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雙重人格
時渺生無可戀地回想曾經的過往，確認自己確實是傻得沒救才徹底趴在聖臺上，朝亞薩揮了揮手。
亞薩的獸耳動了動，“嗯？怎麼了嗎？”
“你能不能變回原形，讓我抱抱啊……”時渺有氣無力地擡起頭，“我感覺心如死灰，急需毛茸茸來拯救一下。”
屏幕這頭的伊洛看着這一幕：“……”
伊洛牙都要咬碎了。
它費勁吧哈用爪子敲下的文字擠在鋪天蓋地想擼貓的彈幕中，顯得格外可憐。
［不就是隻綠眼睛的貓嗎，老子比它可愛多了！］
它也就是沒法橫穿副本，不然哪有這個什麼亞薩的事！
時渺的貓是它纔對！！！
也不知道是不是伊洛的吶喊傳到了亞薩耳中，綠眼獸耳少年搖了搖頭，“我沒有實體，你觸碰不到我的。”
時渺沉默下來。
這羣小貓鮮活的總讓她會忘記他們只是亡靈的事實。
倖存計劃裏的鬼怪是分等級的，最高級的自然是副本boss，之後是核心鬼怪，普通鬼怪，最後纔是亡靈。
除了亡靈，其他鬼怪都是具有實體的，只要它們想，和玩家在外觀上沒有太多區別。
但亡靈不一樣。
它們太過弱小，即使被倖存計劃收錄，也還是半透明狀態，無法被一般的副本鬼怪看到，也無法被觸碰。
白之逸沒有和她說要和亡靈們聊什麼內容，只讓她和亡靈隨意聊，好溝通溝通感情，方便四天後的祭典。
也就是說，這些弱到一碰就會散掉的亡靈和幾天後的祭典有着密切聯繫。
時渺不想去猜，所以直接問：“……你們是因爲什麼死的？”
亞薩撐着頭想了一會兒，有些遲疑道：“我不記得我是怎麼死的了。”
它說完又看向身旁的貓，“你們還記得嗎？”
貓咪們動作一致地搖頭。
“……算了，我都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死的，更何況你們了……”時渺泄氣，“那你們之前和前面幾任聖女聊天的時候有沒有聊到祭典的事？”
這次亞薩給出了肯定答案，“有。她們說祭典是最偉大的盛會，人類……人類的命運將會在祭典後重啓。”
因爲有伊洛這一層關係，亞薩對時渺天然帶着親近感，對她幾乎是知無不言。
雖然貓咪的記憶有限，但到底是完善了時渺的很多猜想。
比如說，關於埃裏克是否有雙重人格的猜想。
時渺之前就因爲鏡子和埃裏克對她態度前後的巨大改變而心生猜測，而亞薩它們作爲埃裏克的貓，對這件事更爲了解。
“元首主人他確實有些奇怪……”亞薩回想着，“經常是白天簽好的文件，到了晚上又會撕掉重新給出改進意見，做事態度也不太一樣……”
亞薩頓了頓，總結道：“就像兩個人一樣，不過我們都知道的，元首沒有兄弟的。”
時渺抿了抿脣，“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如果是雙重人格的話，很多事就能解釋得通，她也能想通了。
陪伴她長大、併發布阻止祭典任務的是一個人格。
主導了倖存計劃的異變、騙她去死並處處針對她的是另一個人格。
時渺一直耿耿於懷埃裏克的背叛，不敢相信他會欺騙自己，就是因爲曾經的他對她實在太好了。
埃裏克教她讀書，教她識人，教她如何做一個合格的boss，他們一起相處了十多年。
也是因此，當埃裏克騙她的時候，她沒有半點猶豫，跟着就離開了末日舞臺。
或許是她傻。可試問，誰會無緣無故對從小悉心照顧自己，陪自己學習生活的父母產生防備心呢。
但是還好，雖然雙重人格的事還沒有確切證據，但所有朦朧證據都指向了唯一的結果。
未來世界的世界觀本就是畸形的，充斥着歧視，扭曲與混亂。
埃裏克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生出一個陰暗面的人格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這樣，時渺和貓咪們斷斷續續地聊着關於這個世界的事，等待着凌晨四點白之逸來接人。
說實話，在和貓咪們交流過後，時渺再望向白之逸時，心裏很複雜。
白之逸可以說是被埃裏克洗腦最徹底的一個，他知道埃裏克的所有想法與目標，並執拗的認爲，只有篩選出優質基因，才能讓人類更好的進化發展。
他是埃裏克忠實的支持者，也是一切悲劇的作俑者。
因爲倖存計劃這個喫人的遊戲系統正是他一手打造的。
“和那些亡靈大人聊得怎麼樣？”
電梯飛快向下，白之逸像是不經意一般問時渺。
時渺低低應了一聲，“他們沒有和我說多少話。”
白之逸並不意外，“沒關係，我們慢慢來。今晚你回實驗基地吧，明早七點我來接你。”
他一邊說，一邊點開終端，“我發給你一份祭典禱告詞，你今晚回去好好背下來，我明早抽查。”
有那麼一瞬間，時渺想直接宰了對面這個沒人性的傢伙。
但她還是忍了。
要宰也不能現在宰，得祭典再宰，她現在還需要對方的身份自由行走在聯盟中。
想要阻止祭典，不可能光靠她和商珩就能做到，她需要等，等着大多數s級玩家都進入真實副本。
在此之前，她要做的只有蟄伏，以及搜尋儘可能多的關於倖存計劃和祭典的線索。
所以……
“好。”時渺摁下接收按鈕，揚起小臉，“我會好好背下來的。”
然後在祭典那天，一邊背禱告詞，一邊弄死白之逸。
歧視｜人種，整天搞唯工作論，不把其他人的命當命的利益至上資本家……
很像倖存計劃裏系統的邏輯，不是嗎？
埃裏克會把自己變成遊戲裏的一個普通鬼怪，通過這個身份來優化副本設置，那他難道不會知道，沒有靈魂的系統本身存在着失控可能嗎？
或許失控本身就在他的計劃裏，而白之逸……也正是遊戲失控的原因。
他是倖存計劃遊戲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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