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惡鬼壓牀
凌疏挽起襯衫袖口,露出手腕上的十字星紋身。
喬僅有點兒疑惑,“但你怎麼知道我是…”
話沒問完,喬僅自己就明白了,八成是大家聚集在玄關的時候,凌疏見過他。
難道是因爲同爲參賽選手,所以才搬到一個宿舍來住的嗎?他想跟自己組隊?這個人看起來挺厲害的,還有超能力,跟謝川他們商量一下,組成四人小隊也未嘗不可。
是的,喬僅現在已經近乎麻木的接受了超能力這個設定,既然連那種匪夷所思的選拔賽都出現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唯物主義在這裏已經站不住腳,之後就算出現神仙妖怪外星人他都不會再驚訝了。
他一直沒說話,凌疏又問了一遍,“爲什麼現在不進遊戲?”
喬僅晃了晃手機,“拜託,深夜十一點,我要睡覺了。”
“你可以進玄關的休息室睡,在特級套房裏睡一個小時,就能獲得正常睡眠八小時的效果,這樣你就可以高效率的刷經驗,更快的升到滿級。”
“……”喬僅側過頭,陰森森的看了他一眼,“我,要,睡,覺。”
凌疏沉默了一下,“哦。”
他默默的關了燈,踩着牀梯爬上了上鋪。
喬僅只聽見了他躺下時牀架輕微的吱呀聲,似乎當他躺好之後,就什麼聲音都沒了,共處一室,卻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不到,就好像上鋪根本沒有人似的。
手機屏幕的白光映在喬僅臉上,讓他的皮膚顯出一種透明般的冷白,他在刷a大的校草榜,凌疏的證件照居高不下,票數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甚至有不少校外人員來湊熱鬧,底下的留言清一色的表白男神。
喬僅還在第二位,不過票數差距很大。
他慢慢的往下翻着,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謝川也在榜上,不過是第十七名。點進去看了眼名次記錄,謝川昨天還是二十一名,今天就忽然升上去了。
喬僅又往上翻,果然,前五名裏除了喬僅之外,全都是成熟俊朗型的帥哥。
之前說過了,a大男多女少,所以校草榜前幾名一直是喬僅這種弱柳扶風的小白臉,但是凌疏一來,瞬間就把學校裏的審美方向標給改變了。現在不管男生女生,都偏好凌疏那種相貌,所以原本排在七、八名的酷系帥哥票數飆升,把前五名的小弱受擠了下去。
顏值就是力量。喬僅放下手機,如此感嘆道。
但除了這張臉之外,凌疏身上還有很多疑點,比如說他那可以改變物質的奇特能力,可以讓他隨意轉校、換宿舍的幕後權勢與財力,還有他似乎對玄關很瞭解…
喬僅在黑暗中盯着上鋪的牀板,決定明天抽空進玄關看一下,但是遊戲還是先不進了,刷一個副本可能會花上好幾個小時,他還得準備補考。
唉,苦逼的大學生活啊。
喬僅抱緊了他的兔子毛絨玩偶,翻了個身,慢慢的陷入了夢鄉。
但是喬僅這一晚睡得並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睡姿不對,或者是手壓到了心臟,身體很少見的陷入了夢魘的狀態。
喬僅覺得自己好像是被驚醒了,但睜不開眼,全身上下都像被一股無形的氣場壓迫着一般,連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好像肌肉神經全都被麻痹了。
這其實是一種很常見的睡眠障礙,俗稱叫“鬼壓牀”,但並沒有那麼玄乎,不過是身體疲勞過度或大腦皮層緊張所導致的一種現象,想醒過來只要嘗試着轉動眼球,深呼吸,努力動一動手腳、脖子這種地方,喚醒沉睡的肌肉就可以。
但喬僅一般就是繼續睡。
不過今天的夢魘似乎格外不同,喬僅聽見身邊傳來輕緩的腳步聲,恍惚間一個高大的黑影覆了上來,下巴被很用力的掐住了,向上擡起,柔軟的嘴脣貼了上來,卻一點兒也不溫柔,堪稱粗暴的親咬着他的脣瓣和舌頭。
“唔……”喬僅覺得很不舒服,從喉嚨裏擠出一絲低微的嗚咽,心裏迷迷糊糊的想着,這是怎麼回事,真鬼壓牀嗎?
“喬喬…”
黑暗中有人輕輕的叫他的小名,一隻溫涼有力的手撫摸着他的腰側,寬鬆的t恤睡衣被推了上去,沉重的身體緊緊壓在身上,褲子被慢慢拽開。
喬僅下意識用小腿蹬了蹬牀單,意識越來越沉,直到完全跌入噩夢的深淵……
不知爲何,今天早上鬧鐘沒響,喬僅是被清晨的日光喚醒的。
他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上鋪的牀板,昨天那些奇特的記憶在腦中慢慢復甦。
喬僅擡起胳膊,看了看手腕內側的紋身,不由得嘆了口氣。
要是夢就好了…喬僅悲催的想着,他真的不適合這種競爭激烈、壓力巨大的比賽,只想當個無慾無求的小炮灰,能活多久活多久,死了就當個小鬼魂,搖着旗子給大佬們助威加油。
喬僅慢吞吞的從牀上爬起來,踩着拖鞋走進衛生間,打溼毛巾擦了擦臉。
“嘶……”
嘴脣刺痛。
喬僅湊近鏡子,詫異的發現自己嘴脣上有一抹淡淡的血跡,像是被咬破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按了按,血已經幹了。
喬僅第一反應是屋內空氣乾燥,嘴脣破皮流血。
但很快喬僅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不只是嘴上,他脖子上也有很多暗紅色的痕跡,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明顯。喬僅把t恤的衣領往下拽,痕跡斑斑的胸口出現在鏡子中,觸目驚心。
喬僅:“?!”
沒喫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吻痕。
喬僅彷彿受了重大打擊似的,表情呆滯,兩眼茫然,踉蹌的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
下一秒…
“我草!”
屁股好疼!
喬僅連忙站起來,拉開自己的褲子,費力的扭過頭去看,只見自己屁股上全都是指痕,像是被人又掐又捏,粗暴兇狠的蹂躪了一通,臀肉青紫交接,慘不忍睹,難怪一坐下就疼。
喬僅呆立了幾秒,很顯然,他昨晚睡着之後,被人非禮了。
就算喬僅再怎麼散漫,此時也出離憤怒了,他猛地拉開衛生間的門,狠狠的盯着站在牀邊穿衣服的凌疏,質問道:“你昨晚對我幹了什麼?!”
凌疏低頭繫着釦子,十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黑色襯衫的映襯下白得發光。他倒是很老實,坦然承認:“我親了你。”
“…你那叫咬。”喬僅用嚴厲的眼神逼迫凌疏繼續老實交代。
凌疏:“我還摸了你的屁股。”
“摸?你管那叫摸?”
把人屁股摸腫,這像人話嗎?!他現在還疼着呢!
喬僅長出了一口氣,“退一萬步說,你爲什麼要‘摸’我?”
凌疏平靜的回答:“想摸,就摸了。”
“……”喬僅勉強穩住內心的殺意,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告誡自己,屋裏就他倆,自己打不過面前這個快一米九的男人,他也不想捱打。
喬僅軟弱的道:“這次算了,以後不要再摸了。”
凌疏面無表情的搖頭,“不行。”
“…我報警抓你哦!”
凌疏掏出手機,主動遞給喬僅,還貼心的幫他按了110,只差臨門一腳按下撥出鍵。
喬僅:“……”
犯罪嫌疑人簡直是無法無天,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喬僅無力的坐在牀上,然後臉色一變,很快又站了起來。他扶着牆,木然的看着凌疏,“你給我個理由,我和你無冤無仇,爲什麼這樣對我?”
這次凌疏倒是很嚴肅的思考了起來,他想了足足五分鐘,才篤定的開口:“因爲你是我對象。”
他深沉的凝視着喬僅,赤金色的眼睛裏鮮血與烈日糾纏不清,他非常認真,就像剛纔說出的話是什麼亙古不變的誓言,彷彿無論發生什麼事,過去多少年,這個淺薄卻又深刻的關係都將如同磐石一般永遠存在。
然而喬僅站在那裏,只是在想:精神病院的號碼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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