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穿花寻路 第20节 作者:未知 宋倞庭盯着她看了很久,看到冯映汐心裡有点发毛。 沒想到他最后只說:“你不开心的时候,都写在脸上。” 冯映汐怀疑:“是嗎?” 宋倞庭:“走吧,出去走走。” 冯映汐不肯上贼船,他转头问:“承誉今晚有個私人的藏品拍卖会,给我留了东西,你要不要?” “白送我嗎?” “当然。” 月光下,宋倞庭沿着海岸,一路想南往码头而去。 冯映汐问:“你从前追女孩子,都這样嗎?” “不是。” “哦,都是那些靓女扑你,对吧?毕竟你是九生集团的宋少。” 宋倞庭不還嘴,由着她奚落。 冯映汐像個作精,难伺候极了,挑刺了几句,见他依旧和颜悦色仿佛沒听见一样,也就沒了兴致。 果然是大她十岁的老男人,修身养性堪比阿公,气量大胸怀广。 第19章 宋生 宋倞庭不說话, 冯映汐又觉得沒趣味,问;“藏品都有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宋倞庭一路上也会和她搭几句话,但是還不如不說话。 宋倞庭几次约她, 也基本摸清她的脾气了。 要想把她带出来也很简单,只要用钱, 就可以把她约出来,要是不行, 就继续加钱。沒有其他的。 爱钱是真的, 抠门也是真的。 冯映汐可不会承认自己抠门。 问:“我只见過拍卖会的展品。你们這种小型私人的藏品会, 价格是不是更高?” 宋倞庭:“也不一定,你去了就知道了。” 冯映汐:“到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因为不知道好奇才问你的。” 宋倞庭问:“你那個助理, 是谁招来的?” “alice?怎么了?自然是我招的。” 路边的灯光照进车裡, 波光闪過,宋倞庭淡淡說:“沒什么,她的来历有些故事。” 冯映汐回想了一下alice入职以来的表现。 斟酌說:“她来工作,我发她薪水, 就這么简单。至于她的来历我不关心, 况且我們之间有签协议。” 宋倞庭心裡叹,還是年轻。真正的钉子,法律可防不住。 冯映汐被他的沉默搞的心裡毛毛的, 试探问:“你什么意思?干嘛要调查我的助理?谁冲我来的?不至于啊, 我可是守法公民, 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警司都要给我发奖章的。” 宋倞庭听得笑起来。 车停在码头,宋倞庭:“到了。” 他摘了安全带已经下车了。 冯映汐看见港口有游艇等着,文谚和保镖已经在旁边等着。 游艇上的工作人员也在。 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私人游艇, 真是烧钱的爱好。 她跟着宋倞庭上游艇,看到保镖上船,她好奇低声开玩笑說:“你的保镖寸步不离,你這么怕被绑架嗎?” 宋倞庭转头看着他,眼神有点奇怪,但是沒說话。 冯映汐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游艇走得很快,只能听到海浪声,過了很久,宋倞庭才說:“不知道该說你迟钝,還是该夸你天真。” 他的父兄,就是因为绑架案去世的。 十三年前,赌城的黑老大崩牙驹手底下的马仔另立门户,叫金牙仔。 金牙仔另立门户,一年后他的第一单生意,从澳门回香港,抢了保利银行的押钞车,两亿三千万。這让他在业内名声大噪,立刻站稳了脚跟。 可惜的是香港警方沒有证据,所以对他无能为力,任由他大摇大摆在香港街上行走。警方甚至去澳门找了崩牙驹,崩牙驹那时候還为他辩护,并表示金牙仔从离开澳门开始,就和他崩牙驹沒关系了。并不能拘管金牙仔。 金牙仔是自小偷渡到港岛的,在码头做過工,后来混過青帮,最后跟着崩牙驹,向来是亡命徒,有今天沒明天。 两亿多资金,原本是可以买他一辈子富贵,可惜钱财来得太快,他是赌场马仔出身,不過两年,全进了崩牙驹的赌场了,输了個干净。 自此金牙仔和崩牙驹闹翻。 一年后他盯上了富豪榜,经過踩点,绑架了富豪榜上第三位刘宗怡的长子刘承名,绑架了刘承名后,刘承名不肯通知家属,被金牙仔装进集装箱折磨到半死。 他哥哥宋倞崇是刘承名的好友,恰好打电话找刘承名,就被金牙仔盯上了。 他哥哥向来谨慎,沒有报警,但一時間凑不齐资金,汇丰银行每日最高限额也只能取出来九千万。金牙仔要价五個亿,远远不够。 他哥为了保证人质安全,和刘伯伯两個人带着资金去交易。 结果,被在海关例行巡查的警方无意撞见,金牙仔立刻毁约,他哥哥甚至沒来得及交易,就和刘承名一同被金牙仔炸死在海关码头,他父亲是带着警署的人去追人,只是人沒追上,车祸死在了路上,金牙仔自此销声匿迹。 那一年,宋家家破人亡。 冯映汐确实不清楚這些,见他神色不对,尤其身边的文谚也给她使眼色,她這人优点就是识时务。 仰头看了眼,生硬地转话题:“今晚的月亮不错。” 耳边都是风声,依稀能望见远处的游轮,气氛有些冷了,她继续多话,问:“你们经常上船去赌嗎?” 宋倞庭听得笑起来,果然是小孩子性格。 “沒有。” 刘承誉已经在游轮上,见他带着冯映汐,立刻說:“冯小姐来了,今晚带你见识一下。正好陈先生手裡有一件瓷器适合你。” 冯映汐好奇,宋倞庭也說:“进去看看。” 地点在邮轮顶层,层层安保,十分私密。等进入小厅,裡面大概十几個人,一看就是常在一起的老朋友,藏品已经都摆出来了。见冯映汐這個生面孔,笑着问宋倞庭:“這位是?” 宋倞庭沒有直接回答,只說:“她挺喜歡的,就带她来看看。” 冯映汐也是好奇,好奇這些私人藏品。 今晚的藏品有鼻烟壶,有山水画,有宋代窑的瓷器,有鎏金香炉…… 每一件都异常精美。 她确实很喜歡,在内地博物馆见過太多精美瓷器,能得到一件私人藏品,是真的奢侈,她二十几年从来沒有竞拍過奢侈品。 她自己的首饰、衣服,也大多是别人送她的。 大概真的是因为钱给的安全感不够吧,她向来觉得這种拍卖,竞价過于虚高,投资回报率并不稳定,一则她的交友范围,对這类藏品的增值沒有帮助。所以很少碰拍卖会的东西。 但宋倞庭不一样,宋家是世家大族,家藏丰厚,他喜歡的东西,就会拍下来。在他眼裡喜歡的东西,和价格沒关系,和值不值得也沒关系。 只要喜歡,就会动手。 宋倞庭說话算话,冯映汐如愿以偿得到那件瓷器,一只北宋定窑的玉壶春瓶,最终价格六千万港币。 之前拍卖公司拍過定窑的瓷器,最终成交价是三千八百万,這件是真的贵。 素白的瓶身,色泽温润。她简直爱不释手。 宋倞庭见她喜歡,微微笑起来。 這种东西,见一件少一件,遇见的机会也不多。 冯映汐一晚上都很开心,虽然她晚上一句话都沒讲過,只是坐在那边看着這帮人交换藏品,互相竞价。 每一件她都看得很认真,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刘承誉最后将那只鎏金香炉收下了。冯映汐问:“能借我看看嗎?” 刘承誉沒想到她有這個爱好,眼神裡都是‘你随意’。 冯映汐戴着手套,将小巧的香炉握在手裡,回头和宋倞庭笑着說:“我在博物馆看到過一模一样的香炉,当时看着它傻站了一中午。” 宋倞庭就笑着說:“你要是喜歡,我和承誉换了。” “不要,玉壶春瓶也漂亮,香炉我可以借来看一看,春瓶不能换。” 那是六千万,不是六百万。 晚上玩完藏品,游轮上沒有赌局,就是几個老友打牌,宋倞庭来了电话,就把手裡的牌给冯映汐,起身去接电话去了。 冯映汐对這個不熟悉,听着刘承誉的讲解,打的磕磕绊绊。 刘承誉幸灾乐祸笑說:“不用紧张,你今晚争取给他凑個整数。” 冯映汐惊讶:“我输你四千万?你想什么呢?” 我這么抠门的人,怎么可能。 然后接下来,她果真大杀四方,一人吃三家。 等宋倞庭回来,刘承誉催說:“你赶快来吧,冯小姐简直属貔貅的,一门心思要把那支春瓶赢回来。” 宋倞庭挑眉,心說,她的赌运一直都非常好。 他也不接冯映汐递過来的牌,只說:“你接着来。” 船上人玩得开心,宴会场的人可看够了八卦。 冯惠颖和周思廉一晚上越聊越契合。 神女有意,周思廉也不能塌台,两人可不是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