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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穿花寻路 第22节

作者:未知
她简直受宠若惊,向他致谢,她沒有任何和這年纪的男性打交道的经验。 轻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 味道醇厚,有股山野的香气,浑厚回甘。 龚先生见她喜歡,眼睛裡也带了笑。 刘承誉和龚先生打過交道,是知道龚先生這人做事的习性,他是個三不沾,对上船的客人,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他這個人精這下看出来了,龚先生对冯五小姐不一样。 他眼神频频看宋倞庭,宋倞庭低眉喝着茶,一句话不說。 倒是把刘承誉急得够呛。 龚先生和冯映汐闲聊:“冯小姐喜歡文玩?” 冯映汐失笑:“也算不上吧。” 总不能說,我喜歡但是我抠门,不会买。 龚先生气质非常干净,這個年纪的人大多是满身经验。龚先生不一样,文质彬彬,身型偏瘦。他身上丝毫沒有生意人的那种爱攀谈的圆滑。 沒有那么多话,做事情很专注,說泡茶便一心泡茶,一句话都不多讲。 那位陈先生和宋倞庭聊起澳门的赌场牌照,宋倞庭說得很谨慎,他不碰赌,所以对這些很避讳,這裡面牵扯的人太多了。 另外一位姓罗的先生不知怎的說起了崩牙驹,崩牙驹前两年已经不干了。 刘承誉就追问了一句:“很久沒听到他的消息,怎么会突然金盆洗手。” 宋倞庭拦了一句:“他的钱赚够了,自然收手了。” 刘承誉還要问,龚先生這时候說:“尝尝這一泡的正山小种。” 宋倞庭给了刘承誉一個眼神,让他住嘴。 這么多年,外面总說刘承誉和宋倞庭几乎是孟不离焦,事实上他们也确实结盟了。因为当年死的是刘承誉和宋倞庭的哥哥。 這么多年,都沒找到金牙仔的下落,宋刘两家,都不甘心。 宋倞庭像一只蛰伏的狼,他时刻等着金牙仔重出江湖,他不信金牙仔那样的亡命徒能藏得住。总有人给他钱财,他才能活得下去。 他要亲眼看着金牙仔死,才会甘心。 刘家和宋家不同,刘先生死的是长子,但是還有刘承誉和幼弟弟弟。而他父亲和哥哥沒了后,宋家只剩他和姐姐两個人了。 龚先生将這一泡照例先给冯映汐满上,温声說:“松烟味道比较浓,冯小姐觉得呢?” 冯映汐尝了口,和滇红茶味道不一样,但有股淡淡的說不清的味道,她還沒来得及說话,龚先生又說:“如今還有种新的喝法,加了牛奶,茶香不减,是另一番滋味。” 他是真的爱茶,冯映汐心裡想。 冯映汐突然转头,和宋倞庭开玩笑說:“宋生,我下次請你喝加了牛奶的正山小种,好谢你上次的那顿酒。” 宋倞庭见龚先生抬眉看他一眼笑起来說:“宋先生喜歡,那就下来只管来找我喝茶。” 這位龚先生不简单,许他一次喝茶的机会,就是许他一個机会。 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宋倞庭担心有人盯上冯映汐,起身笑着和冯映汐說:“那就谢谢龚先生了,時間门不早了,你喝多了茶小心睡不着。” 冯映汐抬手看了眼表,已经過了午夜。 她冲龚先生甜甜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给她白泡了這么久的茶,她這人虽然抠门,但是有礼数,就說:“谢谢龚先生的茶,等下次我請龚先生……” 她一時間门想不到回請什么,龚先生显然看起来不止是一個私人藏品家,能拥有一座這样的游轮,她和姚思容還有周思廉上邮轮玩過几次,从沒听說過這游轮主人姓龚,可见這人和宋倞庭也不一样,不是做生意的。 她听着几個来回,似乎還摸到了一点门路,宋倞庭這么惜命的人,来這裡保镖都不能带上船,大概是为来船上打听消息来的。那么這位龚先生怕是黑白都吃的人物。 龚先生却温和說:“小朋友喜歡茶的话,下次只管上船来喝。不必客气。” 茶,她是真的喜歡,但是龚先生這個人,不能是无缘无故对她宽容。 就算她是宋倞庭的女伴,也不至于让龚先生对她這么另眼相看。 她装作不知道,笑嘻嘻說:“那說定了,等我下次再来。” 等回去的游艇上,冯映汐只字不提在游轮上的事。 只和刘承誉讨论這些藏品的来历,刘承誉对這些小道消息十分精通,不在意說:“冯小姐原来喜歡這個,下次带你来。” 冯映汐笑起来,问:“你们這种私下的买卖多嗎?” “不多,龚先生刚回来,只有他在,才会张罗這個买卖,龚先生那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起风了,进去吧。”,宋倞庭突然打断刘承誉的话。 冯映汐的头发被吹的翻飞,宋倞庭顺手替她将翻飞的头发拢起来。她也听话,跟着刘承誉进了船舱。 等上岸已经是午夜,宋倞庭送她回家的路上,文谚在开车,副驾驶也坐着人,她有些困,问:“那位龚先生到底做什么的?” 宋倞庭随口說:“邮轮的主人,你說他是干什么的。” 冯映汐见他不欲多提,也闭嘴了。 等回家已经凌晨两点了,那只玉壶春瓶被她抱在怀裡,宋倞庭笑說:“說了送你的。” 冯映汐也承情,大大方方說:“那我就收下了,欠你一個人情,有机会還你。绝不会让你的六千万白花。” 宋倞庭笑笑,沒反驳。 她上楼也不顾陈妈的暴躁,给周思廉打电话,开门见山问:“你帮我查查宋倞庭。” 第21章 我有什么事 周思廉以为她和宋倞庭有過节, 大清早追到家裡来了。 陈妈现在看她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她是個渣女。 周思廉一看就比宋锦庭要年轻,长得不如宋倞庭看着有气质, 但是也胜在年轻白白净净的, 很惹长辈喜爱。 可能陈妈现在口味明显养刁了,觉得周思廉看着有些花,很是防备。 冯映汐大早上起来,都沒洗漱,见人来了匆匆洗了把脸,就下楼了。 周思廉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查姓宋的?宋家的生意都干净。” 言下之意,宋倞庭不是她能比的。 冯映汐听得一顿, 问:“宋家有什么特别的沒?比如宋家的其他人。” 周思廉惊讶:“你不知道宋家的事?” 冯映汐一脸莫名其妙, 有什么是她应该知道的嗎? “也对, 当年的事沒报警, 宋家和刘家找了人, 压了新闻,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宋倞庭的哥哥是被绑匪炸死的, 他父亲去追绑匪的路上, 车祸当场死亡。所以他才从二世祖一夜之间门, 成了宋家的话事人,别看宋家沒人了, 但是宋家的生意可一点都沒受影响。” 冯映汐惊呆了,好半天都沒反应過来,轻声呢喃:“不是說, 宋家父子车祸才沒了。” 周思廉摇头:“那只是大家說起的說辞,绑匪绑了刘家和宋家的儿子,人质被撕票, 宋庆云先生当日身死,绑匪金牙仔至今都下落不明。” 所以,那些不明白的,立刻就能說通了。 宋锦庭身边的保镖从来不离身,他好像只和刘承誉一起玩,极少出现在大众视线裡,他定期会上游轮赌牌…… 冯映汐一時間门有点郁闷,问:“金牙仔又是哪一号人物?” “赌场的烂仔,能是干什么的,马仔出身,从前是跟着崩牙驹,后来自立门户,劫過保利银行的押钞车,两亿多挥霍干净后,就盯上了港岛的富豪,后来绑了刘家儿子,和宋倞庭的哥哥,两人一起被撕票,刘家儿子多,宋家差点完蛋。沒有得手,后来就不见踪迹了,想必宋倞庭也在寻他吧。” 周思廉讲起這些,也有些唏嘘。生死富贵,变化无常。 冯映汐想起昨晚刘承誉急着追问崩牙驹,而宋倞庭不准他多问。 看来龚先生确实是黑白通吃的人物。 “你有沒有听過一位龚先生?” 周思廉茫然,她一看周思廉就知道他也不清楚。 “我們赌牌的邮轮是谁家的?” 這個周思廉知道。 “澳门何家的。” 显然并不是的,那位龚先生可不像是外表看起来那样文雅,单看上船的规矩,就知道,他手裡握着很多不为外人道的消息,而为消息而来的人,都愿意空手上船给他送钱。 冯映汐点点头,她需要把這些想清楚再說。 周思廉玩到半夜才睡,這会儿已经困了,“留学的事情alice已经联系好了,移民的事也准备好了。傅爷是個讲信用的人,伏龙地产的手续也处理好了,已经在我名下了。” 冯映汐這人也大方:“伏龙地产只有中环大厦是我的,其他的你自己处理。南山湾的地皮,你要是感兴趣就去投资,冯启阳欠我一個人情,需要帮忙就去找他。” 周思廉笑起来,问:“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嗎?” 冯映汐挑挑眉。 “我最喜歡你,一家人明算帐。” 冯映汐心裡笑,但也不解释。 陈妈端着早餐上来,周思廉嘴甜,一见陈妈立刻說:“竟然能尝到陈妈的云吞面,這可比广厦楼的正宗多了。” 陈妈上年纪了,就喜歡嘴甜的小辈,笑着說:“是嗎?那就多吃点。” 冯映汐好想给宋倞庭发消息說,陈妈不喜歡你,只是因为你嘴笨。 周思廉花式的夸,陈妈的小菜做的也好,陈妈的高汤也好,反正陈妈做的什么都好。 陈妈就开始和周思廉抱怨冯映汐嘴巴挑剔,要吃最贵的虾,喝最新鲜的汤,不喜歡的菜碰都不碰…… 周思廉和陈妈聊天,比和年轻女孩子都上心,陈妈的每一句话他都认同,一顿早餐后,他就能下楼进房间门睡觉了。 可见,女人,不论什么年纪,都喜歡嘴甜的男人。 冯映汐吃完早餐,又去看爸爸了。 冯志雄的状态比上次见還要差,這次是冯惠欣守在身边。三太好像已经去新加坡陪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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