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命格變了?(四千)
只是走出兩步,言一又折回頭,衝着還站在門口的督主,小聲說了句。
“督主,屬下認爲,蘇小姐現下能出現在東廠,定是對督主不一般,若是督主想試試其態度,或者想找機會親近,可以試試,訴訴苦。”
……
屋內,坐立不安的蘇軟,很是懊悔。
啊!她爲什麼要,一時頭腦發熱,就讓夏雨夏草,帶着她來了東廠。
所以,一會等小瘦子回來,她到底應該怎麼和他說?
蘇軟伸手拍了拍頭,然後,她就看見,門被人推開了,門口站着的是,幾日未見的小瘦子,他面上還帶着,熟悉又猙獰的面具。
隔着面具,蘇軟看不清小瘦子的面色,但她看着那雙,正直視着她的黑眸,耳邊一下子,就想起了。
春桃仙人最近,經常說她的,那兩個字。
“渣女”!
還有,那夜小瘦子,最後問她的那句話。
轟的一聲,蘇軟就感覺自個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還有點虛。
她等了半響,才輕咳一聲的,開口。
“小瘦子,站那幹嘛,外面風大,快進來吧。”
“好。”
蘇軟聽着這一聲,低沉又帶着乖巧的語調,若是放在平時,她早就撲上去,怒誇了,然,現在。
她心裏卻是更虛了。
因,小瘦子越這樣,她越感覺自個罪孽深重。
“小瘦子,我今日……”
蘇軟話說到一半,陡然就停了下來。
因爲,她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小瘦子,並沒有讓人,給她傳話,所以,這會的她,應當是不知道,太子監視東廠,還有小瘦子進宮的事情。
蘇軟這會真的是後悔了,尤其是這會,飄在一旁的湯圓,正不停撲在她耳邊,唸叨。
“我和你說,你可不能跟,我哥哥說我的存在,我怕他難受,還有萬一他趕我去投胎,怎麼辦?”
蘇慎看着欲言又止的精怪,眼底的神色發緊,他想到言一剛剛說的那句話,慌亂中,鬼使神差的開口。
“你說他爲什麼要,一邊口口聲聲的說,虧欠我,要對我好,一邊出了問題,又會想第一時間的,將我丟開?”
蘇軟聽清楚這段話,直接是對號入座了。
她真是有種,羞愧的想當場去死。
就在她還想再努力,將小瘦子扳回正道時,就聽小瘦子,又開口了。
“那晚我其實出了東廠,也準備要去蘇府,但因察覺出有人跟着,是以,我纔沒去,我今日去宮裏,也是將太子派人,跟着我的事情,同聖上說了。”
找皇帝去告太子的狀?
蘇軟眉毛,當場就皺了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做法很不理智?我現下想想,也覺得是,只是那會,到底還是想要,求個公平的。”
蘇軟幾乎是在,這句話落下時,鼻尖就涌出了,一股酸澀。
是啊,同樣都是帝王之子,憑什麼小瘦子,就從小遭罪,完了現在還要被,從小便錦衣玉食,還被人捧着的太子,各種爲難,還有監視?
而且,剛剛小瘦子,第一句話裏的他,是景元帝吧?
這麼說來,景元帝是在小瘦子,還有太子之間,已經做出了決斷了。
雖這種情況,蘇軟來時就已經預料到了,但這會,她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惱,還有滿滿的心疼。
“小瘦子,你別多想了。”
……
蘇慎聽着精怪嘴裏的,勸慰不停,眼眸卻是一點點的發沉。
若是在以前,精怪這會,定是會抱抱他,然後對他說,他還有她。
可現下……
下頭頂被輕撫兩下,蘇慎僵住了,甚至連面上的面具,被取下,都絲毫沒有動作。
蘇軟看着,果然是瘦了些的小瘦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不喜歡這樣,一點都不喜歡。
“小瘦子,你同我說,若是我永遠都不會,接受你的心意,你會如何?”
心跳凝固,男子有些蒼白的脣角,輕啓。
“我會繼續喊你蘇姨,我也會努力做到乖巧,只要……蘇姨你別不見我。”
“那我若是嫁人呢?”
蘇軟說完,看着面前那雙努力在收斂,卻還是露了,戾氣的眼眸,有些心塞。
“我剛剛說笑呢,我沒想過要嫁人。”
所以?然後呢?
她詞窮的閉了嘴。
氣氛也一點點的詭異起來,直到蘇慎,又開了口。
“既是這樣……”
“咚咚咚!”的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督主,蕭左相帶御林軍,過來了。”
蕭左相?牛牛?他帶人過來幹什麼?蘇軟一頭霧水。
“有個罪犯逃了,所以蕭左相帶人,來東廠搜查,不是什麼大事情,我現在就讓人,將你先送回去。”
知道留下來,只會添亂的蘇軟,呆呆的跟着走了,但在出了東廠後,她卻是比來時,更加擔憂了。
“你家督主,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御林軍都過來了?”
言一聽見這話,猶豫了片刻,就嘆口氣的開口。
“蘇小姐,我只能和你說,太子早有想壓制東廠的念頭,現下更是容不得督主,其餘的話,沒有督主的命令,恕我不能多說。”
絲毫沒有獲得半點信息的蘇軟,更煩躁了。
她等回了蘇府,也沒休息就在牀上乾坐着,好不容易等到,夏雨夏草打聽完回來,同她說了,東廠無事,小瘦子無事後。
蘇軟才整個人的往牀上一躺。
此時此刻,她第一次意識到,她其實從做鬼起,好像就沒有幫到過小瘦子。
每次做的事情,好像除了添亂,就沒了其他。
完了,現下,小瘦子還對她生了,那種心思。
嗚嗚……許久未哭的蘇軟,翻身就趴在枕頭上,哭了起來。
那哭聲,叫剛剛穿門而進的如煙,都心疼了。
……
而此刻的東廠,正與蕭墨城對立而站的蘇慎,低頭捂住,煩亂又透着絲絲疼意的心口。
精怪是在哭?
是因爲他?
還是因爲,他那些醜陋的心思?
想到這,他擡頭,再無敷衍的心情,將面前人,打發後,便又回到了書房。
坐在書桌旁,待他目光觸及到,桌旁的木盒時,覺出了不對。
玉佩的位置不對,有人?不對是有鬼?
蘇慎眼眸裏,瞬間就涌上了戾氣,他未動聲色的起身,叫人去找了福安。
……
同樣察覺出房間,有了鬼氣的蘇軟,卻是驚喜極了。
“如煙!”
如煙瞧了瞧,傻兮兮的就往她這撲,完了還一咕嚕,趴在地上的軟軟,彎下腰,伸出手。
“怎麼記憶恢復了,還這麼傻?難不成?生前就是個憨傻姑娘?”
罵完,如煙訕笑着將手指頭,又收回去,好吧,她也忘了,軟軟現下進了活人的身子,所以,她也碰不到了。
“你這大晚上的,哭什麼?”
蘇軟聽見這個,眼角的淚,簡直都像是流水一樣,嘩啦嘩啦的,往下涌。
明明都好久沒見到如煙了,可這會,她還是沒有半分的陌生,就像以前在池塘裏的一樣,將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
末了還加了一句。
“如煙,我真不想當渣女的?”
渣女?本來已經要罵起來的如煙,聽見這麼個新鮮詞,鬼目裏滿是疑惑。
“這個詞是春桃說的,我估摸着,應該和負心漢,一個意思。”
“噗呲!”如煙沒忍住就笑了,不過她也沒在意,春桃是誰。
但她看看,完全就慫了的軟軟,還是想了想,纔開口。
“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雖說我一直,都不太喜歡那個裴寂言,但是這件事裏,重要的,其實只有你的態度而已。”
“我?不知道,你也知道,鬼做久了,真的就沒那麼多的忌諱了,若說彆扭,因着生前的事情,我初聽小瘦子說及時,的確羞憤氣惱,但後面就都是自責了。”
“你自責什麼?你又沒虧欠那小子,當年你做鬼時,在他身邊,即便沒有幫到忙,但你對他的陪伴,可有過,半點虛情假意?”
看着搖頭的軟軟,如煙找了個椅子,虛虛的坐下。
“所以說,他現在對你生了心思,和你沒什麼關係,還是得看,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我不想小瘦子難過。”蘇軟低着頭,喃喃的說出心裏的想法。
如煙卻皺着眉頭的追問。
“除了這個,你可還有別的想法?”
“沒有,如煙,我感覺我這裏空空的。”
蘇軟說完,就看着如煙,翻了個白眼。
“你心好好的,在那呢,好好說人話。”
唔,她真的有好好人說話!
蘇軟委屈極了,她囁嚅的表露了想法。
“如煙,你說,我要是答應,一直留在小瘦子身邊,他會不會開心一些?我仔細想了,我既然舍不了他,那不如就順着他的心意,算了。”
這種想法,從東廠回蘇府時,就無數次在蘇軟的腦袋裏閃過。
“你要是覺得這樣,你會舒心些,那就這樣吧,軟軟,活人一生,真的是太短了,所以你開心了就好。”
如煙伸手習慣的,虛摸了一把,面前嬌媚生動的小臉,腦裏卻有些想不通。
她會來軟軟這,一方面是因爲,軟軟身上有浮憂的鬼力。
她不容易被浮憂發現,而且,她也堅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她有在生死簿上看見,蘇軟會在五個月後斃命。
她當時真嚇壞了,因爲,軟軟上身的身子,是她過目的,開始是個長命百歲,衣食無憂的命格。
所以,她平靜下來以後,就覺得,問題應該是出在了,原身心願這一塊。
可現下,如煙又細細的看了一下,面前軟軟的面相,卻有些看不分明瞭,明明她剛剛進來時,還是一團死氣。
可隨着軟軟方方那個想法,說出來,她的面相,就立馬變幻起來。
如煙心裏登時就想到,浮憂一直都說,軟軟與那裴寂言有緣。
所以,難道只要軟軟,同那裴寂言在一起,橫死的命格,就會發生轉變嗎?
理不清楚,也不敢確定的如煙,還是抱着僥倖,很違心的追加一句。
“軟軟,你就按照剛剛的,想法做好了,我其實真的感覺,裴寂言……也不錯。”
好吧,除了戾氣重了點,還有沒了那玩意,光憑臉,如煙想想那小子的顏值,吞了下口水,面上也真誠了不少。
得了迴應的蘇軟,多日的愁苦,一下子就掃空了,她看着正四處打量,她閨房的如煙,眯着眼眸,問了句。
“如煙,我都和你說了,那麼多了,你是不是,也該解釋一下,上次你爲何不認我?”
其實,她更想問問,如煙爲什麼和浮憂弟弟,一起消失那麼久的。
但是這個問題,她只是想想,就莫名的,感覺刺激。
“這個啊,天都快亮了,不行!我得睡會,養養鬼氣,等下次,下次我再和你說。”如煙擺擺手,瞬間就鑽進了被子裏。
完了,還趕緊的閉了眼。
開玩笑,幾輩子的事情了,而且還都不怎麼光彩,要她怎麼說?
如煙想到這裏,又是咬緊牙關,恨死地府的某人了。
總歸,她是想好了,這一次出來,她就不回去了,叫那臭小子,還天天哄她上……
蘇軟看着,閉着眼躺着的如煙,鬼面浮起可疑的粉紅。
她是撓心撓肺的,想將其叫起來。
奈何,人鬼殊途,她折騰了半天,看着依然躺在牀上,動都不動的如煙,放棄了。
因爲,天亮了。
……
蘇軟洗漱完,就看見她孃親身邊的冬草,過來了。
“小姐,夫人讓你去趟正廳。”
去正廳?所以,她這病是可以好了嗎?蘇軟狐疑的跟着冬草出門,臨走她就發現牀上的鬼影,不見了。
如煙呢?正在驚慌中的蘇軟,隨即感覺到,自個的腰間別的荷包,動了一下。
“我在這呢,你可一定得護好這荷包,我可不想同你一樣,曬曬太陽。”
說完,如煙很是放心的,睡下了。
因爲,她已經生過鬼子,身上還流淌着浮憂的精氣,所以,她並不像一般的鬼,怕陽,她只是不習慣而已。
然,完全都不知道內情的蘇軟,正舉步艱難的往前走。
她的小手更是,時不時,就捂住自個腰間的荷包。
這一系列的舉動,令她身後的冬草,都有些凌亂,小姐這麼緊張,那荷包裏得是有多少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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