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小迷妹，大忽悠
“清月，你來了！”書生直接來到蘇清月面前，打斷了三人的閒聊。
年輕書生還在半路的時候，楚棠就聽到他急匆匆的腳步聲，早就留意他了。
只見他身形瘦長，面容清秀，頭戴髻發，穿着素雅，一身青色長袍，腰束繫帶；面白脣紅，眸子清亮，氣質儒雅，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態。
楚棠打量他，他也定定看着楚棠。
直到楚棠向他微微點頭示意，他才扭過頭去，先是向沈雅打了個招呼，然後纔對蘇清月溫聲說道：“清月，這幾天我去找你，小悠都說你舟車勞頓，需要休息。現在伱身體沒事了吧？”
見到來人時，蘇清月先是臉色一緊，拿眼看了楚棠一眼，發現他側身走開兩步，給他們讓出了空間，神色更是複雜了一些。
聽得對方的問候，蘇清月微微點頭，道：“沒有大礙了，多謝秦……公子關心。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楚棠楚大人，桂郡捕快己班的班頭，得虧了他一路護送我來慶城。楚班頭，這是秦端，我們梧桐書院的才子，也是我在書院的好友之一。”
楚棠抱拳見禮：“見過秦公子。”
秦端滿臉笑容，也向楚棠作揖，道：“原來尊駕就是楚班頭，久仰久仰！楚班頭一路護送清月回書院，實在是辛苦了，秦某在此謝過！”
楚棠與之客套一番，眼含疑惑，在蘇清月與秦端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好奇他們的關係。
別的不說，這秦端一副男主人姿態道謝，那是把蘇清月當自己人，而他楚棠則是外人。
不過不得不說，人家雖是年輕書生，待人接物很是老道，一邊笑着與楚棠寒暄，一邊又溫和地與蘇清月拉家常，盡顯儒雅書生風範。
蘇清月比剛纔沉默多了，一邊應付秦端，一邊不時打量周邊景況，顯得心不在焉。
沈雅見狀，把蘇清月拉到自己一邊，向秦端說道：“秦公子，今日院長召集一衆學子雅集在此，正是吟詩作對的好光景，作爲我們書院出了名的才子，你肯定又能大出風頭了。我不喜讀書，你就不必在此多聊了，我看你還是去與其他士子友人交流風雅文章去吧。”
秦端聞言臉色一僵，訕訕無法回答，只好拿眼去看蘇清月，一臉渴求的姿態。
放在往常，蘇清月會爲他說情，開脫一番，今日卻看着遠處風景怔怔無言。
秦端見狀，又是愣住了。
楚棠則看了沈雅一眼，嘖嘖稱歎，真不愧是慶城第一世家的嫡系兒女，說話毫無顧忌，擠兌起同門來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讓對方下不了臺。
“你看，那個程毅正眼巴巴看着你呢，你倆可是好友，怎麼能冷落他呢？”沈雅指着不遠處的一個男子，再次對秦端下逐客令。
秦端看了過去，沉默半晌，道：“那我去去就來……清月，我先過去了，等一下再與你敘舊。”
說着，秦端一步三回頭，走到了十丈開外。
楚棠看了看蘇清月，發現她一臉糾結地目送秦端，不由轉頭向沈雅說道：“沈小姐，你們可是同門，把他支走，反而留下來招待我，厚此薄彼，只怕不好吧？”
沈雅努努嘴，道：“那邊與秦端攀談的人，叫程毅，楚班頭可聯想到什麼？”
“慶城程家的人？”楚棠反問。
沈雅輕輕點頭，道：“剛纔秦觀就是與他一同過來的，而秦觀過來前，我發現程毅指着我們這邊說話。楚班頭，你猜猜，他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會與秦端說些什麼呢？”
楚棠看她一眼，道：“沈小姐是不是把人想得太壞了？”
沈雅呵的一笑，道：“那倒是小女子交淺言深，枉做小人了。”
楚棠趕忙說道：“沈小姐折煞楚某了，楚某哪敢有這念頭啊！只是我與這秦公子也沒什麼交集，程家能攛掇他什麼呀？再說了，我看秦公子並不會什麼武功的樣子。”
沈雅撇撇嘴說道：“他倒真沒什麼武功，粗通拳腳，也就一境的修爲，力氣還沒我大呢！”
“沈小姐，人家秦公子一心讀書，沒怎麼練武的，能練出氣來就很了不得了！”插話的是一直站在後面的小悠，嘟着嘴爲秦端打抱不平。
沈雅回頭看着她，笑了：“喲，你倒是維護起他來了。不過也是，這傢伙文采還是頗爲了得的，迷倒了書院一大片少女呢！不過我不喜歡他，陰柔文弱，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清月，你認爲呢？”
“啊？”蘇清月沒想到沈雅一下子把話題轉到她身上，有些緊張，語無倫次，“我……我……”
“沈小姐，你又欺負我們家小姐了！”小悠埋怨說道，爲自家小姐出頭。
沈雅笑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小悠說道：“人家秦公子出過詩詞文集，連我們家小姐都說寫得很好！”
沈雅更是大笑：“就是知道你們家小姐整天讀他的詩詞文集，我才問她呀。有時候，文品不一定與人品相符呢！”
小悠聽着頭皮說道：“是的，文品與人品很難說會一致，寫出豪邁詩詞的人，也許手無縛雞之力；而寫了婉約柔情的詩詞，也不代表他沒有英雄氣概嘛。”
沈雅反問她：“小悠，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等大道理來，你家小姐教你的？”
“那當然！我加小姐學富五車，腹有詩書，心有乾坤，我跟她久了，學會一點皮毛，很稀奇嗎？”小悠傲然說道。
“小悠，這次你就放肆了！”蘇清月趕緊喝住小悠的炫耀，不好意思地向沈雅說道，“沈姐姐，小悠被我寵壞了，你可別與她一般見識！”
沈雅笑道：“清月，你是聰明人，就別裝傻了。我是在與小悠一般見識嗎，我是在點醒你啊！”
蘇清月聞言，低下螓首，默不作聲。
沈雅也不說話了，兩人一時陷入古怪的氣氛當中。
楚棠看了看兩人，忍不住退後了兩小步。
三個女人一臺戲，古人誠不我欺！
他一個大男人，還是別牽扯進去纔好。
這時，秦端再次過來，與蘇清月說其他學子知道她平安歸來，都希望她能去聊幾句。
梧桐書院風氣上學了一些江湖門派的規矩，相對開放，男女同堂而學，相互之間關係都還好。
看到許多學子確實翹首以盼，蘇清月只能向楚棠和沈雅抱歉一聲，然後在小悠的陪同下，隨着秦端走了過去。
待蘇清月走遠，留下的沈雅轉頭面對楚棠，問道：“楚班頭，你覺得這秦端怎麼樣？”
楚棠訝異說道：“初次見面，聊不上幾句，不好評價。”
“你就沒什麼想法？”沈雅好奇。
楚棠不解道：“什麼想法？”
沈雅圓圓的眸子閃動亮光，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清月人美學識又高，溫柔可人，正是所有人眼中的良配。你楚班頭年紀也剛剛好，年少慕艾，對她沒什麼念想嗎？”
楚棠聞言想起了陶英所言，心想蘇大人還想把女兒許配給我呢，哪裏需要我念想什麼！
輕輕咳了一聲，楚棠道：“楚某志不在此。”
“哦？”沈雅來了興趣，“那楚班頭想要的是什麼？”
楚棠舉起左手，把神兵倚天亮了一下，道：“只願憑此三尺神兵，縱橫江湖，殺盡不平，敗盡英雄，天下無一抗手，求一敗而不可得！”
轟隆！
沈雅猛地擡頭，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雙眼亮如日光，澀聲說道：“你這願望……令人，無法評價！”
裝逼成功的楚棠呵呵笑道：“願景嘛，當然是往大了說！”
金大俠：來來來，筆給你，你來寫。
獨孤逼王：抄襲我臺詞，你擔得起嗎？
沈雅是滿眼星星看着楚棠，重重點頭道：“楚班頭，小女子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呃……”楚棠給整不會了。
他有面板傍身，纔敢這樣誇下海口。
但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不應該把他當作信口雌黃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來看待嗎？
這沈小姐大腦到底是怎麼構造的，竟然把這種牛皮吹破天的話當做金科玉律了？！
見楚棠不信她的樣子，沈雅急忙解釋：“楚班頭，小女子這不是客套話，而是真的相信你。你信我！”
“爲什麼？”楚棠直接問道。
沈雅說道：“清月這丫頭長得我見猶憐，在書院有一大幫追求者，剛纔那個秦端是出了名的有才華，說是書院第一才子也不爲過，連他都拜倒在清月石榴裙下。而你，卻能把她當平常女子，理都不理，不爲外物所動，如此堅毅的性情，又專一於武道，假以時日，肯定能一飛沖天，成就無上境界！”
楚棠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那就承沈小姐吉言了。”
沈雅趁機說道：“楚班頭，我拜你爲師，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楚棠當然是拒絕了：“沈小姐，楚某是真的教不了！你們沈家文武並重，你又是嫡系一脈，想要拜師學武，上三境的高手都能找來，何必在我這個四境之人身上費心思呢？”
沈雅說道：“家裏人給我找過一個七境高手，但他教了我幾年，我才二境境界，肯定是他的功法不適合我，或者他不會教！”
楚棠：“……”
就想打人！
太凡爾賽了！
到底是人家不會教，還是你資質平平，學不來高深武功呢？
這丫頭，心裏一點逼數都沒有！
當然，腹誹歸腹誹，楚棠嘴上卻道：“沈小姐，別人千求萬求，都找不來上三境的師傅。上三境高手都如此，我更是萬萬不及啊！”
“怎麼會！”沈雅搖頭說道，“你那麼年輕就練到了四境境界，同境之下無敵，功法肯定有過人之處！”
楚棠苦笑說道：“沈小姐，楚某的武功，教不了人！”
“什麼叫教不了人？”
“只適合楚某的身體經脈，很多功法是我自行摸索的，所以，教不了人，別人也學不會！”
“真的嗎？我不信！”
楚棠要崩潰了，你是魯不信嗎，還是魔鬼？
深吸一口氣，楚棠想了想，道：“沈小姐，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楚某有一門刀法，叫斬天拔刀術……”
“斬天拔刀術！”楚棠還沒說完，沈雅驚呼出聲，激動得身體都顫抖了，“這名字好威風！拔刀術小女子稍微能理解，可斬天是什麼意思？”
楚棠惡趣味地笑道：“這不是爲了口號驚人，想體現這刀術厲害麼！”
“呃……”沈雅愕然。
七夜聖君：你丫的版權費給了麼！
楚棠繼續說道：“這拔刀術很簡單，就是拔刀，砍出去，然後收刀，就三個動作，沒有別的多餘的招式。”
“啊？”沈雅震驚了，“那這刀法怎麼制敵啊？”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刀夠快，無論面前是誰，都能斬於刀下！招式越是簡單，越能省下累贅的功夫，刀就會越快！”
“那不佩刀鞘，直接把刀拎在手上，省了拔刀的步驟，不更快嗎？”沈雅直接問道。
“……”楚棠又一次給整不會了，有些氣急敗壞，“這就涉及到養刀蘊意的高深法門了！”
“真的？”沈雅半信半疑，“到底能有多快？”
楚棠正色說道：“普天之下，就沒有比我這更快的刀了！”
這話楚棠自己都信了。
如今他不過五境，拔刀術也只是入門，就能觸摸到精神的些許領域。
而拔刀術還能升級三個小境界，一旦大成圓滿，威力真的難以想象。
楚棠猜測，放在這世界，這是上三境的功法！
上三境的功法，等人有了上三境的境界和功力，肯定能在天下間大放異彩。
沈雅激動了，問道：“我真的能學嗎？”
“楚某說了，動作很簡單，拔，砍，收！三個步驟而已，誰都能學！”
“那快教我！我要學！”沈雅以爲自己無意中獲得了奇遇，找到了絕世武功。
這是武林傳奇故事裏主角的待遇啊！
楚棠輕咳一聲，道：“那就得看沈小姐有沒有大毅力了。”
“大毅力？”
“正如沈小姐剛纔所言，楚某爲了練武，有無上的大毅力！”楚棠一本正經說道，“而斬天拔刀術無須突出的天賦，有大毅力即能有所成就。拔，砍，收，三步動作，每天不停練習六個時辰以上，日積月累。然後，從內力運轉，到呼吸節奏，再到手中肌肉，與三個動作契合，臻至完美境界，斬天拔刀術就算練成了。”
沈雅苦着臉問：“一天六個時辰？要練多少日？”
楚棠面無表情說道：“不多，楚某三歲開始練習此術，至今已一十七年，從未間斷，方敢說它是天下第一快也！”
他是撒謊都不打草稿了，一點都不臉紅，十足一個大忽悠的姿態。
“十七年！”沈雅無比震驚，愣愣看着楚棠，人都懵住了。
楚棠點頭問道：“沈小姐，這是楚某會的最簡單的武學了，能教會別人，你要學嗎？”
沈雅咬了咬嘴脣，沮喪地抱拳說道：“楚班頭，打擾了！”
說着，扭頭向人羣走去，遠離楚棠，走了一丈遠，又回頭說道：“院長來了，你也趕緊過來吧！”
楚棠鬆一口氣的同時，放眼看去，果然，陶英施施然來到現場，在衆星拱月之下入了主席。
遠遠的，她還向楚棠招手，示意他快點過去。
剎時，現場幾十學子的目光都轉移到楚棠身上，皆是好奇地打量到底是何方神聖令他們院長如此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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