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生路
季伯英提着楊鐵心、楊康施展金雁功也不比王處一慢。
金雁功最擅長長途奔襲，季伯英功力又深又悠着勁，也不覺得累。
這就更令王處一、黃蓉、穆念慈驚歎。
似這樣的金雁功造詣，真是遠勝全真七子。
王處一一邊讚歎，一邊心中打着盤算。
“小心些。”
季伯英提醒一聲。
郭靖拍了拍馬屁股，小紅馬好似通了人性，便放輕了腳步，動靜小了很多。
“這完顏洪烈真是用情至深啊，這麼快消息都傳到了咱們前頭，這窮鄉僻壤的官差都調動起來了，這麼的，不得跑死幾匹馬？”
黃蓉將額頭上的薄汗微微擦拭，看着前方小道上都有金兵，笑眯眯的調笑，讓楊鐵心和包惜弱好不尷尬。
“哈哈，他是大金國六王爺，這番丟了面子，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的。”
王處一爲兩人解圍。
“走吧，到山前的那處破廟休息。”
季伯英招呼一聲。
衆人坐定，彼此小聲交談。
只有楊康始終一言不發。
但是這些人，只有黃蓉略長了兩分心眼，其他人都等着楊康緩過勁來。
季伯英似乎完全不理會楊康，自顧自的與郭靖閒聊。
聊蒙古，聊鐵木真，聊江南七怪
“郭靖，你七個師父的功夫能交給我嗎？”
季伯英突然開口，衆人都是十分驚詫。
並非是因爲貿然打探旁人的壓箱底武學犯忌諱，而是不明白季伯英爲什麼要江南七怪的功夫。
這七怪各自的武藝也算不錯，但有這樣的名氣，更多還是因爲七個人共進退，自然比他們強的也難以招惹他們。
他們七個也不過是和丘處機兩敗俱傷，季伯英的武力顯然已經隱隱勝過丘處機，還要江南七怪的功夫幹什麼？
“大哥......這......”
郭靖感覺頗爲爲難。
一來也是覺得季大哥不需要，但又不好貶低自己的師父，二來沒有師父的允許，他也確實不敢擅自做主。
“季小哥，江南七俠雖然各有絕學，但季小哥的功夫顯然已經登堂入室，還要別家武功幹什麼？”
王處一替江南七怪留了面子。
季伯英笑道：“我不僅要七俠的功夫，還要楊家槍。”
“公子爺對我恩重如山，若不嫌棄槍法粗陋，願傾囊相授。”
季伯英話沒說完，楊鐵心已經表了決心。
只有黃蓉眼波流轉，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大師傅自創‘降魔杖法’頗有可取之處，六師父的秤桿脫胎於六合槍法，也有大家風範，七師父越女劍，本就是當年越女阿青教授越國將士的戰場功夫，我有意整合這幾門功夫，再與楊家槍結合，創出一門戰場上的槍棒之法。”
“季大哥對抗金的事情還是沒有放下嗎？”
穆念慈想到季伯英宣之於口的身世，不免就聯想到了這裏。
衆人更是將目光投來，這一下，連楊康也擡起了頭。
楊鐵心熱血又升，想到了多年前牛家村抗金之心。
王處一則是略感羞愧。
他們全真教傳自王重陽，如今雖仍秉持正道，但是抗金的事情，卻不怎麼熱切了。
反而是季伯英傳承了王重陽的意志。
“這功夫我不白要你的，你練的也是全真內功，可以與我的內功相輔相成，我可將我的清都紫微神功傳你，你七師父的越女劍在唐時被劍法大家做了改動，取其靈動卻失去了戰場上刺馬殺敵的威力。我有一門劍法，雖未必是天下絕頂，卻剛好可以與你七師父的劍法互補，我相信，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季伯英笑笑說着。
扭過頭來。
楊康趕緊低下了頭。
“公子爺，要我演示一番嗎？”
楊鐵心躍躍欲試。
“先不急，此番長途跋涉，你未曾修煉內功，別傷了根基。”
“王道長，你會岐黃之術嗎？”
王處一點頭。
“略知皮毛。”
“有勞王道長給楊鐵心診脈。”
楊鐵心連連拒絕。
“公子爺，何必如此，區區賤體，不必興師動衆了。”
季伯英擺了擺手。
“唉，我幫你全家，你命都賣給了我，若是傷了根基，我豈不是折了本，聽令行事。”
楊鐵心不再多說，只是心中感動。
王處一笑眯眯的把了會脈。
換了左右手，巧按尺關寸。
細細探查一番。
“龍精虎猛，未有暗疾，只是風餐露宿，損了些氣，略補一補即可。說不定，楊家還要枝繁葉茂嘞。”
說罷，邊和季伯英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穆念慈略懂，黃蓉和郭靖卻完全不懂。
“再給楊夫人看看吧。”
如今楊鐵心和包惜弱已經相認，破鏡重圓，自然也不稱呼包某了。
不久，“楊夫人身體康健，比楊兄還要好，只是往年頗有憂思，也不耽誤正事。”
王處一頗有一些促狹。
楊鐵心和包惜弱都紅着臉。
只是兩隻手緊緊攥着，不肯鬆開半分。
黃蓉見了，晃動着髮絲，也將郭靖的大手緊緊握住。
粗粗吃了小東西，夜幕降臨，萬籟俱寂。
山間風聲蟲鳴頗催人睏倦。
二更時分，衆人便已經睡熟。
一道身影輕輕爬起，坐在這破廟中，聽着衆人綿長深沉的呼吸聲，一動不動。
過了兩三個呼吸，也不敢再耽擱，輕手輕腳往破廟外逃去。
楊康出了破廟，小心翼翼逃走了幾百步。
緊張的一頭大汗。
在這北國寒冷的冬夜，楊康只穿着一身中衣卻感受不到半分寒意。
只不知道小心挪動腳步用了多少時間，終於離得遠了，楊康纔敢大步跑起來。
一口氣跑出去了幾里路，才轉向那金兵所在之處。
“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黑暗之中，欣喜若狂的楊康看着眼前路口似乎已經等候多時的身影瞬間喜氣盡散。
一時間，如墜冰窖，通體冰寒。
寒冷和恐懼讓他渾身顫抖起來。
他忍不住的想要後退，卻難以邁動腳步。
只能噗通跪在地上。
“季......季公子，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無心告密，只是想隨便找個山村荒野了卻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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