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面具之下
死了！
隨着這兩個字出口，整個山洞之中，頓時被劇烈的刀芒所籠罩。
江然的怒氣附着在刀意之上，可驚天地，懾鬼神！
眼看着局勢即將失控，那幻世海樓的樓主之子趕緊開口說道：
“沒死沒死，他活得好好的！！！”
“嗯？”
江然眸光一轉，呼啦一聲響，自那暗影之中走出的刀芒，便如梭而至，眨眼之間包圍了那幻世海樓樓主之子跟前所有空間。
眼看着一道道刀芒近在咫尺，幻世海樓樓主之子下意識的用雙臂擋住了自己的頭臉。
“又有幾位將領，橫空出世，非比尋常。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件事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隨着你回金蟬之後，這天下五國，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面具人咬牙切齒。
說完之後，直接站起身來轉身要走。
他嘆了口氣：
“這破事怎麼天天有人勸我？
再看江然，就有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要是真心想要幫我，就將老酒鬼給我綁了。
江然這四個字出口，一縷縷真氣便自流轉開來。
“什麼變化？”
說到這裏，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
可是自己卻很危險：
這一掌裹挾着層層雷光，掌勢一起，便有風雷之聲相伴。
江然聽到這話，腳步果然停了下來。
面具人大怒，而且在江然看來，這怒氣全沒來由。
“那你都怎麼處理的？”
江然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那樓主之子：
“棒槌啊，你可真的是個棒槌，他們要是吧這山洞拆了，不是同歸於盡，死的只有你一個啊。他們的武功，想要從這裏脫身，實在是太容易了啊。”
樓主之子朝着他看過去，就發現他正靜靜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不共戴天。”
“半個月前，他還騙了聶紅衣兩壇千里快哉風。
這絕非是鬧着玩的，江然一念之下，自己渣都不剩！
江然輕笑一聲：
“與你何干？”
江然抽了抽嘴角。
“……算了，愛咋咋地，你我之間難道有什麼關係？我說與你何干，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這孫子到底是誰？”
“不如，讓我來看一看？”
江然瞥了聶紅衣一眼，忽然一笑：
“也對……你這面具愛摘不摘，你不想摘，我還不稀去看。”
感受體內變化，顯然不是中了幻術一類的手段，那這面具人到底有什麼武功，可以讓自己忽然之間，就好像失去了勇氣一樣？
“哼。”
“你這一番叮囑，更不像是對一個尋常後輩的叮囑……
一時之間眉頭緊鎖：
“那又如何？”
“只是，我師父除了精通坑蒙拐騙，喫喝嫖賭之外，打家劫舍方面，大概也有不俗的造詣。
如今本也想如此……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面具人滿是怒氣的眼神，他忽然感覺有點莫名的心虛。
他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感覺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啊……問題是，他們兩個打就打了，自己還在這山洞裏呢，他們要是動真格的，兩個人也都未必會有什麼危險。
“這一局，他們必將拿出一切的底牌，押上一切的可能。
“紫氣爐下的倖存之人，雖然未曾登基，卻已經開始籌謀亂戰。
江然看了他一眼：
“還有話說？”
“我自然知道。”
他們不在別的地方，偏偏在這裏……這不是尋常人應該知道的事情。
面具人又開口了。
卻能夠氣的他七竅生煙，忍不住原地來回踱步。
面具人差點怒極而笑，他伸手捂着自己的面具，有心直接摘下來。
面具人沉吟了一下之後，緩緩伸出手按住了面具，將其拿了下來。
有些無奈的喝了一口酒：
“你跟我說，生死有命？”
聶紅衣見此嘆了口氣：
“唉……你爲他求了三杯酒，也不問問他在夢境之中到底看到了什麼？”
“最重要的是，到現在爲止，你們還藏着掖着的，連個真面目都不敢讓我看，那咱們閒着沒事討論這麼多做什麼？
“行了，若是沒事的話，江某要告辭了，沒工夫在這裏和你們說這些有的沒的。”
“有道理，下次我也這麼幹。”
“你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一時之間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
“……真是個棒槌。”
“與你何干？”
江然沒了蹤影，他又忍不住去看山洞裏另外兩個人：
“我也不知道，大人的事情，都不跟我說……一說什麼正事，就說棒槌……啊呸，就說你出去，大人的事情少打聽。”
“他還能強行扒我褲子不成？”
滿臉都是驚恐之色。
幻世海樓的樓主，有子如此，也不知道嘴角起了多少個大泡。
面具人豁然看向江然，眸子裏滿是怒色。
面具人大怒。
面具人喝了一聲。
面具人愕然擡頭，就見江然靜靜的看着他：
“你也莫要小看了我……”
現出了一張臉……
掌印破空而去，光芒籠罩四方。
“前不久還有個人告訴我，這麼做不行，太危險了。
樓主之子趕緊說道：
“總而言之，他活得好好的……”
“我說，二位能不能冷靜一下啊？”
“只是那件事情，比你想象的大概還要麻煩一點。
“你叫我什麼？”
若是將他帶回去的話，多半每天一出門，就能看到他和田苗苗湊在一起，看螞蟻搬家，順帶着數一數一共有多少隻螞蟻……
一邊迴應，一邊默然運轉造化正心經。
江然的聲音傳入耳中。
“常言道，有事弟子服其勞。
江然這一身武功，縱橫江湖至今怕過誰來？
“咱們其實是過來給你幫個忙的……到時候咱們可以聯手。
江然看着這一幕，卻輕輕搖頭：
“你這是什麼武功？”
“至於幫助，那就免了吧。”
“這怎麼還沒完了？”
“嗯？”
“那又如何？他是我授業恩師，養育我長大成人。
“等等……”
待等這幾句話說完之後，漫天刀芒已經一掃而空。
樓主之子這才鬆了口氣，然後還忍不住跟江然抱怨：
“你都不知道你師父是個什麼人物……”
“尊駕儘管出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必客氣。”
江然忽然感覺這小子大概跟田苗苗很有共同語言。
“這一趟花費心思請你過來，便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秋葉已經開始聚集軍隊於邊關。
“你要做什麼，你師父已經猜到了。
“那你平時也借他褲子？”
“十天之前，他在賭坊裏輸的精光……讓人給扔了出來。還是跟我借的褲子……不然的話，算了，這個不提也罷。
面具人哼了一聲，風輕雲淡的說道：
“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他。”
黑着臉，整個人都不好了。
言說至此，袖子一甩，這一山洞的雷光罡風頓時消散的乾乾淨淨。
“朝堂之上倒是出了能人。
面具人眉頭一挑。
“若是遇事不明，可多問問老教主……”
“而且，至今爲止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
面具人怒視江然。
“你終究年輕，縱然心有城府，也仍舊欠缺歷練。
他是如何知道，江然現如今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樓主之子撓了撓頭：
“渡魔冥王狂傲自大，野性難馴。你得多加敲打……方纔能夠徹底爲你所用。
“他不讓去，難道我就不去？什麼時候，輪到我聽他的話了？”
任憑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還是江湖上多年不出世的老怪物，他都能平靜對待。
“青國自安寧鎮一戰之後，江湖氣運一蹶不振。
江然點了點頭：
說着，不等那面具人回答，扭頭看向了那樓主之子：
只是轉回頭，看向江然：
“年輕人想要專美於前，咱們也不能落後……
“你師父這段時日以來，也在各處奔波，也是爲了這件事情。
江然感覺這人大概是個‘不高興’，這樓主之子就是各種意義上的‘沒頭腦’。這麼兩個人的組合，倒是跟那喫喝嫖賭，坑蒙拐騙，很是相配。
樓主之子問。
“不借……”
這位樓主之子趕緊點頭，顧不上去擦腦門上的冷汗：
樓主之子問道。
樓主之子當即攤了攤手，閉上了嘴。
“你不借是你的決定，他硬要跟你借，估計伱也攔不住。”
這一點很關鍵。
江然卻只是一甩袖子，這一掌得力到便已經被抹的乾乾淨淨。
回頭看了一眼這面具人，又看了一眼那樓主之子：
言說至此，他又看了那個戴着面具的人一眼：
“至於你……你也好自爲之。”
“……你這人也是擰巴，你就直接把面具摘了告訴他你是誰不就完了嗎？”
樓主之子翻着白眼說道；
言說至此，倏然一掌送出。
大踏步要往外走，就聽到那面具人說道：
“……原來如此。”
江然歪着頭看他，聽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問道：
“你到底是誰？”
江然順勢將目光看去：
“家師與你有仇？”
“我沒臉見他……
“與之同祭的，還有金蟬的千萬百姓。
“可以是可以……”
“江某記性素來不錯……只是這等無關緊要的破事，卻無需費心勞神的去記住。
“滔天業障……”
面具人方纔的話則很有意思。
“……張嘴老酒鬼，閉嘴老酒鬼，在你心裏，難道只有這老不死的一個人嗎？”
最後還是山洞之外傳來了腳步聲，一身紅衣的聶紅衣拎着自己的大酒葫蘆走了進來。
面具人卻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忽然笑了起來：
“他確實是無需我等幫忙……只是，有些事情，他仍舊是想的簡單了。
樓主之子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
“孫子……”
“這件事情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是一張英俊的臉，縱然已經上了年紀，卻也不減風采，反而更添神韻。
江然卻眉頭微微蹙起：
“這位……仁兄？”
“再這麼下去，秋葉和金蟬不僅僅會失鹿，大局之下，更有可能將你這魔教教主拉出去祭旗。
面具人怒喝一聲。
“要是讓他知道，你是他老子，他還不是乖乖聽你的話？”
“離國和昭國已經開始議和，想來很快就會達成共識。
“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們兩個更沒有道理兵戎相見。”
江然說到這裏，臉上已經泛起了笑意。
“混賬！！”
樓主之子看着江然離去，連忙喊了兩聲：
“哎哎哎，就這麼走了啊？”
面具人此時緩緩開口。
“閒着沒事，咱們之間的話題討論的不必這般深入。
“你是我魔教中人？”
“聶前輩，快點幫個忙，他們兩個要把這山洞拆了，同歸於盡！”
“我什麼都沒能做到，死了二十年，現身在他眼前，有什麼資格讓他叫我一聲爹？”
面具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眉頭微微蹙起，有些驚訝的看了江然一眼。
聶紅衣來到了他的跟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這面具之下，藏着的到底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面具人好似終究是忍不住了，回頭怒視江然。
“是不是那老酒鬼闖禍了？儘管說，告訴我他在哪裏，我會將他帶回來的。”
“你們這是在鬧什麼呢？正事說完了沒有？”
想要提起來的氣勢，竟然有點提不起來了。
“你……背得起這滔天業障嗎？”
“你要做的事情，可能會害死你師父。”
江然有些糾結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如師如父，乃是天底下和我最親近的人。我嘴裏不說他，難道說你不成？
面具人怒喝一聲：
“你莫要小看了天下人。”
“你……”
他每說一句，就發現江然的刀芒消散一分。
聶紅衣撇了撇嘴，對着那面具人示意了一下。
“那又如何？”
“他有什麼毛病嗎？”
“站住。”
“既然家師與你有仇，那我這個做弟子的自然是責無旁貸。
樓主之子憤憤不平，但是說完之後，卻又感覺，那人絕對可以做的出來。
“只是她積重難返，需要水磨工夫。
“只是哪一處所在，和青國的距離，以及金蟬的距離都是一樣的。
這一次怒氣更盛，引得周身上下罡氣沸騰。
整個山洞之中，平地起波瀾，隱隱有雷光在他周身涌動。
“如今，稍有不慎，舉世伐金就在眼前！！
說完之後，他轉過身去要走。
面具人輕輕搖了搖頭，一語不發。
“閣下若是沒事了，在下這就告辭。”
“你任意而爲，可是想要這樣的結果？
江然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
“你要跟我動手？”
江然下意識的站住了腳步，卻又納悶，自己幹嘛聽他的？
“你說你沒說是他死了幹嘛？害得我差點英年早逝！”
樓主之子連連點頭：
“聶紅衣爲什麼會在蓮蓬塢阻攔我？”
“還沒說。”
江然也是莫名的來了怒火：
偶爾擡頭看向那負手而立的面具人，禁不住怒道：
“你和老酒鬼，到底是什麼仇怨？
“我身爲他的弟子，自然是冤家宜解不宜結。
“這是咱們幻世海樓的【九天驚雷訣】！”
言罷，腳下一點，人已經從山洞之中消失。
唯有一道疤痕，斜斜貫穿了這張臉，讓他顯得有些猙獰。
“用得着你！！”
“你們就讓他這麼走了？我耗費這麼大的力氣把他帶回來……結果就這？”
江然眉頭一挑：
“看來之所以會在蓮蓬塢堵我，是出自於你的主意了。你連葉驚雪受的什麼傷你都知道……更知道魔經窟第三重……還有個什麼禁閣？
“這件事情就連渡魔冥王他們都未曾與我提起。
“順帶着打斷腿最好……給我送到魔教總壇關起來，就算是幫了我天大的忙。”
然而江然和那面具人都不理他。
“好看嗎？”
“現在又有個人說，我要揹負着這滔天業障……
山洞之中，兩股罡風就此摩擦起來，樓主之子的臉又白了。
江然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眸子裏有些莫名的情緒在醞釀，他深吸了口氣：
不等對面那面具人開口，樓主之子便已經搶答了起來。
此言一出，山洞之中頓時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面具人卻忽然一擺手，轉過身去：
“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讓他自己想辦法，一把年紀了，誰看他，光着回來就是了。”
“住口！！”
江然淡淡的說道：
“一羣七老八十的老弱病殘，還能打幾天？回頭幫不了我的忙不說，盡給我拖後腿……
面具人閉上了眼睛，半晌之後他緩緩睜開了雙眸：
“葉驚雪身上的傷，你可以在魔經窟第三重的禁閣之內找到解法。
“畢竟，他是最瞭解你的人……
然而深深地呼吸了兩口氣之後，還是強撐着沒摘。
聶紅衣搖頭晃腦的灌了一口酒，對江然說道：
蓮蓬塢乃是入魔教總壇的必經之路。
那面具人來回走了好幾步之後，這才勉強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就見他雙眸略顯空洞的說道：
“倘若他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自當替他跟你賠罪。”
“他不是笨蛋，少年英雄，魔教少尊……驚神刀，放眼江湖，那也是赫赫有名。
“他恐怕，已經有所察覺，更有甚者，他已經猜出了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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