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陽指
他倒是絲毫不避諱自己心中的不願意。
看似是毫無城府，其實也是高明手段。
他自覺欠季伯英的太多，若不傳，心裏過意不去，但他又實在不想傳。
故意的露出臉上的不願意，若坐在對面的是一個又驕傲磊落的人，見了這樣的臉色，難免心中不愉快，也不肯強逼於人了。
可一燈和尚實在太高看季伯英了。
他可不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仍然是彷彿沒有看出一燈大師的不願意和臉上的爲難。
兩眼放光，十分熱切，頗爲期待，好似已經說成了一般，只等着一燈大師將祕籍拿出來了。
一燈大師心中愁苦，鬍子顫抖着。
“這個……這個……”
“這一陽指也沒什麼了不起，無非是有點打穴療傷的功效。”
“施主如今的功力已經獨步江湖，恐怕黃島主和洪幫主如今的武藝也已經不如施主了。”
“自然也是遠遠勝過只練了一陽指的老衲。這樣一門功夫對於施主來說實在雞肋，練它又有什麼益處？”
一燈大師絞盡腦汁，希望能打消季伯英的念頭。
“施主的功夫已經遠勝過我們三人，那歐陽鋒也必然不是施主的對手。當年王重陽先生要學我這一陽指，也僅僅是因爲他已經病入膏肓，所以拿一陽指增添一些把握。”
“如今施主若要對付歐陽鋒，哪裏需要一陽指來礙手礙腳？”
一燈大師強笑着：“再說這一陽指若不用來對敵，也只剩下來了一些療傷的功夫。”
“我看伯通瑛姑這些時間練的內功都是施主新傳的，不僅是正統的道家絕學，亦有化解真氣之妙，精純深厚，滋潤肺腑，深不可測。”
“又聽說施主已經練了九陰真經，那上面也有療傷的法門，配合施主如今的玄門內功，雖不能說是起死回生，但也恐怕能從閻王手中奪命。”
“無論是論武論醫，施主都已經有了遠勝於一陽指的東西，何必再練這畫蛇添足的東西。”
一燈大師說了一通自謙的話。
只是笑着，恨不得把一陽指貶入泥土中去。
季伯英卻仍舊揣着明白裝糊塗。
“唉！”
“大師何必如此自謙？”
“晚輩這些微末伎倆在大師面前算得了什麼？”
看着季伯英一副萬分崇敬尊重的樣子，一燈大師內心不停的突突，總有許多不妙的感覺。
“大理段氏一陽指，多少年的威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晚輩今日有幸得見，可真是不知道多少年修來的福氣。”
說話之間好像是真的已經學到了一般。
一燈笑的很爲難。
“說來慚愧，大理段家一陽指素來傳內不傳外，只有段家的子弟自己來練，從來不曾傳到外面去……”
“哈哈。”
季伯英笑着打斷了一燈。
“我就知道大師並非常人，既入了佛門，早已沒了門戶之見，大開方便之門。像這樣傳內不傳外的武學也傳給了家師王重陽。能與大師這樣的人爲友，真乃是我師徒之幸。”
“啊，這……這……阿彌陀佛。”
一等大師，雙掌合十，無話可說，只能先念一聲佛號，緩一緩心情。
“施主太高看我了，老衲也只是一個俗人罷了。說句慚愧的，當年也是尊師病入膏肓，否則是萬萬不能外傳的。”
“老衲雖已經出家，可這一陽指畢竟是學的段家功夫，不得到他們的允許，老衲實在不好在擅做主張。”
一燈大師也是被逼到了牆角，知道再這樣含糊下去，是難以含混過關了，乾脆也只能忍着心中的羞愧，將事情挑明瞭。
自己欠了季伯英大大的人情，也只能想辦法日後再進行報答了。
這個時候也只能繼續欠下去了。
季伯英將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果然是沒有那麼容易含混過關啊。
當下便也不再多做假裝，開誠佈公。
“大師心中憂慮，我已知曉。只是這一陽指望大師開恩，讓晚輩看上一看。”
“額……”
季伯英立掌在兩人中間阻止了一燈大師推脫。
“大師且聽我講話說完。”
“施主請講。”
“大師所憂慮者，無非是我是個俗家人，又是別派子弟，因此不能將這一陽指傳我。”
“這些都是小事。一陽指入了我的耳朵，絕不再出我的口，我可以向大師保證這功夫我只是用來自家娛樂，絕不外傳半句。”
一燈大師沉吟不語。
季伯英觀察着一燈的神色繼續相勸。
“我願拿九陰真經與大師交換，絕不讓大師虧了這買賣。”
一燈笑笑。
“施主誤會了。老衲也是有心報恩，絕不貪圖施主的武功，九陰真經我是萬萬不能要的。”
季伯英知道一燈不願意，不是在待價而沽，不過說九陰真經只是爲了表明自己的態度。
“哈，大師也知道，我的內功郭靖，周伯通他們都練了，我的劍法黃島主，洪幫主也都看過，我的身上不論是高深還是粗淺自家的功夫是沒有半點吝嗇，全都願意拿出來與大家分享。大師覺得如何？”
一燈頗感欽佩。
“施主心胸寬廣，光明磊落，絲毫沒有門戶之見，至誠至信，老衲實在佩服。”
季伯英不僅僅是大方，而且很有分寸。
自己的功夫隨便教給別人，但學了桃花島的功夫，學的降龍十八掌，不得到原主人的允許是絕不外傳的。
“大師既然這樣說，也該知道我不是一個貪心自利的人，想要要一陽指並非是像歐陽鋒那樣，蒐集各種武學，爭奪天下第一，滿足自己的野心。”
“我只是單純的愛武，要博採衆長，只求自修，就連那皇帝之位，我也不愛惜半點推着郭靖到臺前，絕非是貪權戀勢的野心之人。”
“我可向大師保證，只要傳了我這門功夫，絕不外傳半句，並且隱居於深山之中，追求武道之巔。”
“如此一來，和我恩師王重陽將一陽指帶入了棺材之中也沒什麼區別了，大師明鑑。”
一燈雙掌合十。
“阿彌陀佛！”
這才笑着，擡起雙眼，終於做出了決定。
從懷中又將祕籍取出。
“我早有此心，遍觀周身也只有此物足以報恩。只是礙於段家門戶，不可輕易開口。”
“施主所言至誠至信，有理有據，老衲已被說服，又無後顧之憂，自然該成人之美。”
季伯英將一陽指祕籍接過，拍掌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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