋葉卻態度莫名。

  “我青國雖然並非無力抗手,卻也因爲失去了先機,導致步步落後於人。

  “更可恨的是,江湖之上有不少人,偏偏在這種國難當頭的危機時刻,對自己人暗下毒手。

  “可謂卑劣!

  “你們選擇躲開官道,倒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

  話音至此,他微微一頓:

  “不過,仍舊需得對爾等驗明正身!

  “這一點,還請兄臺見諒。”

  “驗明正身?”

  江然眉頭微微一挑:

  “什麼意思?諸位難道是官府的人?”

  “非也。”

  先前幫腔的那個女子上前一步笑道:

  “我等並非官府,而是江湖人物。

  “所以我等行事更加肆無忌憚……但你放心,我們絕不傷害無辜。

  “只要驗明正身,爾等並非別有居心之人易容改扮,我等江湖親自護送你們,前往皇都。”

  話音落下,她一揮手,當即那些剛剛殺光了賊寇的玄機書院弟子,又把江然一行人給圍上了。

  江然心中嘆息。

  他們這幫人可禁不住查啊。

  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端倪。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他的秋水凝冰訣,亦或者是唐畫意的天機鬥轉大移形法。

  這幫人若當真要查……那也只有一個下場了。

  正想到這裏,忽然眉頭微微揚起。

  緊跟着一個聲音傳來:

  “住手!!”

  這情景,怎麼似曾相識?

  玄機書院爲首那書生眉頭微蹙,聽着這聲音卻感覺有些耳熟。

  一愣之間,就見到一隻手嗖的一聲到了跟前。

  他下意識的探手一抓,兩掌交接,一道人影倏然就到了跟前。

  待等站定,那隻飛來的手,就已經回到了他的手腕上。

  這人一身綠意盎然,面上有蒙面巾,其上寫着一個碩大的‘木’字。

  “好小子,這才幾日不見,武功越發長進了啊。”

  來人哈哈一笑,姿態輕鬆。

  “甄師叔?”

  那書生一愣:

  “你怎麼會在這裏?”

  江然眨了眨眼睛:

  “真師叔?你還有個假師叔不成?”

  這本是戲謔,卻沒想到,那書生竟然當真點頭:

  “沒錯,我還有一位賈師叔,你是如何知曉?”

  “因爲他和我啊,算是老朋友了。”

  來人笑嘻嘻的說道:

  “你就叫他……江叔叔好了。”

  “……”

  江然臉色有點發黑的看了一眼這個百木門人。

  相隔這許多時日,他還以爲今後就算是再遇到,也不可能這麼快,卻沒想到,這還沒到京城呢,這貨就已經追了上來。

  而且,來就來吧,上來就送了一個大侄子過來?

  這算什麼禮物?

  玄機書院那書生也是有些尷尬:

  “甄師叔莫要玩笑,這位兄臺和在下也沒差幾歲……”

  “江湖上論資排輩,什麼時候開始以年齡論長幼了?”

  百木門那人哼了一聲:

  “要算年齡,你我之間也沒有幾歲的差距。怎麼,你打算叫我甄大哥了?”

  “這……這不是一回事啊。”

  那人哭笑不得:

  “百木門和我玄機書院交好,可他卻並非百木門人啊。”

  “但是他和我相熟,我們以兄弟論處,怎麼,你是不認他啊,還是不打算認我了啊?”

  百木門那人哼了一聲,然後一把摟過了那書生的脖子,在他耳邊說道:

  “聽師叔的話,師叔還能害你不成?

  “認下這個叔叔,你的好處受用不盡。”

  江然臉黑:

  “是誰教你大聲密謀的啊,我全都聽到了啊。”

  甄師叔根本不看江然,只是死死的拍了拍那書生的肩膀。

  書生雖然無奈,然而對方輩分比自己大,如今也只能老實聽話,臊眉耷眼的對江然躬身一禮:

  “江叔叔……”

  餘下的玄機書院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師兄都喊叔叔了,他們能怎麼辦?

  然後江然喜提一大堆的大侄子大侄女。

  江然嘴角抽搐,看向了百木門人。

  那人對江然笑了笑,當然,只能看到聲音看不到臉:

  “江兄,好久不見,可還安好?”

  “姑且還算是活着。”

  江然吐出了一口氣:

  “方纔還以爲得被人強行驗明正身呢。”

  “哈哈哈,放心放心,他不敢的。”

  甄師叔拍了拍那書生的肩膀說道:

  “這小子姓陳,叫陳牧。

  “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在玄機書院裏還算是有一號的。

  “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吩咐他,絕對好使。”

  “……”

  陳牧很想抗議,自己不是被人拿來隨意使喚的。

  然而在百木門甄師叔的壓制之下,也無能爲力。

  只能苦笑着點頭:

  “江叔叔有事的話,儘可以吩咐我……”

  “好。”

  江然也不客氣。

  “……”

  陳牧臉黑,忽然覺得江然能夠跟甄師叔臭味相投,不是沒有道理的。

  “行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百木門這位看了看周遭:

  “咱們換個地方仔細聊聊……說起來,你小子方纔險些闖了大禍,倘若衝撞了貴人,這件事情只怕難以善了。”

  “貴人?”

  陳牧微微一愣,哪裏來的貴人?

  心中抱着疑惑,卻還是當先引路。

  他們在這附近行走不是一日兩日了,否則的話蒐集人家罪證怎麼可能蒐集的這麼全?

  在這周圍自然也有他們的落腳之處。

  很快衆人便到了一座山洞之中。

  只不過山洞冷清,除了篝火痕跡之外,並不見用具。

  江然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讓洛青衣生活做飯。

  看着洛青衣熟練至極的取出了鍋碗瓢盆,開始洗洗涮涮,玄機書院的一幫年輕人紛紛涌了上來。

  一臉期待的看着洛青衣施展本事。

  江然納悶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問那位甄師叔:

  “他們這是怎麼了?”

  “哈哈哈,你有所不知。”

  甄師叔笑着說道:

  “這幫讀書人規矩大得很,臭毛病也多得很。

  “你應該聽說過什麼是食不厭精燴不厭細,更有所謂的君子遠庖廚吧。”

  江然聽到‘君子遠庖廚’的時候,則不免想到了棄天月。

  當即啞然一笑。

  就聽甄師叔說道:

  “是以,他們出門在外,是不會自己生火煮飯的。

  “都是帶着乾糧,就着野果子往下使勁咽。

  “你看他們一個一個,男的清雋,女的苗條對吧?都是餓的。”

  “合理!!”

  江然除了這兩個字之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出門在外,顯然是顧不上那食不厭精燴不厭細的講究了,能喫一口就算是不錯了。

  但是他們還不會做飯……

  所以,餓出了好身材?

  江然哭笑不得之後,便看向了這甄師叔:

  “說起來,至今爲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名字。”

  “甄誠。”

  “……認真的?”

  “騙你作甚?”

  “那這名字聽上去,就是個謊言啊。”

  江然無奈的看了這位甄誠一眼:

  “戒妄如何了?”

  “還活着。”

  甄誠說道:

  “他被大梵禪院的和尚接走了,將找到你這件事情交給了我。”

  他說到這裏,忽然偷眼看了看周圍,低聲問道:

  “戒惡他們是你殺的吧?”

  江然的眼睛微微眯着,繼而緩緩點頭:

  “正是。”

  “……真嚇人。”

  甄誠往後縮了縮:

  “你在我面前,連裝都不裝一下了?”

  “當時你假裝昏迷,躺在那裏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全都聽到了,現在裝,有意義了?”

  江然淡淡一笑:

  “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我願意,你早就已經死了。”

  “……”

  甄誠對此無話可說。

  一個贏神刀就讓自己生死兩難,然而贏神刀在此人面前,卻好似三歲頑童。

  放眼整個青國江湖,他都想不出來有什麼人能夠跟眼前這江然對抗。

  想到這裏,他嘆了口氣:

  “大梵禪院和我百木門同爲正道。

  “按照立場來說,我現在就應該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然後領着玄機書院的這幫人……”

  “一起死?”

  “……別說的這麼直白。”

  甄誠無奈:

  “我們也不是泥捏的,怎麼至於這般就死?

  “但不得不說……這些年以來,大梵禪院越發的不知變通。

  “逐漸的不分好壞。

  “你讓我看到的那些,我一句都未曾跟戒妄說。

  “只因爲,你那一夜回來了。

  “而且,關鍵的時刻,並未取我性命。

  “由此可見,你絕非惡意歹毒之人。

  “如果這都讓你必須有殺人的理由……那我覺得,只有可能是他們非得尋死了。”

  “百木門的人都如同你一般善解人意?”

  江然一笑:

  “希望你不會後悔今日所爲。”

  “我這人做事,從不後悔。”

  甄誠的話剛說到這裏,就見到陳牧抱着一個罈子走了過來: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從不後悔?

  “對了,甄師叔,你先前說的貴人是怎麼回事?”

  他說着將罈子放下,一股酒香頓時衝入了江然鼻端。

  而甄誠看了江然一眼之後,沒有見他反對,便說道:

  “江兄這一路都在護送秋葉的溪月公主,前往皇都商談聯手抗金蟬之事。”

  “什麼!溪月公主!?”

  陳牧猛然瞪大了雙眼:

  “她不是已經被那惡賊江然殺了嗎?”

  溪月公主聞言也愕然回頭:

  “本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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