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恩仇
倒也出了些汗，不覺得那麼冷了。
只不過楊鐵心只將那破襖夾在腋下，並沒有再往身上穿。
“郭靖，我在城中中對你所言殺父仇人，指的就是這個完顏洪烈。把段天德的具體下落我也並不清楚。”
郭靖一直只知道自己的殺父仇人是段天德。
聽了季伯英的吩咐，與王處一一同出了城來，等的就是段天德的下落。
“沒關係，季大哥能告知我這幕後黑手，郭靖就已經很感激了。段天德的下落，到了南方再找也不遲。”
季伯英點了點頭。
“段天德畢竟是個官，到了江南找幾個地頭蛇打聽打聽，抓幾個狗官審問審問一定能找到他的下落。”
“在此處歇歇吧。”
王處一看着那路旁有些殘破的茅屋。
過去可能是個村子，可如今只剩下兩三間殘破的茅屋了。
有幾個不完整的土牆，到底能遮蔽一些風雪。
衆人在附近收拾了一些柴火，入內坐下，點燃篝火。
衆人也只有楊鐵心和穆念慈帶着一些乾糧。
黃蓉又在小紅馬的馬鞍旁的袋子裏搜出來一些肉乾。
衆人便分着吃了。
包惜弱啃着那粗糲的乾糧，喉嚨裏頗感不適，但眉眼之間總滿是幸福。
楊鐵心遞過來的乾糧，楊康依舊沒有伸手。
包惜弱連忙從中間接下，遞到楊康的手中。
季伯英看着，突然開口。
“楊康。”
“啊！”
楊康被嚇得一個哆嗦。
一羣人中他最怕的就是季伯英了。
他那高深莫測的輕功，凌厲的劍法，在人羣中來去自如，自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再加上季伯英見多識廣，智珠在握的樣子，讓他不敢動絲毫歪心思。
“你從未見過你親生父親，十八年又都是被你養父養大，你對楊鐵心感到生疏，而對完顏洪烈感到親近，這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衆人靜靜的聽着。
楊康不知道季伯英究竟想說什麼。
他總隱隱覺得季伯英不會幫着自己開脫。
“我從來是不信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一套的。縱然他確實是你的父親，他也不能決定你的人生。生恩大還是養恩大，這也是難以糾纏的清的。”
“可你卻忘了一件事。”
“啊？什麼事？”
季伯英目光炯炯。
楊康不敢與他對視，眼神躲閃。
“你忘了......，楊鐵心沒有養你一天，並不是他不想養你，是完顏洪烈因爲一己之私，毒辣的謀害你的親生父親，讓你們骨肉分離。將你的母親巧取豪奪，多年來心懷憂思，以淚洗面。”
“那麼你和完顏洪烈之間到底是恩是仇可就真的難說了。你母親若是不知道當年的事是完顏洪烈一手造成的，而她被完顏洪烈從官兵的手中救走，得了一些安定，縱然心中向着楊鐵心，但這樣一走了之，總還是感到有些愧疚。”
“可如今已經知到了完顏洪烈是幕後黑手，即便是你母親這樣善良的性格恐怕也會感到非常的複雜吧。雖然也有對完顏洪烈這麼多年以禮相待的善意，但心中又如何能沒有恨意呢？”
季伯英並不知道包惜弱到底有沒有恨意。
但他知道包惜弱一定是心向楊鐵心的。
果然聽着季伯英說這樣的話，包惜弱美目低垂，只緊緊握着楊鐵心的手。
她本就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如今這個時候心情這樣的複雜便足以說明確實有些許的恨意，將她的心給攪擾了。
季伯英說完這些便不再多說，默默的啃着自己的乾糧，任由楊鐵心對自己投來感激的目光。
這麼一個人，早在讓他與包惜弱相見之時讓他去死便已經不會皺個眉頭了，到現在讓他去死個十回八回，恐怕都心甘情願。
土牆之外，寒風呼嘯。
破屋之內，火焰噼撥。
衆人都對季伯英說的話產生了思考。
生恩與養恩，仇人還是恩人。
這一家子的事情對於楊康來說，實在是扯不斷，理還亂。
“康弟，這件事你不用爲難。”
郭靖主動開口爲楊康排憂。
“咱們兩家的悲苦都是完顏洪烈一手造成的，他自然和咱們是仇敵，只是他對你倒也是一片真心將你養育長大，所以要你動手殺他報仇，那是萬萬的爲難。”
“這時候你也不必心焦，是他害的你母親十八年與楊大叔分離，害得你親生父親險死還生，顛沛江湖。你若是念在你母親受苦的份上，卻總不該在對完顏洪烈有什麼感激。”
“雖然照着我們來看，他是仇大於恩，可你的處境到底不同，那你便與他恩仇兩抵兩不相欠。”
“殺完顏洪烈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讓我來了結這份仇恨，任什麼恩恩怨怨就這樣結果，與你都全不相干了，你只和楊大叔楊大嬸過日子就行。”
郭靖一番話說的衆人連連點頭，王處一眼中滿是欣賞。
楊鐵心和包惜弱滿是感激。
也免不得又讓他們想起來了義兄郭嘯天往年的照顧。
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大哥，卻因爲自家的事情被害得身死，大嫂遠走漠北，含辛茹苦撫養郭靖長大該是多麼的辛苦。
心裏對完顏洪烈的恨意便又多了幾分了。
包惜弱也不去理會到底誰去殺完顏洪烈，只要不讓自己看見就行。
這時間也不管完顏洪烈到底是誰，畢竟有些複雜的心緒在裏面，還是眼不見心不煩。
只當成自己見到阿貓阿狗或死或傷都於心不忍，一定將那些家禽家畜養到頤養天年，完顏洪烈便與她們也並沒有太多不同了。
楊康低着頭，衆人只當他是默認。
季伯英卻突然站起身來。
“來的好快。收拾東西趕緊離開，追兵來了。”
突然只聽着耳邊寒風呼嘯，萬籟俱寂，哪裏有什麼追兵的動靜？
但楊鐵心和郭靖都唯命是從，聽令行事，便也行動了起來。
拍滅了篝火，將包惜弱重新扶上了馬，讓穆念慈也坐了上去，在後面駕馭着馬匹。
隨後繼續趕緊南奔。
只過了幾十個呼吸，衆人才聽見耳邊馬蹄隆隆。
一個個更是心中震撼。
（看有話說，有些戰力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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