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你究竟是誰
林暮也隨即邁開了腳步。
這個鋼琴曲，他覺得很熟悉。
很像肖邦D小調前奏曲。
只不過，他藝術天分不算太高，並不能完全確定。
耳邊，鋼琴曲中夾雜着急促的腳步聲。
他甚至聽到了身後一個老婦人低聲地啜泣。
音樂停了。
林暮也扣動了扳機。
“咔——”
是空槍。
他鬆了口氣。
但在圈裏，有兩個人倒下了。
隨後，機器靈體直接將那兩個死人粗暴地拽了出去。
蘇澤嘴脣不住地顫抖着，這遊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和毛子轉盤不同的一點在於，生死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裏，而是在你身後人的手中。
但下一秒，一個機器靈體直接將一個站在圈裏的男青年拖了出去。
“什麼意思！”
林暮當即就不淡定了。
“沒有開槍者，死。”
那青年的身上，似有一道電流涌過，隨後便躺在地上抽搐起來，沒掙扎幾下便沒了呼吸。
隨後，有人想要逃出去。
而且，是個壯漢。
林暮眼角一眯，立馬發現這壯漢也已經激發了異術！
因爲他很明顯地看到，那壯漢的手上，生出了兩根利爪！
而且，還有一道道微弱的霧氣產生。
那壯漢發瘋似的朝着一個機器靈體撲去。
下一秒。
他手上的兩根利爪直接刺進了機器靈體的腦袋裏。
“滋滋——”
“啊！”
他發瘋似的喊叫着，但幾秒鐘後，這壯漢的動作突然停止，然後瞳孔放大，直直躺在了地上。
林暮握緊了手裏的槍。
“反抗遊戲規則者，死。”
這一次，是D的聲音。
“遊戲，繼續。”
林暮傻眼了。
因爲這壯漢的異術很強，至少不弱。
能夠把一個機器靈體一拳乾死的人，怎麼可能是弱者。
但他死了。
不知道被一股什麼神祕的力量直接絞殺。
“你，可以選擇救下一人。”
D的聲音不疾不徐。
林暮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說話。
他看向了蘇澤。
此時，蘇澤瘋狂地搖頭，示意林暮救下其餘無辜的人。
但林暮沒有這麼做。
隨後，蘇澤便被帶出了圈中，他手腕上的金屬環，也變成了藍色。
音樂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沒有人死亡。
林暮看了一眼圈裏的一個不過七八歲大的小孩，將其救下。
那小男孩的母親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不斷朝着林暮道謝。
遊戲繼續。
而林暮的神經也變得緊繃起來。
隨着輪次的提高，死亡的概率也會隨之變大。
他現在怕的是自己身後的老婦女給他一槍。
第三輪結束，又死了兩人。
而這一次，有更多的人補充了進來。
林暮這一輪救了一個姑娘，不爲別的，因爲她穿的黑絲。
他漸漸發現了這遊戲的規律，如果想要讓自己不死的話，那後補充進來的玩家站在自己身後，是不是自己死亡的概率就會小很多？
不過，這當然是相對而言。
而且概率問題，誰都說不準。
但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
他立馬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但得到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無法改變位置。
第四輪遊戲開始。
這一次的音樂時間，似乎要比之前幾輪更長一點。
他試着用系統來看自己手槍內這一發是否是空槍。
但系統並不能給出他準確的分析數據。
蘇澤在圈外焦急的不停跺腳，嘴裏還唸唸有詞着。
他可不想看到林暮死在自己的眼前。
很顯然，林暮是這場遊戲的特殊玩家。
那D完全就是衝着他來的。
又一發。
“咔——”
還是空槍。
他身後的老婦人也驚訝的無以復加，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連續四輪都是空槍。
遊戲一共持續五輪。
六發子彈的容量，進行五輪。
第五輪的時候，空槍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一半一半。
這纔是真正的玩命時候。
林暮心裏也不住地祈禱，他希望身後的老婦人可別在下一輪一槍把他崩了。
突然，他靈機一動。
如果他將身後的老婦人救下的話，那死亡的概率就會大大減小。
因爲老婦人身後的一個年輕人是新補上的。
他立馬看向了身後的老婦人。
那老婦人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差點因爲興奮過度而昏厥過去。
但。
“此輪作廢。”
“爲什麼？”林暮不爽了。
“想鑽漏洞？是不可以的噢。”
音樂再次響起。
待到音樂停止的時候，林暮閉上了眼睛。
“咔——”
還是空槍。
他也沒死。
林暮鬆了口氣。
結束了。
但緊接着，又有更多的人補充了進來。
而他們的位置，也進行了隨即調換。
機器靈體也更換了他們的手槍。
“什麼意思？”
林暮急了。
“難道，你不想多救一些人嗎？”
D戲謔地笑道。
林暮看向了空中，而一旁的蘇澤不停地示意林暮中止遊戲。
“當然，你可以現在中止這場遊戲，而且，也會得到相應的獎勵。”
D似乎在和林暮進行隔空博弈。
“獎勵？”
“一支能夠讓白靈完整體恢復人類的藥劑。”
“什麼！”
林暮渾身巨震，這D竟然有這種寶貝？
他不相信！
他知道，自己現如今反抗是沒有用的。
因爲這D能夠不出手隔空將一個擁有異術的壯漢殺掉，那殺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雖然他不知道D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但他不敢賭。
“繼續？還是中止？”
D給了林暮兩個選項。
“我……我……”
“林暮！”
蘇澤小聲地呼喚着他。
林暮擡起腦袋，看了看圈裏的衆人。
他們的臉上，掛着絕望的神色。
所有人都在看着林暮，已經將他當成了救世主。
只有林暮在，他們纔可能活下來。
雖然這個概率，比買雙色球中頭獎都小。
但沒有人不願意去賭一把，概率雖小，但那也是有概率活着。
“林暮！別猶豫了！”
蘇澤還在不停地催促着他。
林暮握緊了拳頭。
死亡，他能承擔得起。
無非就是增加自己現實世界中處在“意識輪迴”狀態的時間罷了。
或者消耗一百的輪迴幣。
相比死亡來說，這些都太過微不足道了。
但。
擺在他眼前的問題就是，他能救得完嗎？
另一扇房門被緩緩打開。
屋內，出現了讓林暮崩潰的一幕。
房間內的人，如同一具具屍體擠在一起。
所有人的眼裏，都是深深的恐懼。
這些人，都是遊戲的補充劑。
林暮心裏，不由得一陣惡寒。
“繼續！”
蘇澤聽到林暮這話，徹底無語了。
“你有可能會死的啊！”
林暮笑笑，沒有說話。
第二場遊戲結束，林暮依舊活了下來。
他又救了五個人的性命。
第三場……
第四場……
直到，第五場。
他已經救了20個人了。
此時，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也該耗完了。
但誰曾想，從第五場的第一輪開始，就發生了意外。
林暮身後的一個老頭在第一輪次結束的時候沒有開槍，所以林暮活了下來。
但作爲代價，那老頭被機器靈體處死了。
這一幕，讓林暮心神巨震。
那老頭臨死前，留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故意不開槍者，死，但你也在本輪次無法救人。”
面對着D略帶慍怒的聲音，林暮牙關緊咬。
第五場遊戲有驚無險地結束。
而林暮也早已大汗淋漓，有如虛脫。
“是否繼續？”
“不了。”
林暮擺了擺手。
他都快要崩潰了。
在這種遊戲裏，每時每刻都在提心吊膽，他心裏的那道防線差點兒因此崩塌。
聽到林暮的話後，其餘的人都癱倒在地。
他們失去了活下去的機會。
而不遠處的蘇澤則是鬆了口氣。
“遊戲結束，請離開。”
林暮手上的金屬環變成了藍色。
他緩緩地走出圈裏，感覺腳上似乎綁着鐵索，沉重似鉛。
“等等，我沒說你們可以走了。”
D再次發話。
此時，林暮忍無可忍。
“你到底是誰！”
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
“嘿嘿。”
D吹了一個口哨，隨後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房間內，音樂聲響起。
那幾個機器靈體手上，出現了一道道帶着光芒的藍色細線。
“嗖嗖嗖！”
只幾秒，房間內的所有人便都紛紛倒地。
他們的胸口，被那細線連接。
藍色的細線很快變得血紅。
躺在地上的人則開始掙扎起來。
音樂聲夾雜着慘叫聲，面前的景象觸目驚心。
片刻後。
這些人停止了掙扎。
“滋滋滋……”
突然，林暮胸口的天機環發生了顫動。
張萬楠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林……林暮，你在哪？我們現在快到彌橋北站了！
“你快點……JK妹妹……她……”
林暮大驚失色。
通話聲戛然而止。
張萬楠和他的通訊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被切斷了。
他看了一下時間。
十點二十分。
而一號列車停靠彌橋北站的時間，是在十點二十五分。
也就是說，他們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但亞美酒店距離彌橋北，足足有十分鐘的車程。
來不及了！
“這些，算我送給你的第一份見面禮，也是你本次活下來的獎勵，還滿意嗎？”
D的聲音帶着一絲的戲謔，帶着一絲的得意。
這讓林暮頓時怒火中燒。
“呲——”
突然，一根尖刺扎進了蘇澤的手臂。
林暮連忙回頭，只見蘇澤直勾勾得倒了下去。
而房間內的那扇房門也在這一刻被關上。
很快，房內傳來了一陣陣慘叫。
不只如此，就連那些被林暮救下的二十多人，也都紛紛暴斃而亡……
“期待你下一次遊戲的表現，再見。”
D的聲音落下，那些機器靈體瞬間一躍而起，直接在天花板上開出了一個大洞，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澤！蘇澤！”
林暮看了一眼時間。
距離1號車到站。
還剩四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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