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論佛
這代表着六戒此時已經開始入魔，他的佛心不在純粹，一旦身上佛光徹底消失，那麼他將會成爲大殿之中那尊鬼聖復活的容器。
“仙玄山，正統的修仙和神道有什麼區別，”佛心開口詢問道，雖然他一心向佛，但對於仙神之別感到很好奇。
“區別？沒有區別，仙道就是神道，”大殿之中的存在說道：“世間只有一種道，那就是神道，所謂的魔道、鬼道、佛道、仙道，都是神道，神道纔是天地更古永存的大道，纔是天地最初的大道，你應該知曉天地誕生之初，誕生先天神祇，但你聽聞過先天真仙嗎？”
六戒聞言陷入沉思，世間只有先天神祇，有着誕生於開天時代的古神，但從沒有聽聞誕生於天地的先天真仙。
仙，都是後來修煉而成。
大殿之中的存在說道：“仙道祭祀天地，在仙道眼中天地是他們的信仰，而如今的神道，神靈是他們的信仰，是他們的天，佛道，佛祖是佛修的天，你應該明白了吧！”
六戒點頭，雙手合十，口誦佛號。
仙道就是神道，是最強大的神道，祭拜天地，以天地爲神，這一方天地就是最大的神國，而如今的神道，是以證道諸天的修士爲神。
佛修認爲佛祖是天，祭拜佛祖，佛祖是他們的天。
大殿之中的存在說道：“有些東西追溯本源，都是源於那最初的一，神魔佛仙都是一樣，只是他們所樹立的目標不一樣，所信仰的不一樣。”
六戒目光看向大殿，那一雙眼眸依舊是十分的清澈，道：“不知道大人所追求的是什麼？”
“我追求的？”大殿之中的存在陷入了沉寂之中，久久沒有任何聲音，過了很久，纔有聲音傳出，道：“不知道，曾經的我想要追求長生，但如今我長生了，曾經想要追去強大的力量，如今我也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曾經我想要執掌權柄，後來我確實是掌握了權柄，但我失去了繼續追求的目標，因而一直待在這裏。”
“那麼爲何，大人如今想要離開這裏？”六戒問道。
大殿之中的存在道：“誰告訴你，我要離開這裏，我想要離開可以隨時離開，小傢伙你要是能夠猜測出我是誰，我可以放你離去。”
“呦，這麼簡單，”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只見遠處有三人朝着這裏走來，身上有着光輝籠罩，四周那些陰氣不敢靠近。
林雲他們三人在那裏殺了很久，但這裏的鬼物彷彿無窮無盡，因而他們感覺想要徹底的清除這蘭若寺的鬼物，需要從源頭着手，因而來到了這裏，來到這裏，看到了如今的情況。
林雲目光看向六戒，看到對方身上有着鬼氣纏繞，道：“小師傅，看來你道心染了塵埃，這心不堅呀！”
“讓施主見笑了，”六戒對着林雲雙手合十行禮說道。
林羽不以爲然，淡淡的道：“這些禿驢，都是如此，自認爲自己道心堅定，一拿出來，也只是比普通修士要堅定一些罷了。”
林雲目光看向大殿，感覺在那大殿之中彷彿有着一尊無比可怕的邪魔，可以將這天地都給吞噬，道：“這大殿之中的是什麼玩意，不會是一尊鬼王吧。”
“鬼王？”林羽聞言臉上有些凝重，目光看向那大殿，從中感受到一股可怕的陰氣，彷彿那裏有着一尊可怕的鬼神，一旦進入將會萬劫不復。
大殿之中的存在，道：“沒有想到，你們居然能夠來到這裏，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言語十分的平淡，但卻帶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力量。
林雲看向大殿，道：“剛纔你說，你可以隨時離開，但你爲何不離開呢？而且就算是你想要離開，但爲何非要佔據這個小和尚的身體，不會是因爲你長得太醜，不敢見人，所以要找一個新的身體吧。”
此話一出，頓時這天地間的氣氛變得無比的壓抑，大殿之中的存在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一切都變得靜止起來。
林雲臉上有着冷汗流出，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說，還真有可能被自己說中了，笑着說道：“剛纔你是不是讓我們猜測你的身份，我感覺你應該是一個和尚，一個墜入了魔道的和尚，而且還是一個得道高僧。”
“喂，不要亂說，”林羽急忙的拉住林雲，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害怕真的將那大殿之中恐怖存在招惹出來。
大殿之中有着一股可怕的力量波動，頓時天穹上有着可怕的魔雲在翻滾，可怕的威壓籠罩着一方天地，衆人感覺無比的壓抑，彷彿身上揹負着一座大山，至於四周黑暗之中的鬼怪，此時全都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有啥說不得，”林雲目光變得無比的深邃，彷彿可以看穿無盡的時空，看穿天地一切，看向大殿之中的存在，道：“你說是吧，你生氣，說明我說對了，一個得道高僧，本該是站在雲霧之上，而你卻墮落成魔，成魔就成魔吧，而你卻一邊是佛，一邊是魔，可謂是佛魔同體。”
天地間的那股可怕的威壓越來越可怕，彷彿要將衆人給鎮殺，在這可怕的威壓下，很難開口說話。
但林雲彷彿不受影響一般，繼續緩緩的說道：“你此時內心應該是很糾結，糾結自己是要繼續相信佛，還是墮落成魔，我說的對吧？”
大殿之中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不過天地間那股可怕的威壓消失不見，整個天地變得一片寂靜，衆人呼吸之聲可以清晰的聽到。
過了不知道多久，大殿之中傳出一道聲音：“你說的不錯，那麼你認爲我該如何選擇？”
“我不知道，”林雲說道：“因爲我不是你，該如何選擇，這應該要問你，畢竟這是你的道，我可以給予你建議，但我不能爲你做出選擇。”
“我做出選擇？”大殿之中的存在喃喃自語，彷彿想到了很久以前，曾經有人也這麼和他說過，而且不止一次。
“不錯，就是你做出選擇，每一個生靈都有着自己的選擇，不管前方是黑暗深淵，還是光明普照的大地，一切的選擇，都應該遵從自己內心深處自己真實的想法，你真實的想法是什麼？”
林雲緩緩說道：“或者說是你，你最初踏上修煉的目的追求是什麼，是爲了追求長生，是爲了追求強大的力量，還是爲了守護什麼？”
“我的目的？”大殿之中的存在陷入沉思，彷彿回想起，曾經有着一個小和尚，雖然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坐着同樣的事情，但他並不感覺枯燥，反而是感覺很快樂，雖然喫的是最爲普通的飯菜，但卻喫的很香，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快樂。
但在有一天，有人打破了這寧靜平凡的生活，原本簡陋的寺院煥然一新，佛像由原本的石像變成了金像，就連大殿都變得金碧輝煌。
喫的食物，也是山珍海味，那都是世間最珍惜的靈食，喝的水，都是露水，甘甜可口，不再是原本那苦澀的河水。
但那個小和尚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一個人躲在寺院的角落裏，看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寺院，心中充滿了迷惘。
小和尚選擇離開，不過沒有離開寺院，而是在後山找了一個地方，開始繼續回到原本的生活之中，但此時的他無法靜下心來，心中不知爲何有着一道聲音在慫恿他，讓他重回寺院。
小和尚每天都在念經，希望能夠摒棄心中的魔念，讓自己重回原本的自己，就這樣，一復一日，年復一年。
小和尚長大了，變成了大和尚，最終變成了老和尚，一個人孤苦的在後山上參悟佛經。
心中的魔念被他煉化，此時的老和尚臉上流露出了笑容，如同童年時候那種純真甜美的笑容。
老和尚這個時候很想告訴大家，什麼纔是佛，想讓大家從那紅塵之中脫離出來，但當老和尚走出後山，看到外面的世界，他的心蹦了。
原本敬仰的師尊，原本疼愛自己的師兄，此時全都化身成爲魔，他們是披着人皮的魔。
雖然此時的蘭若寺，依舊是香火旺盛，甚至是比之前更加的旺盛，更加的輝煌，無數富豪、達官貴人來蘭若寺祈福。
但佛沒有賜予他們福澤。
不。
不是沒有賜福，只是賜福的不再是佛，而是魔。
老和尚看到的不是一片繁華的寺院，看到的是魔籠罩的寺院，天地變得黑暗，一尊尊可怕的魔，張開血盆大口，等待着那些信徒進入他們的口中。
原本重新修成佛心的小和尚，此時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想要上前去叫醒，那些被魔附體的長輩師兄。
但這些長輩師兄，卻視他如異類，認爲他纔是魔，要將他殺了。
就這樣，老和尚被殺了。
老和尚不明白，爲何長輩師兄會變成這樣，爲何佛沒有保護他們，讓他們墮落成魔，爲何在這佛門之地有着如此可怕的魔，佛卻無動於衷。
原本對於佛堅定不移的老和尚，道心再一次的波動，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而這個時候，魔入侵了老和尚。
老和尚死後化爲了魔，化爲了最爲可怕的魔，而這片佛土，化爲了一片魔土，不管是那些入魔的和尚，還是那些信徒，全都死在了魔土之中。
蘭若寺，從東域消失。
林雲等人看到在那大殿上顯化出的一幅幅畫面，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凝重之色，沒有想到這就是當年蘭若寺的真相。
因爲大殿之中的存在心境出現劇烈的波動，當年的一切再現出來、
六戒看到那些畫面，他的佛心在劇烈的波動，對於佛的心在不斷的動搖，佛真的在守護我們嗎，還是佛只是將我們當做收集信仰之力的工具。
林雲看到六戒佛心動搖，其隨時都將會變成另一個小和尚，突然開口說道：“什麼纔是佛。”
“什麼纔是佛？”六戒聞言，口中喃喃自語，那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疑惑，他回答不上來。
雖然從小進入佛門，但什麼是佛，他不知道，從小到大他就已經接觸了佛，看到一座座威壓的佛像。
但佛像是佛嗎？
此時，不僅僅是六戒心中在考慮，就連大殿之中那位存在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什麼纔是佛？
“什麼纔是佛？”蘇素來到林雲身邊，小聲的詢問道。
林雲道：“我哪知道，我又不修佛。”
“額？”蘇素被這個答案驚住了，你自己不知道，卻去詢問別人。
此話一出，天地間瀰漫着一股可怕的氣息，彷彿要將衆人給吞噬，顯然是大殿之中的存在動怒了，感覺自己被耍了。
林雲面色淡然，繼續說道：“佛，佛由心生，雖然我不知道佛是什麼，但我知曉每一個人都是有着自己的心。”
“廢話，沒有心那豈不是是死人，”蘇素無語的說道。
林羽被這天地間可怕的力量嚇的臉色蒼白，急忙的道：“我說師弟，你還是不要亂說話，這會死人的。”
林羽感覺自己可能要被師弟給害死。
這麼洗刷那恐怖的存在真的沒有問題嗎。
林雲道：“我這可不是亂說，而是曾經聽某個高人所說，佛也好、神也罷，是一種心靈的寄託，是心中對於美好的嚮往，因爲有了追求，所以纔會快樂，如果沒有心，那麼豈不是行屍走肉。”
“心靈的寄託？”蘇素疑惑的道。
“不錯，”林雲道：“是在你迷惘時候，他能爲你指引方向，在你失落的時候，他可以讓你重新振作起來，在你絕望的時候，他能夠爲你帶來希望，當然並不是他會主動前來指引你，最終真正能夠指引你，只有你自己。”
“那不是自己欺騙自己嗎？”蘇素直接開口說道，不過她說完就後悔了，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不過，天地間沒有可怕的能量肆虐，反而是顯得十分平靜，大殿之中的存在，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
六戒身上的佛光重新散發出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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