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荒誕的想法
這些書,初看,只會覺得都是些,教人道理與處事的良本,可若是深究,便會發現,裏面關於用人,計謀,甚至連帝王之策,都被涵蓋在內。
周王給他這些,是無心,還是有心。
若是有心,給他這些,又是何故?
裴寂言根據這一年多查來的消息,已經基本可以知道,當年應是凌王帶人設計,害了他一家,至於爲何設計,又爲何放過他,他還是不知。
至於背後之人,顯而易見,定是周王無誤了。
可凌王的設計與周王背後的看似相助,都讓裴寂言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腦裏又涌出一個荒誕的想法。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將那個想法,按住,然後下了決定。
他如今準備去做周王面前的提線木偶,跟着他的意思來,他直覺這樣,他應是很快就能知道些,確切的事實。
燭火下,少年漆黑的眸子,暗潮涌動,過了許久,纔將胸口處的玉佩,握在了手心。
快了,他感覺,他應是很快就能將家仇弄清,屆時,便是同歸於盡之日。
因精怪的緣故,他真是越發急迫的想要做鬼了。
……
福安長公主府,今日因是福安長公主的五十大壽,所以燕郊城裏的權貴,幾乎都到場了。
裴寂言跟着孟之卓進來時,不少人都朝着他這方看。
在座大部分人,要麼是沒見過裴寂言,要麼是見過又已忘了的,如今見孟少年身邊站着位,面生而又出奇好看的翩翩公子,心裏都在猜測其身份。
等周王到了,直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時,纔有人認出了裴寂言。
瞬間宴席上不少人,都有些納悶。
之前不是都說齊南侯府的表少爺,克親嗎?怎的周王就這般的看中?
“寂言,一年多不見,你真是又長高了不少,本王寄去的書籍,你可有記着看。”
“王爺相贈,寂言自是每日都有供讀。”裴寂言拱手回覆,面容上全是恭順。
周王瞧出了裴寂言不似一年多前的疏離,面上的笑意更深。
看來是又知道了些,這樣也好。
最近宮裏的那位,可是有些不大好了。
若是還沒等他,將這麼大的驚喜送過去,那位便走了,豈不是要白白浪費了,他這麼多年的苦心算計。
周王笑着又與裴寂言說了幾句,便帶着侍衛,去給福安長公主送賀禮。
裴寂言目送周王走遠,轉頭就對上孟之卓的一臉幽怨。
“爲什麼,周王爺給你寄的書,你都收到了,而我的信,你卻說沒瞧見,寂言兄,你實話同我說,那信?你到底是收到了,還是沒收到?”
孟之卓話剛落,就看清裴寂言眼眸裏,隱約浮現的不耐,立馬是識相的閉了嘴,轉身笑呵呵的去招呼,宴席上的其他貴公子。
身邊清淨下來的裴寂言,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可能是因着身份尷尬,所以一頓宴席下來,除了偶爾過來的孟之卓,倒是沒有人在他耳邊多廢話。
就在宴席結束,裴寂言準備回去時,一個丫鬟走了過來。
“這位,可是裴寂言少爺?”
得了面前少年的肯定,那丫鬟又是說道:“長公主對裴少爺送的壽禮,甚是喜歡,所以讓奴婢過來,請表少爺過去一趟。”
壽禮?裴寂言想着他送過去的,那份親手所抄寫的金剛經,心裏生了疑慮,只是跟着那丫鬟,一路到了一處花園的涼亭內。
“寂言拜見福安長公主。”裴寂言對着坐在那的福安長公主,行了問安禮。
“起來吧。”福安長公主擺了擺手,見面前少年起身,目光便是直直的落在那張,有些雌雄莫辨的臉上。
眸光頓時就冷了下來。
真是像啊,看來她還真是沒有記錯。
……
一年多前,她便覺得這少年,似像極了一個人,直到前些日子在周王府,無意中看見了一副畫像,福安長公主才後知後覺的想起。
齊南侯府的表少爺,竟是像極了已故的熹貴妃,也是曾經的明慧郡主。
尤其是此刻,看着已經完全張開的少年,福安長公主恍惚就像是看見了,曾經的明慧郡主。
“長公主,可是寂言有何不妥?”
聽着耳邊的惶恐,福安長公主緩過神,壓制着心底的升起的隱約不安,面上滿是和善的開口。
“沒有不妥,本宮只是覺得,寂言如今長得,真是越發的玉樹臨風了。”
福安長公主這句莫名的誇讚,只裴寂言的心頭又生了幾分疑惑,也讓之前埋在心底的那種荒誕想法,又浮了出來。
他雖很少照過鏡子,可也知自己是男生女相。
可他的樣貌,卻沒有絲毫的像亡母,更是於父母兩邊的至親,都無相似。
所以,他這樣子,到底是隨了誰?
福安長公主也在想這個問題,是以很快贈了幾件給小輩的賞禮,便推說乏了。
裴寂言伸手接住,行完禮,便帶着福泉離開了涼亭。
在他走後,福安長公主臉上的笑容消失,重重的說了句。
“給我好好查這裴寂言的底細,包括他父母往三輩的畫像,都給我尋來。”
福安長公主的命令剛落下,涼亭內便出現了幾名暗衛,直接領命離開。
……
回齊南侯府的路上,蘇軟就覺得裴寂言似乎有些心煩意亂,她從玉佩裏飄了出來。
從馬車底下掏出,早就備在那的紙筆,問道。
“小瘦子,你怎麼好像不開心?”
蘇軟瞧着裴寂言不大好的臉色,滿是疑惑,今日一天她都在玉佩裏,也沒看見有人欺負小瘦子啊。
而且,快走時,那福安長公主,還給了小瘦子不少的東西。
唔,蘇軟有仔細瞧過,那些可都是好東西。
所以,她家小瘦子,到底是因爲什麼不開心啊?
“蘇姨,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只是有些想我已故的至親了。”
蘇軟一聽這個,哪裏還會計較真假,登時就在冥思苦想。
到底怎麼才能讓小瘦子,開心點呢?她餘光一瞥,就發現馬車正好駛到了,一處有雜耍的地方,當即是扯了扯,裴寂言的衣袖。
下一刻,馬車停下,蘇軟拉着裴寂言,就往人羣裏鑽。
完全忽略了身後車伕,有些驚慌的眼神。
他剛剛怎麼感覺,表少爺像是被什麼拉着跑下馬車的?
車伕瞧着四處都是人的集市,後背陡起的雞皮疙瘩,才又慢慢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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